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隍偌颥初】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法师与失忆的骑士》 作者:蛋卷仔 内容简介:   这是个骑士不小心失忆,法师帮骑士找记忆的故事。   “是的,我爱你。我想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愿意承认爱情这种东西还是有那么点意义的。”   温馨无虐   正文完结,番外有。 内容标签:西方罗曼 幻想空间 魔法时刻 骑士与剑 搜索关键字:主角:埃尔维斯·格林,维德·菲尔德 ┃ 配角: ┃ 其它:骑士X法师,忠犬攻X傲娇受,1V1,轻松无虐,短篇 ================================================================= 1、第一章   当维德进门时,埃尔维斯正坐在床边在看那本从图书馆借出来的古书。阳光把空气里的灰尘都照得纤毫毕现,在阳光里的埃尔维斯甚至要比阳光更耀眼。铂金色的头发就像在流淌着皎洁月光的夜里最旖旎的梦,整个人几乎像是在阳光和灰尘的光幕里投影出的幻象,美丽易碎,让人很容易忽略他是大陆最危险的法师之一。      维德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天呐,你一定是有精灵血统吧。”      埃尔维斯头也不抬:“维德,请不要再问这种蠢问题了好吗?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几百遍,我的姓氏,格林,这个典型的人类姓氏不管追溯多少代都不会和精灵有任何关系。”      维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哦,你就说过27遍,加这次28遍。”      “很好,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说第29遍。”埃尔维斯翻了一页书,拿起羽毛笔在身边的羊皮纸上边做笔记边问:“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维德看起来紧张极了,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身边矮桌上放着的卷轴。不要随意动法师的卷轴,这是常识,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打开的那一卷里面记录着怎样的恶咒,尤其是埃尔维斯这样赫赫有名的邪恶法师。但是或许是因为维德这个一点施法天赋都没有的骑士经常到访的原因,埃尔维斯这里完成的卷轴都会捆绑起来。这对法师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法师需要经常翻阅卷轴研究学习和完善。一个优秀的施法者也是一个优秀的学者,如果每一个卷轴都捆起来,那么每天浪费在拆捆卷轴上的时间都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维德对于他这样小小的贴心的举动总是十分感动,对此埃尔维斯只是说:“哦,得了。全大陆除了那些施法者只有你愿意接近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就没有人能为我打扫卫生和做饭了,我可不愿意把法力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      维德一点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美丽的法师并不懂得什么叫害羞与谎言,并且对此嗤之以鼻:“害羞只是懦弱的一种变种而已,只有弱者才会体会到的感情之一。”“当话语离开口腔变成传达思想的语言,就可以订立契约。对有经验的施法者说无意义的谎言可能招来死亡的祸端,而优秀的施法者从来不撒谎,我们只会保持沉默。”      “埃尔维斯……”骑士盯着法师银色的眼镜链小声的说,法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沉默示意他接着说。      “埃尔维斯,”骑士又喊了一声:“我们好像认识很多年了……”      “准确的说是十三年零六个月,你应该也很清楚。”      “哦,是的……我当然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还在特拉斐尔手下当学徒,我甚至连第一次与你相见的场景都记得,我一直以为是看见了神的使者。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施法者可以借用自然与元素的力量,但是以目前的研究结果来看,神灵仍然只是像图腾一样的精神崇拜元素,他们的存在仍有待考据,更不要说神使了,你说话总是这样不严谨。”      “另外,”埃尔维斯终于抬起头来,透过鼻梁上的小圆镜片紧盯着他:“你的智慧虽然有限,但是记忆里却一直令人敬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我可否认为你今天专程在我的研究时间过来打扰我,并不仅仅是为了做叙旧和闲聊这样无意义的事情,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哦,哦。当然……我当然明白你并没有什么闲工夫来和我聊一会,或是喝一杯什么的……你现在的研究进展的还顺利吗?”      埃尔维斯紧皱着眉头,像海一样蓝的眼睛深邃得令人颤抖,他就用那样的眼紧盯着骑士,冷冷地开口:“我想,你也明白,即使我把我正在研究的问题拆成单词一个一个给你讲解,你也未必能明白。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有话请直接说吧。”      “好吧,你真是严厉。”骑士苦笑两声,在法师皱着眉头即将开口训斥前说道:“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这件事在你眼里有可能只是一件会稍微令你困惑一下的小事而已,但是对于我来说,则是会改变一生的重要的决定。”      法师在他严肃的脸上来回看了几眼,又低下头去在羊皮纸上抄写:“有意思,你说吧。”      骑士清了清嗓子,回想了一遍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恨自己的口舌这么笨拙。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法师突然打断他:“维德,帮我拿几个卷轴过来,就在你手边那一堆里面,封口写有泰伦威纹的那三个。”      “可是……”骑士有些苦恼的挠挠头,他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被法师这一打断不知道一会还能不能好好说出来。      法师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满:“怎么了?这一点小事你平时从来不犹豫。”      “可是我正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法师这下看起来有些困惑了:“但你刚刚说对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研究自然要更靠前一些。”      “好吧。”骑士无奈的说,妥协的总是他,虽然他并不讨厌对法师妥协,甚至十三年来从未拒绝过法师的任何要求——谢天谢地法师从未拿他做过危险的实验。      桌上的卷轴是法师近期完成和查阅过的,杂乱无章的胡乱堆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东西总是骑士在收拾的原因,法师并不擅长整理。这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施法者通常都非常擅长卷轴的分类与整理,因为他们总是有堆成山的卷轴需要查阅,即使是有着最优秀最勤快的学徒,施法者也通常会自己亲手整理资料,以免花费不必要的时间在寻找卷轴上面。但是法师没有学徒,没有人愿意当邪恶的埃尔维斯的学徒,在还未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施法者的时候就已经被贴上了需要被注意的危险品的标签。但是即使是挑剔的法师也不得不承认,在整理资料方面和照顾人方面,即使是大陆上最知名的助手和最能干的学徒都比不上维德这个看似笨拙实则细腻的骑士。      桌上的大都是捆好的卷轴,因此骑士直接把手伸过去翻找。这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这样非常容易把卷轴碰散。但是骑士相信法师,那些危险物品都已经被捆好了。      “泰伦威纹……一个,两个……天呐,我总是不能把它们和罗形纹分开。”骑士边说边把卷轴挑出来,忽略了法师那个略带轻蔑的眼神和“你连龙语魔法和施法者的咒语都分不出来”的嘲讽。      在他将最后一个目标卷轴拿出来时,不小心将另一卷没有任何标注的卷轴带到了地上。那是一卷没有被捆起来的卷轴,落在地上便铺开了。      “等等!你先退后!”在骑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法师就已经出声喝止。但是出乎意料的,      什么都没有发生。骑士愣了一下,低头看那张卷轴,只画出和誊写了法术的主体部分,还有很多空白,这是一张未完成的卷轴。      骑士后退了一些,给前来查看的法师腾出位置。      法师蹲下身,金色的长发落在脸的两侧,骑士几乎忍不住伸手去帮他把长发束起来。      “这是我最近在制作的一个的卷轴,如你所见还没有完成。”法师说着捡起地上的卷轴,看上去稍微有些懊恼:“但是主体部分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仍然有魔法效果。很遗憾,这个卷轴是我关于新研究的实验产物,我只能确定他应该会使你遗忘一些日思夜想的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骑士有些不解:“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呀。”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法师卷起了卷轴靠在桌边,看着他说:“有些事情,可能是使你很在意,但是并没有多重要。比如你很想吃树桩餐厅评价很好可是早就停售的十二号餐。这种事情,反正也没什么意义,忘记了就忘记了。但是也有可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骑士露出为难的表情:“是啊……那要怎么办呢?”      法师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你今天来找我本来是想对我说什么事情的吗?”      骑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真不幸,看来很可能是第二种情况——你还说过那是件可能影响你一生的大事,你还记得吗?”      “哦,这个我知道。那要怎么办?”      “恭喜你,我现在要说一个好消息。由于这个魔法并没有完成,所以它所带来的结果并非是不可逆的,你可以通过寻找相关事物来找回记忆。”法师冷静的说,虽然说了恭喜,但是语气里并没有贺喜之意。      骑士只能苦笑的点点头:“最好能这样,我是说最好能找到一些相关线索。”      法师扶了一下眼镜,将手里未完成的卷轴放回矮桌上,从骑士手里接过那些用泰伦威纹标记的卷轴走回窗前的桌子旁。      “走吧。”法师说,将卷轴在桌子上码好,合起那本脆弱的古籍,仔细将羊皮纸和墨水收好。      “什么?”骑士不解地问。      法师拿起桌边的法杖走到架子旁取下他的长斗篷,向骑士走来:“你的失忆,这场事故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所以我想,我有义务帮你一起找线索。”      “去你家,希望你还记得路。”法师边穿斗篷边说:“我可从没去过,你从来不让我去。你还记得吗?”      “不,我忘记了。”骑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法师穿好了斗篷,却没有系带子:“你在等什么呢?”      “什么?”骑士并没能理解他的话。      “我没法把这玩意系上!这简直是个诅咒!你不是知道吗?每次都是你帮我系的……你忘记了?”      骑士有些抱歉地点点头,但还是上前去帮法师系好斗篷的带子:“可是,你绑卷轴不是绑的很好吗?”      “这不一样,斗篷的带子我就是没办法……这一定是某种我所不知道的诅咒,太可怕了。一定是特拉斐尔做的,他把我赶出他的法师塔还不够,居然设下这样恶毒的诅咒。我总有一天会把它破解出来的,让那家伙遭到反噬!”      “难以置信,”骑士笑着说:“邪恶的埃尔维斯居然不会系斗篷带子,说出去连小孩子都不会怕你了。”      法师沉下了脸:“不要说蠢话,这是我的弱点——唯一的弱点——全大陆都知道,只有你忘记了。”      他用法杖点点地,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最好赶快想起来,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2、第二章   法师的塔离城市有一些距离,骑士是骑马过来的。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想过会把法师接进城去,所以马上没有套马车。法师看着那匹棕色的健壮的马,脸色简直难看极了。      “你要和我一起骑马吗?”骑士问:“妮儿是个温顺的好姑娘”      “我晕马,我想你这个可能也记不得了。”法师没好气地说。      骑士尴尬的拽着缰绳:“呃……那要怎么办?你有传送的卷轴吗?”      法师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骑士:“你忘记我是谁了吗?要是我敢在城里设坐标,城主早就带着守城兵来围剿我了。”      “好吧,”骑士看起来有些挫败:“那我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法师皱眉想了想:“很少,我很少进城,而且几乎每次你准备带我进城都会准备好马车。有一次临时决定进城,你是单独回去套了马车再过来的。”      骑士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这样吗?我家很远,连续一个来回可够呛。”      法师也愣了一下:“你以前常来,我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事情。”      “那……这可真够奇怪的不是吗?”骑士小声说。      “维德。”法师突然喊了一声,又很快摇头:“哦,没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骑士法师突然有些难受,以前骑士总是会主动为法师做很多事情,而如今他却把这些都忘记了。要是在以前,法师看到骑士不愿回去套马车的样子就已经要发火了,而今天骑士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令法师什么命令的语句都说不出来。这样的骑士简直就像陌生人一样。      要真是陌生人就好了,法师愤愤地想,要是陌生人我才不会管他死活。      最终法师妥协了:“好吧,我和你一起骑马。要是真的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就不好了。”      简直是奇迹,邪恶的埃尔维斯居然妥协了,这真是值得记载在册永远铭记的一天——这是法师上马的最后一个想法,很快他就被颠簸的路程折磨得开不了口也无法思考了。      由于法师无法开口,而骑士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几乎忘记了大部分与法师有关的事情——两人一路无话,幸运的是妮儿是匹好马,并没有太久就到了城门口。      几乎是两人刚出现在守城士兵的视线之内的时候,城门就立刻戒严了。骑士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向城门走去,却被士兵喝止:“骑士维德!请你立即停下!邪恶的法师不能进入城内!”      骑士停下脚步为难地看着士兵,士兵也为难地看回来。双方正在僵持,不一会闻讯的骑士长就赶了过来。骑士长在距离他十步的位置停下了,招手示意骑士单独走过去。骑士看了看有气无力伏在马背上的法师,顺了顺马的鬃毛示意它不要乱动这才向骑士长走去。      刚刚走到骑士长身旁,就立即被神色紧张的骑士长一把抓住,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没说过今天会把埃尔维斯带进城?约束契约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办?”      骑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骑士长说:“不是定好了,只要把法师带进城就要先通知我们,由我们给你定下约束契约吗?”      “什么样的契约?”      “约束法师的暂时性契约,由你来保证法师不会做出危害城市的事情。一旦他在城里施展会伤害人类的邪恶法术,你的鲜血就会瞬间被抽干以组成限制法师活动和施法的结界。你不是一直知道这个的吗?”      “天呐,”骑士几乎惊呆了:“我说,这也太危险!太邪恶了!我随时可能会死掉!”      “嘿,你小声一点!你想让埃尔维斯听见吗?”骑士长又拽了拽他。      “你说什么?他居然不知道?!这样他全靠我在隐瞒他的前提下约束他?!那我的性命岂不是一点保证也没有吗?能够控制埃尔维斯的只有他自己!”骑士简直要跳起来。      “嘿!嘿!你小声点!这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吗?订立这个契约也是,不告诉埃尔维斯也是。你总是在找他之前订立契约。”      “哦……难以置信……我是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骑士茫然的问。      “这谁知到……”骑士长古怪地看着他:“我说你今天可有点怪,你以前可没这么多顾虑。”      “呃,我今天在埃尔维斯那里,不小心中了个魔法,忘记了一些事情。”骑士尴尬地说。      “哦!老天!”骑士长有些绝望地抓着头发:“他已经开始对你出手了!”      骑士更加尴尬了:“不,我想这应该只是个事故。”      法师趴在马背上,虽然他被颠的快要散架,头晕目眩,胃里也一直翻腾,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听见那两人的对话。他是大陆最知名的法师之一——虽然最出名的可能并不是他的魔法而是他的研究——精神力自然非比寻常,这一点距离,不要说他只是晕马而已,即使他中了混淆咒他也能把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从前进城那么顺利,都是因为骑士的契约。这是法师从未料想到的,他曾经还一度嘲笑城市防御做的太差劲,刻薄的批评城主的警惕心。那时候骑士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是笑着听他说着尖锐刻薄毫不留情的话吧。法师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想,他曾经什么都不会拒绝的,现在只是忘记那些事情了,他就不再愿意为他做这么多了。一会又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多为自己着想才是正确的做法,骑士失忆之后智商反而变得不那么令人遗憾了。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遗憾——这真奇怪。      那边骑士和骑士长还没有谈拢,法师就已经不耐烦地支起身子问道:“我可以直接向你订立契约保证我不会施法,我这次只是去帮维德找回记忆而已。”      听到他说话,骑士长立刻如临大敌般地摆出防御的姿势,看法师并没有攻击意向才犹豫地说道:“可是,很抱歉埃尔维斯阁下,由于您本身对于契约的精通使得我并不放心直接对您订立契约,我并不太懂魔法,但是在我看来您要解除在您身上的契约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老实说,我丝毫不信任您。”      法师危险地眯起了眼:“我从不说谎……”      骑士长直起了身子,手扶上佩剑:“无论如何,我并不能拿城中百姓的安危拿来做赌注。”      法师看起来烦躁极了,无意识地挥动着魔杖,似乎随时可以放出恶咒。      “容我提醒您,”骑士长慢慢地说:“在这个距离,在您念出咒语之前,我就可以割断您的咽喉。”      法师冷笑一声:“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完美的诠释了剑拔弩张这个词。骑士为难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的确忘记了非常多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能记得,他和法师应该是相识多年的挚友。而骑士长是他非常敬佩的前辈,他也不愿见他和法师仗剑相向。但是要化解两人的矛盾,可能就只有赌上他性命这唯一的办法。挚友,前辈和性命,三者放一起的确令人难以决断。      能给他用来犹豫的时间并不长,他咬咬牙还是站在了两人中间说道:“还是由我来订立契约,这样……可以吗?”      骑士长长吁了一口气,将剑收回剑鞘如释重负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同意了,我刚来的时候就让他们准备订立契约的仪式,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天知道要他和这个恶名昭彰的法师对立花费了他多大的勇气。      而法师则是优雅地收回了魔杖说道:“早该如此。”      骑士看着两人都理所当然的样子,感到一丝压力——丢失的到底是怎样的记忆,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契约准备很繁琐,但是订立只要片刻的功夫。当骑士念出最后一句誓词时,感到一阵紧缚感,就明白契约完成了。      “好了,小伙子。”骑士长看起来轻松了不少:“有效期是从法师进入城中到出城这一段时间,愿骑士之神保佑你。”      骑士无奈地点点头,扭头去看法师。法师感觉好一些之后就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说什么也不愿再上去了。这时候他正站在妮儿旁边略有些不耐烦地等着骑士,妮儿亲昵地用脑袋去蹭他,被他用法杖挡开了。      骑士叹了口气,他知道让法师离开他的法师塔,远离他的研究,对于法师来说完全是在浪费生命,只愿真如骑士长所说骑士之神保佑,法师不会因为觉得骑士太浪费他时间而做出破坏契约的事情。      “走吧。”法师看这边仪式已经完成,便冷冷地开口。      就在法师向城门走去时,骑士长突然开口:“先等等!我想您不能这样进城,会引起恐慌的!”      “你在说什么蠢话。”法师斜睨了骑士长一眼。      “可是,您这样……恕我直言,您这个样子进城可能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是您进城了。”骑士长为难地看着法师罩着黑斗篷的模样。      “难道你要让我脱下斗篷和黑袍吗?无礼之徒!”法师看上去烦躁极了。      大陆上法师的数量并不算多,但也绝不能算稀有。大部分法师穿什么样的法袍都是个人爱好而已,牧师可能穿红袍,火系精通的法师也可能会穿蓝袍。但是只有一种法师,就是像埃尔维斯这样研究灵魂以及死亡领域的,被称为邪恶法师的一小群法师被强制性要求穿黑袍,用来向周围人示警。所以法师的一身装扮非常显眼以及令人警惕。      法师很少进城,偶尔几次也都是骑士赶着马车带法师进城去采购一些东西。只有选购魔法物品时法师才会从马车里出来,所以普通百姓并不知道法师进城,而魔法用品店的老板并不像普通百姓一样对于邪恶法师抱有非常恐惧的情绪,所以没有关系。但是今天让法师就这样进城,城里不马上炸了锅才怪,说不定光明神教会还会直接要求政府出兵驱逐法师,这样就会变得难以收场了。      骑士见场面又快要不受控制,连忙说:“反正已经在城门口,埃尔维斯你先在附近的小树林里待一会,我先进去套一辆马车再过来接你,你们看这样怎么样?”      谁知两人同时拒绝道:“不行!”      骑士长说:“把邪恶的埃尔维斯一个人留在城门口,还是无法警戒的小树林里?想也别想!”      法师说:“你难道要我独自一人待在那样一个肮脏、贫瘠,满是愚蠢气息的小树林里浪费宝贵的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上面吗?!”      “天呐,那要怎么办。”骑士一只手无奈地搭在眼睛上,好像那样就能逃避现实似的。      骑士长不高兴地说:“如果要找的是骑士的记忆,我也可以帮忙,邪恶的法师还是回到法师塔里做你邪恶的研究吧。”      法师冷哼一声“愚蠢”,就傲慢地看着骑士,看他能做出什么决定。在骑士没失忆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会把法师放在第一位,尤其是这种法师主动提出来帮忙的情况下他说什么也不会真的把法师再送回去的。对于法师这样高傲的人来说,能够“帮助”他人本身就是对于看得上的人的一种“恩赐”,而拒绝他的帮助无疑是直接落他面子的行为。这种事情,骑士就算被诅咒也不会做的。      但是这是没失忆之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骑士并没有把法师看得那么重要,他甚至对骑士长的话产生了一丝犹豫。      法师也看出来了他的这一丝犹豫,他有些生气——哦,看吧,骑士不过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居然就不看重自己了,他居然在考虑拒绝自己的帮助!想到以前每当自己表露出一点可以帮助骑士之意的时候,骑士总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法师的怒气就变成了失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失落,这太蠢了!法师不高兴地想,一定是那个咒语不仅仅会造成打开它的人失忆,可能还会有些别的什么副作用。      最终骑士还是拒绝了骑士长的建议,这让法师松了口气——虽然法师并不承认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紧张。骑士拜托骑士长去赶一辆马车过来,他自己和法师一起在小树林里等待。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看在你曾经尽心尽力照顾我的面子上,勉强屈尊降贵,抽出我极其宝贵的时间稍微等那么一会。”法师对于这个提议如是说。      等骑士长赶着马车回来时,骑士简直像是终于等到圣谕的苦教徒一样扑向了他。刚刚在他和法师独处时,法师看起来非常非常的烦躁。他一直在慢慢挥动法杖,不时摸一摸法杖顶端镶嵌的那块宝石。虽然知道像他这样的施法者,自我控制能力非常优秀,但是骑士还是非常担心法师手一抖就对他施一个恶咒。      法师看他紧张的样子,勾起了嘴角:“在看什么……这块纯净之石是你送给我的,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他的笑容令骑士一阵发冷,闻言努力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摇头。      法师哼了一声,低声道:“果然如此。”但还是忍不住用法杖用力地点了点地。骑士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始终找不回记忆,法师很可能直接把自己带回法师塔用自己做各种不能称之为人道的实验。      等到两人终于上了车,骑士长和骑士都松了口气。骑士向骑士长告别,就架起马车向自己家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3、第三章   马车虽然也颠簸,但是比马背上还是好了太多,再加上进了城路也平稳了不少。法师并不晕马车,就将车窗的帘子挑起一条小缝看着车外城内的景象。马车驶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和人声鼎沸的市场,法师很少见到这么多人,说不上厌恶就是不太习惯。人们总是惧怕他,应该说人们总是惧怕未知的神秘事物,法师的出现总能起到清场的作用。而对于人群法师评价道:“充满了愚蠢的气息,呛得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再多待一秒,我的智商也会被感染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平庸的地步。”      法师并不了解骑士日常在城里的生活,他对此所有认知仅限于在他研究的空隙里,骑士带着糕点陪他喝一杯茶的时间里说来给他解闷的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些无聊的事情为什么会被称为趣事,但是骑士说聊天就是这样,讨论一些平时发生的事情,以此来获得轻松的体验。而法师能说的日常的事情,只有每天做的实验和查阅的典籍以及新誊写的卷轴。这些都超出了骑士的理解范围,所以法师偶尔还是愿意听一听骑士说的那些在他看来有些蠢的小事。      骑士曾经评价他:“埃尔维斯,你可真是温柔。”      对此法师回应道:“别说蠢话了,维德。你知道的,我只是在满足你的倾诉欲,以此来算作你平时替我做事的回报而已。”      而那个曾经说他温柔的骑士,此时正紧张地赶着马车跑的飞快,好像害怕法师随时对着人群施法一样,隔着车门的帘子法师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忐忑的气息。法师现在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在那个卷轴上画了什么恐惧标记,不然骑士也不会失忆的同时连胆子一起丢掉了。      “你在害怕。”法师还是开口说道。感觉到骑士瞬间绷紧的脊背,法师并不满意:“你曾经是个优秀的骑士,勇气、忠诚、热心。我认为一个剥夺记忆的卷轴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你为什么会怕我?”      骑士苦笑:“埃尔维斯,我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和你有关的记忆,虽然我还能记得我们是挚友,但是坦白说现在面对你的我就和其他任何一个人没什么区别。你是有名的邪恶法师,即使是光明神的圣骑士面对你时也不可能做到自如从容。”      车厢里的法师沉默了,骑士虽然知道法师可能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失落,但还是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再说一些别的安抚一下他。      法师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刚刚的那些事情,有没有让你稍微回想起一点什么?”      骑士明白他这是在说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些以前会做但是现在都忘记了的事情,答道:“虽然还是记不清,但是能想起来我确实是做过那些事。用这种方法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把那些事情都想起来吧。”      法师听他这么说,就问道:“你常常给我买一种小点心,我不知道是哪一家糕点铺,但是有一种做成小兔子的烤饼干,里面有果酱馅。你还记得吗?”      他知道法师这是在说他平时做的事情,引出他的记忆。他也就配合地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家店,茉莉姨妈的点心房,绕过这个街区就能看到。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吃那个兔子饼干,对我来说太甜了一点。我喜欢的是烤薄饼,脆脆的都是芝麻,我给你买过吗?”      法师突然沉默了,骑士疑惑地扭头看看,但是隔着帘子他也看不见法师。他猜法师应该在思考问题,也就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快到那家糕点铺,他才问:“那家糕点房快到了,要我去买一点来吗?”      法师沉默,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骑士曾经给他带过很多种糕点,但大部分都不合他胃口,只有那个兔子饼干让他稍微满意一些。但是法师从来没有说过,毕竟爱吃甜食这个称号放到邪恶法师前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丢脸。但是到后来骑士就常常只给他带兔子饼干,他当时以为是骑士自己喜欢吃,虽然心里觉得很高兴,但还是嘲笑过爱吃甜食的骑士这个听上去非常弱智的称号。      今天听骑士坦白他并不喜欢那个饼干,法师才明白,是骑士看出了他的喜好,专门带给他的。太可恶了,法师想,他早就看出来我爱吃甜食,一定早就在心里嘲笑过我很多次了,真是狡猾的人。      虽然此时法师感到一阵丢脸,但并不觉得非常愤怒,反而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他捂着胸口,靠在椅背上发呆,他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听见骑士的问话,法师才一下被惊醒。太大意了,他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边提醒自己,对骑士说道:“不用去了,我想你并不是那种用小饼干承载所有美好记忆的少女,直接去你家。”      骑士听话地一甩马鞭,很快马车就到了相对来说安静很多的居民区。又跑了一会,马车在居民区边缘一栋相比其它房子大了很多,但也破旧不少的宅邸面前停了下来。      法师从马车上下来,骑士见他打量自己的房子解释道:“我应该曾经说过,我祖父是个落魄的贵族,到我祖父那一代就已经不再承袭爵位的那种。我们家曾经在城外有个城堡,但是被我父亲卖掉了,就搬来了这里。”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法师挑挑眉,他当然知道骑士祖上曾是贵族,但是并不知道骑士家里连城堡都卖掉了。城堡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家族的一种传承。卖掉城堡,不仅仅是落魄,更是背叛了一个家族,遭人唾弃。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骑士在城里并没有被排斥或嘲笑,这应该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在这样的家族里出生的骑士,能长得这么正直真是难得。      法师一身黑太过显眼,骑士担心被其他人看见,就没让他在外面站多久直接把他拉进了屋里。      骑士去过法师的塔很多次,法师这是第一次来骑士的家。骑士从前对于自己的住处总是遮遮掩掩不愿说,曾经法师进城的时候曾经问过一次,被骑士敷衍过去了,从此法师再也没有提起过。      法师一进门就好奇地四处打量。房子的确很大,房间很多。但是独居的骑士并不需要那么多房间,大部分不是被闲置就是用来堆放杂物。只选了一间向南的房间做卧室,和旁边的那间做书房。      在大厅正对门的位置挂着的家徽是鹰与蛇,家具随意地摆放着,充满生活气息却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即使法师很少去其他人家里串门,也知道这是很普通的屋子,看不出哪里有需要保持神秘的地方。      看着四处打量的法师,骑士开口说道:“那么,我就从我的日常起居开始,主要是找让我觉得陌生的东西对吗?”      法师点点头:“理论上的确应当如此。不过,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骑士扭头看了眼桌子上放的机械钟,已经快到下午了,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个魔法还有时间限制?”      法师皱了下眉,直径坐在了椅子上不太高兴地说:“我是说午饭,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说完他看了一眼骑士茫然的表情,就明白对方果然也把他的日常作息规律忘得干干净净了。      “因为我长期缺乏锻炼更需要健康的作息习惯来保证身体的健康,以支撑我完成大量的研究和实验,你曾经说过的。”法师开口提醒道。明明是眼前这个人自作主张地强行规定了自己每天吃饭和休息的时间,自己勉为其难地配合了他这么久,现在他居然连这个都记不得了!也许是因为错过了吃饭时间,法师心情更糟糕了——应该说今天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呃,你的意思是,你要吃饭吗?”骑士问。      “如果,你的脑子还有一点点的理解能力,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而不用说一些用来确认的废话!”      “可是,”骑士说:“路过集市时你为什么不说呢?这样我还可以买一些带回来。”      “哈?”法师挑起眉头,就像听见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我那时候为什么要说?既然已经到你家了你难道就不能自己做一些吗?”      骑士看起来为难极了:“但是我不会做饭呀。”      “不可能,你已经亲手给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饭了。没理由你连这个也忘记呀。”法师第一次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      法师接着说:“你说过,你一直是独居,所以自然会做饭。我的法师塔里的厨房也一直是你在使用。”      骑士露出抱歉的神情:“在我还小的时候,那时候我父亲刚卖掉城堡手里还有一些积蓄,所以他仍然一直保持着贵族的一些习惯,那时候我家里还请了一些佣人,所以我并没有学习烹饪的技术。后来我父亲去世之后我独自居住也没有什么兴趣自己在家做饭,所以一直在城里的饭馆用餐。你说的和我的记忆并不重合。”      “因为你失忆了。”法师冷哼一声:“你曾经说过餐馆的饭菜营养不均衡,自己下厨更安心一些。”      骑士不解地说:“可是自己做饭实在是很麻烦。”      法师懒的再和他争辩,直接站起来问道:“厨房在哪里?”      骑士带着他进了厨房,厨房的确有被使用的痕迹。确切的说,这里像是很久没有被使用过,只是留有一个笨手笨脚的烹饪初学者练习的痕迹。灶台边放着几只被烧坏的锅,案台上放着几本菜谱。法师走过去略嫌弃地拎起来看了下,分别是《烹饪入门技术》、《怎样吃更健康》、《如何抓住他的胃》和《挑食的孩子爱吃什么》。他看着书名冷笑了几声,扭头看骑士,他正在研究挂在墙上的几把不同的菜刀。      “真神奇,”骑士看了半天才说:“我好像的确学习了怎么做饭,看着这些刀我就想起了曾经被它们割伤过多少次。可是,这样的基本生活技能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法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按照你忘记的那些事情都和我有关这一点来看,如果你学习做饭也是因为我的话,那么忘记也是正常的。”      “哦……也许吧。我现在多少想起来一些做饭的方法了,我想我可以尝试着做一顿饭出来。”      法师环顾厨房拒绝了他:“这里太脏乱了,我实在想不通,你明明很擅长打扫和整理自己家为什么会有这么不整洁的地方。”      “哎?我擅长打扫和整理?不可能,我从小就没做过家务,自己独居之后也很少自己动手打扫。”      “法师塔,我的法师塔一直是你在打扫和整理,因为我没有学徒。”      骑士笑笑:“是吗,原来我居然真的有勤快的一面。”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骑士先开口:“我想,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为什么我会……”      “理由只有你自己知道。”法师看着他说:“希望能够顺利的让你回想起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和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4、第四章   最终两人决定由骑士去买饭,而法师留在骑士家里寻找线索。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些线索应该全部和我有关。有什么不能让我查看的地方吗?”在骑士出门前法师问道。      骑士摇头:“我想即使有我也记不得了。”      骑士将屋子里房间的钥匙都交给了法师,法师随便打开了几间闲置的房间,一开门灰尘就呛得法师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掩着鼻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狠狠地关上门,对自己施了好几个清洁咒才稍微好受一点。      他深感自己决策错误,这些闲置的房间骑士都好久没有打开过了,还能有什么线索。最终决定还是直接去看骑士的卧室和书房。      骑士的卧室还算整洁,这让法师稍微感到满意一些。房间不大,除了床、衣架、床头柜和两个小凳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衣架一目了然地挂着两件轻甲和日常衣物,并没有特殊的地方,法师直接打开床头柜。里面放着一把小刀和几块木头,有几个做了一半的小木雕。法师拿出其中完成度较高的那个,已经看得出来是个人像。他看了半天,总觉得像是自己。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有些怪异,骑士居然在刻自己的木雕像?这也是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把那个雕像揣进斗篷的口袋里决定一会等骑士回来了问问他。      他又在床头柜里面翻了翻,剩下的就是一些政府下发的文件,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法师关上床头柜,坐在了床上。这是张双人床,但是只有一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他拨开枕头,果然枕边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      法师翻开小册子,内容让他有些气恼——里面详细记载了他的一些生活小习惯,比如爱吃甜食,不会系斗篷带子,晕马,不吃动物内脏,不喜欢双数,喝红茶喜欢放奶不放糖,墨水喜欢用23号色等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习惯。他记录这些做什么,法师不明白,难道他是在替谁收集自己的情报来找出自己的弱点?但是看着上面还有喜欢粉红色不喜欢黑色这种事情的时候,法师又觉得他这一定是在找自己的小毛病来当做笑料,用来在背后嘲笑他。喜欢粉红色的黑袍法师?这简直比爱吃甜食的黑袍法师听起来更蠢!      小册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时间久到连最开始和最新的记录骑士的字迹都有一些改变。法师啪地合上册子,将它扔回床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是为了尽心尽力伺候我才做这些记录,不然我一定让你明白黑袍法师的恐怖之处。”      站起身环顾一圈一目了然的卧室,法师便直接向书房走去。“让我看看,你究竟还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      比起卧室,书房明显乱了不少。书桌上书和羊皮纸放的乱七八糟,书架上的书也没有分类摆放。这令平素生活在整洁研究环境中的法师有些嫌弃,他倒是没想起来平时也是骑士在帮他收拾整理。      法师先走到书架前。书架上除了符合骑士身份的《骑士手则》、《骑士的自我修养》等常规书籍之外,还有一些《魔法符纹入门》、《常见符纹大全》和《初级魔法知识》等法术相关书籍。这令法师有些吃惊,在他看来骑士是一点施法天赋也没有,而骑士那少的可怜的魔法素养也是因为骑士说他曾经受过一些贵族教育学习过一些关于法术的知识。      对于这些市面上出售的魔法书籍,法师一向是嗤之以鼻。这些东西不过是魔法常识,贵的要死还漏洞百出。真正的魔法知识必须去法师塔里面做学徒才能学习到,市面上的这些书不过是哄骗一下那些因为没有施法天赋无法成为施法者学徒的有钱人。但是贵族通常会有一些家传的魔法书籍或卷轴,因此贵族出身的人即使不去做学徒也能接触到一些正规的魔法知识。如果骑士真的从小接受那些正规的教育,为什么还会去买这些骗人的东西?      法师抽出那本《初级魔法知识》,已经被翻阅的很旧了,还认真地用笔做了记号和标注看得出来书籍主人很用心的学习过。法师翻看手中的书,即使是挑剔的法师也承认这本书的内容还是有一点价值的。“眼光还不错。”法师中肯地评价。      在书籍最后一页有艾顿书店的记号,角落里有个小小的标注记载了出售日期。法师算了算,那是自己的法师塔刚建成不久骑士提出要去给自己帮忙的前几天,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对骑士说:“我还没有堕落到需要一个毫无施法天赋与魔法素养的粗鲁骑士来给我做助手。”      那时候骑士的回答是:“其实我受过一些贵族教育,还是懂得一些魔法常识的。”      然后法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骑士回答得差强人意,他虽然仍然嫌弃但还是勉强同意骑士去帮他整理资料。      现在看来,骑士当时之所以答得磕磕绊绊,并不是因为时间太久忘记,而是因为临时恶补太多知识记得不够熟练。      “居然又被他骗了。”法师不满地嘟囔,随手把那本初级魔法书放回了书架。接着他就被另一本《魔法生物》吸引了目光。      惊叹于骑士居然有这样有格调的业余爱好,法师抽出了那本书。这本《魔法生物》比那本《初级魔法知识》看起来新很多,其中一页被折了起来,是关于卡妙斯雪怪的说明。      “卡妙斯雪怪?”法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便在它的介绍里找了起来,果然,关于它的关键词有一个“纯净之石”。      纯净之石是一种施法媒介,就像其他的媒介宝石一样经常被用来镶嵌在法杖的顶部。它的特性正如它的名字所言,纯净,没有任何魔法特性。换句话说,纯净之石可以用来作为任何一种属性魔法的媒介。这个性质听上去很实用,但实际上是鸡肋。因为所有属性的魔法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属性相合的媒介宝石。这些媒介宝石从高档到低档,最相合以及其分支每种属性都有十几种,说不上常见但也比纯净之石容易到手。所以很少有法师会去找相对来说更稀有也更难以控制的纯净之石做自己的媒介宝石。      但是有一种施法者例外,就是法师这样的黑袍法师。适合死亡与灵魂法术的媒介宝石,大陆上并没有,相传只有在魔界的炼狱之地才会产出。黑袍法师数量本就十分稀少,每一个都登记在册。没有人会傻到和黑袍法师一对一的战斗,大部分情况下是政府直接出兵剿灭。因此有与政府军队直接对抗的实力的法师会直接去魔界寻找媒介宝石,而不那么强的法师一般都是沉迷于研究,法杖是用来辅助实验而非战斗。      法师就属于沉迷于研究无心战斗的那一种,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用一根光秃秃的楠木杖,直到骑士送了他这颗纯净之石。法师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媒介宝石,做实验也顺手了很多。      法师还记得那时候,骑士告诉法师他接到任务要去剿灭一支强盗团伙,所以外出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带着这颗纯净之石。当时骑士告诉法师,这颗纯净之石是他认识的一个佣兵得到的,因为卖不出去所以很便宜就被骑士买到手。      “因为好运才得到的好东西?”法师冷哼一声。看着骑士在雪怪介绍旁加的各种注释,还有书架上其他的关于地理以及急救措施之类的书籍,现在法师自然明白,骑士外出那么长一段时间恐怕就是去找卡妙斯雪怪了。那段时间和雪怪出没时间也对得上,只是用时不太对,即使是探索加来回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恐怕那段多出来的时间是在养伤。法师推测,但是得出这个结论时他突然感到一阵揪心。他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揪心感是怎么回事,他把书放回去,坐在书桌前左手抚摸着纯净之石。法师想,这可能是在大陆上骑士能找到的最合适他的媒介宝石了。      “还算你有心。”法师别扭地说。      桌子上非常乱,法师将法杖靠在桌边随手翻着桌上的羊皮纸。有其他人给骑士的信件,账单,和各种通知,还有一份北伐军的介绍。这些在法师看来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看完便把它们放在一边。法师想了想,又把那些羊皮纸重新拿起来卷好再整齐地放下。      既然他为我做了不少事,我总得稍微表达一下谢意。法师想,末了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他得为此感恩戴德。      很快,法师就又注意到一张羊皮纸。那是别人给骑士的来信,里面是大量无意义的废话,但是有一句话令法师有些在意——“你托我寻找的那本《兰格诺蒂之书》我已经找到了……”后面又是一串对于骑士要找这本法师书的疑问以及对于这本书晦涩难懂的内容的抱怨。      “兰格诺蒂之书……”法师轻声念出来,他知道这本书,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他最喜欢的典籍之一。虽然是抄本,但找到这本书也令他高兴了好久。他还记得那天骑士突然来找他,打断他的实验,不管他黑沉的脸色硬把他塞进马车里。在他的诅咒与威胁声中告诉他:“我发现一个好东西,你可能会喜欢,但是我也不确定所以拉你去看看。”      法师烦躁地说:“混蛋,难道你就不能直接买给我吗?你这蠢货!如果不是什么真的好东西,我一定把你直接泡进我新建的魔物处理池里!”      骑士欢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嘿,你知道的魔法物品,尤其是那些好东西可不便宜,我只是一个落魄的骑士而已啊法师老爷。”      然后骑士就直接把他拉到了那家没名字的破旧魔法用品小店里面。他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刻薄挑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了那本《兰格诺蒂之书》。他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可笑极了,而骑士只是在他身后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是好东西吧?”      法师转身拥抱了骑士,他从没这么激动过,骑士也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呆滞了半天直到法师放开了他。      《兰格诺蒂之书》是大法师兰格诺蒂早年写的一本关于研究记录的书。兰格诺蒂一生研究成果显赫,为魔法体系的完善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他去世前将他所有的研究成果公开,这本书并没有记载深刻的或是不为人知的魔法知识,反而更像是他的研究报告。      法师得到这本书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呢?因为法师是兰格诺蒂的忠实崇拜者。      法师并不记得他曾经告诉过骑士他非常崇拜兰格诺蒂,也从没想过骑士会从别的地方得知他这一喜好,还专门找到这本书放在魔法用品店里让他自己发现。等等,他当时买这本书用了多少钱来着?具体金额他记不得了,但是便宜得令人发指,在回程的马车上他一直在笑话老板不识货活该店那么破。      原来这都是骑士计划好的。      可是为什么呢?骑士这样欺骗自己,究竟能得到什么呢?法师不解。他隐隐觉得这个答案非常重要,但是似乎得到答案之后又会有一些他无法控制的改变。这种无法自己掌控的感觉令法师有些烦躁,也没心情继续帮骑士收拾桌子。      法师把手里那封信扔在桌面上,随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非常显眼。法师愣了一下,伸出手去。他有种感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快要拿到那把钥匙了。 作者有话要说:   5、第五章   骑士是在买好饭菜回家的路上突然间想起来的。记忆就像发射的炮弹,突然一下打进他的脑子里,嘭的一声炸裂充满了他的大脑。      骑士在原地呆立了几秒钟,等记忆前后衔接连贯之后他突然想起来法师还在他的家里,法师有全部房间的钥匙,法师会翻看他的所有东西,法师会知道他一直无法宣之于口的那个秘密!想到这里,马上向房子的方向飞奔,恨不得长出翅膀来。他有些懊恼,出门怎么就没骑马!      当骑士推门进去的时候,法师正坐在书桌前看那本《初级魔法知识》。骑士几乎是扑在桌子前,手里拎着食盒涨红了脸喘着粗气看上去滑稽极了。      骑士喘了半天,看着法师一脸平静的样子想着怎么开口。法师却先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基础之所以是基础,正是因为它是最坚实、牢靠又重要的基本原理。即使我的魔法成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我能够从中获得启发——我居然刚刚才发现原来那个未完成的卷轴中有一个关于时间的漏洞。你的记忆要恢复,并不必须从相关事物着手,即使你什么也不做,很快那些记忆也会自己恢复。”      法师说着合上了手里的那本书,看着骑士焦急的脸色问道:“你这样,我猜你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对嘛?”      “是,是的。”骑士看起来非常紧张:“你有没有……看到一些,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不太好的东西?”法师反问道:“你是说你偷偷在雕刻的我的雕像,背地里记录我一些小习惯的册子,其实你并不是从小就接受基础魔法教育而是认识我之后才自学的教材,为了寻找纯净之石而做的功课,还是托人寻找那本《兰格诺蒂之书》时来往的书信?”      “咳,差不多就这些吧。”骑士略有些心虚地说,但是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法师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又让他绷紧了神经。      法师说:“就这些?我可是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呢。”他说着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骑士身边。从僵硬的骑士手里接过食盒,随手放在书桌上。又从书桌上捡起那封粉红色的信封,在骑士眼前晃了晃。      不用看骑士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应该是一封情书……还是写给我的,对吗?”法师突然笑了一下:“关于这封情书,我不得不遗憾地说,维德,你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文学天赋。还有,我没有精灵血统——这是我第29次告诉你——我想你不把它交给我的确是个好主意。”      骑士没有接话,看起来紧张得就像在接受审判。      法师靠在桌边,手指轻轻地点着法杖上的纯净之石:“你忘记的就是这些事吗?”      听着法师的问题,骑士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从法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骑士忐忑地点头:“是的,埃尔维斯,关于我对你的感情,还有一些……为你做的事情,我统统忘记了。”      “是吗?那你现在想起来你早上去找我,准备告诉我的事情了吗?”      骑士摇摇头:“那件事还没有,但是我想不久之后可能就会想起来了。”      “那么,”法师仍用他毫无起伏的声音说,但是他紧握法杖到微微泛白的手指,以及脸上浮现出的可疑红晕都出卖了他:“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来找我,原本是想倾吐你对我的爱慕之情?”      “哦……”骑士紧张的几乎要立正,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他用舔舔自己干燥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更顺畅一些才接着说:“我想,没错。亲爱的埃尔维斯,我爱你。我想没有能比这更让我.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事情了。”      法师用傲慢的眼神看着他——这让骑士忐忑的几乎要发抖——手无意识地挥动着魔杖,纯净之石在空中划过绮丽的弧线。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轻声开口:“这真有意思,我是说爱慕这种感情。它让人心跳失常,失去理智与判断力,让优秀的战士变成懦夫,让人处处都是破绽。这样的荷尔蒙的副产品,简直无意义到令人遗憾。它为何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全大陆至今没有一个学者能够解答这个问题,简直存在得莫名其妙。”说到这里,法师停顿了一下,侧着脑袋紧盯着浑身僵硬的骑士。他看起来可怜极了,法师想。就在骑士几乎要落荒而逃的时候,法师再度开口:“可是,我也不明白。这种令人身心都不受控制的感觉明明应该令人厌恶和恐慌,但是它却又不可思议地令人愉悦与欣喜,就像灵魂的舞蹈。我从来不知道,灵魂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颤动,即使我在这个领域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但是这种感觉本身带给我的喜悦与满足感甚至超过了我对于灵魂领域的这个新发现。我虽然并不理解它的原理,也仍然觉得它荒谬又可笑,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我想我现在愿意承认它可能还是有点意义的。”      听着法师的话,骑士的表情逐渐从难看和僵硬变成了惊喜。听到法师的结论,他难以置信地上前抓住法师的手:“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愿意接受我?”      法师象征性地轻轻抽了一下被握住的双手,自然没有抽出来。对于骑士的问题,他绷紧了面部肌肉,就差在脑门上写上“可笑”两个字。但他的脸却更红了,美丽的红晕甚至染上了他的耳朵尖与细长的脖子。他抿着嘴,在骑士紧逼的目光中轻轻哼了一声:“如果你是说你的效忠的话。”      骑士这下真的笑出了声:“你是在害羞吗?埃尔维斯。”      “可笑!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害羞!”法师开口呵斥,但更像是恼羞成怒。      “是的,我还知道你从不说谎。”骑士笑着说,试探着倾过身子在法师嫣红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法师从他的脸接近时就绷紧了身子,但却没有闪躲,甚至在那个吻落下来时闭上了眼。      骑士仅仅是碰触了一下法师的嘴唇就直起了身子,看着满脸窘迫的法师,骑士放开握着他的手,单膝跪地郑重地行了个骑士礼。他左手扶在佩剑上,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低下头起誓:“我维德·菲尔德,以我的名字向骑士之神起誓:我将永远忠于法师埃尔维斯·格林。我发誓,将听从您的所有吩咐,永不离弃背叛。我将成为您的刀剑,为您斩断一切阻碍;我将成为您的壁垒,用我的身躯血肉阻挡所有的恶意与危险。我发誓,我将永远爱您,无论是逆境或是世俗,都永远不会将我与您分开。即使死亡也不会令我放弃对您的守护,直至我灵魂将消失,我的誓言仍不会动摇。惟愿您恩赐我成为您今生唯一的追随者、守护者与伴侣。”      骑士抬头看着法师的双眼,说出最后一句:“请您,接受我的效忠。”      法师笑了起来,并不马上做出回答而是说道:“这好像与我所知的骑士效忠誓言并不一样。”      “因为这是对您,只是对您。”骑士仍跪着,像雕像又像磐石般一动不动,碧绿的眼里是快溢出来的温柔。他知道,法师不会拒绝他,他耐心地等着,对待法师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法师看着他,渐渐地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冷静。他慢慢地挥动着魔杖,半晌终于伸出手去:“好吧,我接受你的效忠。”      骑士伸手握住那只手,放在唇边温柔地亲吻,却没有站起来。他问道:“那么,您是否同样愿意接受我的爱慕之情?”      法师看着他的双眼,突然问了一句:“迄今为止,你究竟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情?”      骑士回望过去:“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将一件一件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你。”      法师仍是冷静地样子,却稍稍移开了与骑士对望的目光,他说:“接受你的追求吗?谁知到呢。”破天荒地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但是,”法师仍用他学术的,无起伏的语气接着说,但是骑士却感到了他指尖的颤抖:“我想我愿意试验一下。”      骑士笑了,他慢慢地站起身,看着法师紧闭的双眼,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给了法师第二个吻——一个真正的,甜蜜到令人窒息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番外慢慢来…… 6、番外一 法师的试验(上)   当骑士把法师按在床上的时候,他仍觉得不太真实。这种发展是他从未料想过的,这比他曾经对于关于法师最香艳的妄想更让他血脉喷张。      事情是这样的,当法师说愿意试验一下时,他亲吻了法师。他原本以为这是他能对法师做的最出格的事情。法师当时的反应青涩的令他激动不已,他含住法师紧抿着的嘴唇,一边吮吸一边用牙齿轻轻地磨着,舌头像灵活的小蛇试探性地顶入法师的唇缝轻叩牙关。      法师将脑袋稍微往后仰了一下,睁开眼认真地问他:“我该怎么做?”      法师似乎仍想表现出冷静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四处游移,脸颊上也满是红晕,被骑士扶住的身体也僵硬发抖,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你一会张开嘴,舌头不要一直躲我,也可以伸过来……咳,差不多就这样。”骑士觉得自己被这样的法师刺激得唾液也开始大量分泌,他看着法师又闭上眼睛,便再度吻了上去。      这一次法师在他舌头来访时轻轻打开了嘴唇,骑士加深了亲吻,扫过法师的牙齿,轻刮他的上颚,纠缠着那一条明显不知所措的舌头。      骑士扶住法师双肩的手从他背后滑下去,紧紧地将法师搂在怀里,法师被吻的头晕目眩,脚下也有些发软,双手抵在骑士胸前,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      骑士的吻和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太一直,要具有侵略性地多。法师被迫仰着头,承受着骑士激烈的亲吻,这种感觉并不坏,他迷迷糊糊地想道,就是腰都快被折断了。      亲吻在骑士优秀的自控力中勉强结束,他喘着气强迫自己离开法师美味的嘴唇,放开法师纤细的腰双手捧住他的脸,讲两人额头相抵。      法师明显没有回过神来,湿润嫣红的唇边还留着水渍,双眼朦胧睫毛轻颤,骑士情不自禁地温柔亲吻他的额头。      虽然留恋法师温暖的触感,但骑士还是放开了法师。他将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本想开口说送法师回去,反正来日方长。谁知法师竟然开口问道:“你不继续吗?”      “继,继续什么?”骑士觉得自己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一般来说成为那种关系不都要做一些事吗?就像订立某种契约一样,如果两人合适就可以顺利达成那样的……恋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我所说的‘试验’就是指那件事。”      骑士明白法师的意思了,但正是因为明白了反而更加手足无措。明明曾经妄想过那么多次,但它真的发生的时候反而叫人怀疑是在做梦。      骑士是个优秀的骑士,马术高超剑术过人,那双时常握剑偶尔拿枪还经常帮法师整理资料的双手总是非常稳定有力,然而现在摩挲着法师纤细的腰部,它却在微微颤抖。      他更加用力的亲吻着法师,势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吃进去似的。法师被他推搡着后退,眼镜链摇晃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想要出声阻止骑士,无奈双唇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法师被骑士推着压在桌子上,骑士那双手隔着轻薄的法师袍勾勒着法师身体的轮廓。      法师此刻感觉很怪异,倒不是说被摸得不舒服,只是他整个人被压着,脚还在地上,腰部弯折身体后仰用双肘撑着桌子。再加上桌上乱糟糟的,硌得实在不舒服,法师很难进入状态,此时他只觉得那双手摸得他有点痒。      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骑士,却被压得更紧了,骑士的腿甚至挤入他双腿之间。法师伸手去推骑士,可是哪推得动呢,这一切都被骑士当做小小的情趣没有过多理会,反而更加用力的收紧了双臂。      那条不安分的舌头还在自己的嘴里灵活摆动,法师有些冒火——这都恢复记忆了居然还是忽略自己的需求?!便直接一口咬下。      正陶醉在美人唇间风情的骑士突然被咬,反应有些大,他猛地向后退了一部捂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法师。      法师沉着脸直起腰来,伸出手指擦了擦唇边不知是谁的唾液和唇上被骑士咬出来的小小伤口。看着骑士可怜的眼神,他满是恶意地想,要是他有耳朵和尾巴肯定也是无精打采地耸落下来吧。      “你就不能温和一些吗?!还有你就不能更注意一下我的感受吗?!桌子太硌了!”法师伸手拿起之前靠在桌边的法杖,这样能让他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完了,都被我搞砸了,骑士绝望地想,我真是个蠢货,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然而法师摔门离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骑士小心翼翼的目光中,法师只是侧了下身子扶了扶有点歪的眼镜不自然地小声说:“去……去你房间。”      于是就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法师跟在骑士身后进了房间,握着那只伴随他多年的法杖,站在床边故作镇定地看着骑士,直到被骑士按在床上。      这张大床是骑士父亲奢靡时代的残留物,虽然在他晚年时连雕花柱上包裹的金片都被剥了下来拿去给他看病,但它本身就是高档货,宽大又柔软,床垫和羽绒被子紧紧贴合着法师的身体,即使他是突然倒下来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法师有些慌张地扶正眼镜,正想撑起身子说些什么,突然感到手中的法杖被抽走了。他抬头不解地望着骑士。      骑士看上去紧张极了:“你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吧。”      法师坦率地摇头:“不知道。”      他并没有说谎,他关于感情上这些事所知道的一切都来源于书籍,还有在他还是学徒时其他人曾告诉过他的事情。性是生命诞生的重要仪式,很多典籍上都会或隐晦或直白的提及,但是却不会详细描写它的过程。而那些可能有启蒙教育意义的成人书籍,法师从未接触过也不屑去看。当法师还是学徒,并且与其他人还有交流时年纪还小,因此其他的学徒会告诉他与恋人会发生关系这件事,却不会说太多。等他年纪再大一些,到了青春期真正需要这方面的教育的时候,他已经不愿再和其他人来往了。再然后他就因为研究触及灵魂领域而被大法师特拉斐尔赶出了法师塔,自此他身边基本就只剩下骑士一人。这也是法师能用及其自然的态度对待性事,却对此一无所知的原因。      “好吧,你听我说。”骑士边将那根镶嵌着纯净之石的楠木法杖靠在远离床边的墙角边说:“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你觉得非常讨厌,你拒绝我停止。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你要相信我,都是正规的程序。你的身体可能……会有所变化,但这也是正常现象,我拿走你的法杖只是担心你会因此惊慌直接对我用处攻击性的咒语。那样不论它是否打中我,我都会没命,我与骑士长订立的契约仍在有效期内你还记得吗?”      法师先习惯性地开口嘲讽道:“哈,我希望你可怜的脑子还能想起来对于魔法相关我比你的多!”又注意到骑士话语中的一些词汇,问道:“变化?你是说这种事情还有类似于变化咒语的效果?”      “并不是,只是一些生理上的变化,”骑士放好了法杖向法师走来:“你一会就可以感受到。”      没了法杖的法师看着向他走来的骑士突然感到一丝压迫感。这不太合理,法师想,施压的那个人一向都是自己才对。他努力挺起身子与骑士对望,看着对方走到床边蹲下身替自己脱下靴子。骑士看着法师不安地向后挪了一点,笑了一下,将他自己的上衣脱掉,蹬掉靴子也爬上了床。他跪在法师双腿之间,盯着法师湛蓝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尽量不要拒绝我,好吗?”      法师看着他深情的碧绿的眸子不太自在地撇开双眼:“好吧……”      “那我要开始了。”      这样说着的骑士伸手取下法师的银边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就有……了。 7、番外一:法师的试验(下) 骑士的动作从一个亲吻开始。法师初时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接吻好几次,轻轻的碰触和激烈的深吻都有。法师自认为已经习惯,并且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但是这个吻比起之前的要缠绵得多,骑士时而激烈地追逐,时而温柔地轻啄,交换着唾液和呼吸,双手也入之前那般在他身上游移。法师这次明显投入得多也情动得多,但也很快就败下阵来,只能无力地攀扶着骑士的肩膀,气息不稳地承受着骑士给予的亲吻。 在一阵温柔的吮吸后骑士停了下来,将身子支起来一些。法师看起来有些疑惑,搂着骑士的脖子抬起头来似乎在主动寻找骑士的唇。看着法师类似邀吻的举动,骑士笑了一声:“你先等一下,先放开我……” 法师这才回过神来,他的法师袍已经被解开,衬衫也被揉得皱皱巴巴,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不继续?” “你先松手,让我把你的袍子脱下来……”骑士俯下身去在他的脸上额头上安抚似地亲吻。 法师闻言松开了手,配合着骑士将长袍脱下来。那件质地上乘的长袍就那么被随手扔在床边,法师再度贴上骑士的双唇,然而这次骑士只是浅浅地亲吻了两下:“别着急,接下来我们可以做一些更舒服的事情。” 骑士亲吻着法师形状优美的下巴与纤细的脖子,这让法师觉得有些痒,他想要缩起脖子却被骑士按住了。骑士双唇贴在法师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到耳边低声说:“没关系的,放松。”热气喷洒在法师的耳畔,法师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下一刻就被骑士含住了耳垂,用牙齿轻咬。骑士双手从法师衬衣下摆伸进去,在法师柔韧的腰间细细揉捏。法师的侧腹似乎是点,被骑士抚摸得整个人都有些打颤,他不安地伸手抓住骑士的胳膊。然而骑士并没有更多的解释,他放开法师的耳垂在细嫩的耳后舔舐吮吸,这下法师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终于开口:“维德……这感觉好奇怪。” 骑士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在法师的脖子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吻痕,将手从法师的衣服里拿出来放在法师衬衣领口处,一颗一颗地解开,然后在那一点点暴露出来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更多的痕迹。他在亲吻间隙头也不抬地反问道:“你讨厌这样吗?” 法师没有回答,他开口时只能发出难耐的喘息和令他迷惑的,断断续续的小声的呜咽声,就像某种小动物,这样软弱的声音法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摇摇头,骑士没有抬头看他,但是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摇晃。这时衬衫最后一颗纽扣也被打开了,骑士在他的小腹上重重地吮吸了一下,留下一枚鲜红的痕迹,就像雄性动物在领地做的标记。 骑士凑上去舔咬法师的下巴:“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之前告诉过你你还记得吗?” 面对骑士的提问,法师这次没能再开口说出刻薄的回答,因为所有的话都消失在骑士又一个亲吻里。 随后衬衣也被随手扔在了法袍旁边,它的主人在骑士身下赤.裸着上身,因为冷空气而瑟瑟发抖。法师伸手想要拽过羽绒被遮盖身子,却被骑士制止了。 “很快就会热起来的,相信我,很快……” 骑士是个正直的人,很少说谎——善良的谎言并不算谎言——他覆在法师身上,温柔地舔舐法师迷人的锁骨,双手在法师身上,反复揉捏着刚刚寻找到的之处。每当骑士用指尖轻轻拨弄法师胸前小小的可爱的粉红色的两点时,法师的身子都会明显地颤动一下,从嘴里和鼻腔中不受控制地发出可爱的小声的惊呼。法师的身体逐渐染上诱人的粉红色,而那些鸡皮疙瘩也不再是因为冷空气,他感到身体开始变得炽热与酥麻,从下半身难以启齿的地方延伸到大脑。 法师伸手在骑士同样赤.裸的脊背上无意识地抚摸揉捏,碰触到骑士结实的身躯让他更加有安全感一些。而骑士此刻正在法师的胸口,含住法师左边那一点用牙齿轻轻地磨,用舌头重重地舔过。 “喜欢这样吗?”骑士问。其实并不需要法师回答,因为法师正挺起单薄的胸膛迎合着骑士的抚摸与亲吻,因为隔着法师质地服帖的丝绸长裤能明显地感受到法师身体的变化,骑士那里也是同样的情况,说不定比法师更严重一些。然而骑士还是问了,并且在没有得到回复的情况下又重复问了一遍:“舒服吗?喜欢这样吗?” 骑士问了两遍,然而法师只是发出无意义的尾音上翘的“嗯”和“啊”。法师并没有类似的经验,这样的身体变化只在早晨睡醒时出现过,那时只要放着不管等身体冷静下来就好。但是此刻骑士明显让他冷静不下来,骑士的双手就像被附上了火系的魔纹,他身上每一寸被抚摸过的肌肤似乎都被点燃了。胸前那他从不知有何用处的两点被骑士温热的口腔来回招待,让他身子都软了下来,那就像是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 但是他并不明白,明明那一处并没有被碰触,为什么反而感到肿胀又难以忍受。他紧紧地捏着骑士的肩膀,人类情丶欲的本能让他小幅度的挺动着腰部,在骑士的小腹上磨蹭,他听见了骑士的问题,但是此刻就像中了混淆咒一样,他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也无法准确的理解骑士每一个单词的含义。 骑士没有听到法师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放开了一直在重点照顾的乳丶尖,在它旁边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突然的疼痛让法师身子猛地一弹,发出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的一声惊叫。骑士伸手去抚摸他早就支起的小帐篷,顶部早就被分泌的液体弄得濡湿一片,骑士就隔着湿透了的裤子在那的顶部转着圈揉捻,这让法师打了好几个哆嗦。 “舒服吗?喜欢这样吗?”骑士又问了一遍,他将身子往上挪了一些,额头与法师相抵,将法师揽在怀里让两人赤.裸的胸膛相抵。 法师的眼中满是迷茫没有焦距,半晌才在骑士催促似的放慢了的动作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骑士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是不知道舒不舒服还是不知道喜不喜欢?” 法师没有回答,他感受着骑士在自己下半身的动作,知道了抚摸那里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便想伸手自己摸,却被骑士看穿了意图将双手紧紧地按在骑士的胸膛上。 “你还没回答我……答对了才有奖励。” 法师哆嗦着双唇不知要回答什么,骑士安抚的亲亲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舒服吗? 舒服…… 想要吗? 想要什么? 想要继续吗? 继续…… 这样的问答让法师想起了当学徒时的日子,特拉斐尔老师对他最严厉,如果不能准确的回答他的问题法师就要受到惩罚——当然不是这样的惩罚。但是很快法师就没办法继续回忆了,因为骑士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直接握住了他的阴.茎撸动,还用手指抠弄顶端的小孔,他甚至连思考都没办法顺利进行了。 骑士亲吻他,告诉他要诚实,如果想要就要求,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骑士都会满足他,如果喜欢就说出来,感到舒服就叫出来。他认真地听着,虽然脑子里一片迷糊但仍勉强能理解骑士的意思。最后骑士亲亲他,问他想不想要更加舒服。 法师点点头,骑士就俯下了身子。离开骑士温热的怀抱,法师觉得有些冷,这次骑士没有阻止他拽过被子。但是很快法师就瞪大了双眼,急促的喘息并且身上冒汗地扯开了被子,因为骑士含住了他的下半身。骑士吮吸他的顶部,舔吻着茎身,伸手拨弄着下面的囊袋。骑士的口腔温暖又湿热,法师觉得自己的下半身简直像是消失了一样,但他又能明显地感受到快感从下面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自己就像浮漂浮在云端,但这样的形容也不准确,因为他从来不曾飞行过。他想不出更多的比喻了,因为他此刻只能凭着本能挺动腰部,抓着骑士亚麻色的柔软的有些轻微自然卷的短发,让自己舒爽的部分在骑士嘴里抽丶插。 骑士没有阻止他,他扶着法师的腰部张开嘴接纳着法师有些急躁的动作,有时法师顶深了骑士一阵干呕,但是喉部的蠕动反而让法师更加舒服,让他食髓知味地重复那些令骑士不怎么舒服的动作。这一切骑士都没有阻止,只是在感受到法师挺动更加剧烈,阴囊也开始紧缩的时候按住了法师的腰部,他虽然能够接纳法师急躁的动作但也不想被法师的精.液直接灌进喉部被呛死。 看着法师因为动作被限制,而难耐地扭动着身子,骑士低下头去在他的顶部重重的一吸——法师不再扭动,他紧绷着背部,身体浮现出迷人的粉红色,发出短暂的尖叫。随后他就像一尾搁浅的鱼无力地瘫软在柔软的床铺中大口喘息。他出了很多汗,那令骑士迷恋不已的金色长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和胸前,但是这些他都不在意,射.精的脱力与快感令他失神。 “维德……天呐我觉得好奇怪,明明这么的,令人无法形容的美妙,我觉得我刚才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形体的灵魂,脱离了身体的禁锢直接碰触到生命的本源。但是,我又觉得我像是死了一次似的……天呐这真是太奇怪了……”法师有气无力地说。 骑士将嘴里的法师的精.液吐到手上,亲吻法师被汗湿的额头和锁骨:“是的,这很奇怪,就像我最开始告诉你的那样。如果你不讨厌,我可以继续吗?” “什么?”法师不解地看着他:“接下来还有吗?” “是的,接下来需要用到你这里……”骑士说着摸上了法师身后双丘中那个紧密的入口,在皱着的边缘处用手指打着圈:“接下来的步骤可能会初时稍微难受一点,但是后半部分绝对比用前面更舒服。” “是吗?”法师迷茫的问,失去了眼镜让他看不清支起身子的骑士的脸,但是却本能地感到一些压迫感。这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令法师不太舒服,明明从刚才开始就是骑士一直在伺候他,不可否认他刚刚的确非常舒服,骑士的服务令他感到很满意。因此他只是侧过身子错过骑士的直视,并没有拒绝骑士。 “是的,我保证。”骑士俯下身子亲吻法师圆润的肩头,虽然回答的非常确定,但实际上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毕竟他也从来没有用过后面。他曾经做过非常详细的功课,知道从后面可以获得与前面截然不同的快感。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法师说。从快感的泥沼中解脱的法师又回到了平时趾高气扬的使唤骑士的样子。骑士平时听他使唤本就甘之若饴,此时更是求之不得。 他刚才就将之前法师吐出的精华全部涂抹在入口的边缘,于是就直接蘸着那粘滑的液体将手指捅了进去。法师刚才侧过身子,但面对的还是骑士的方向,此时因为骑士那只进入他身体的手指而闷哼一声缩紧了肩膀,就像缩在骑士怀里一样。骑士将他一条腿抬起架在自己腰上,不停亲吻他的耳朵、脸颊、嘴唇小声安抚他让他放松,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长裤也没脱掉,此刻法师全裸地依偎在还穿着长裤的骑士怀里。身后扩张的手指从一根变到两根三根,法师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骑士在他耳边倾诉着的爱语让他好过了很多。 “这也都是正常程序吗?”法师突然问道。 骑士的亲吻并没有停止:“是的,如果彼此相爱,就会以此结合。” “那么,他们全都会这样做吗?”法师的“他们”指的是其他人。 “是的,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做相同的事情。我爱你,因此希望你能感到快乐,也希望你能接纳我。”骑士严肃地回答。只是没有告诉法师这世上大部分是男女结合。 法师没再多说,只是将被骑士扶着的,架在骑士腰间的腿稍微往上抬了一点用行动催促着骑士。感受到法师的动作,骑士笑了起来,那只原本扶着法师腿的手搂住法师的背部,他亲吻着法师的金发,嗅着法师身上清爽又满是情丶欲的味道,下半身涨的发疼。 感到扩张的差不多了,骑士放开了法师,拉开法师的双腿跪坐在法师的双腿中间,解开自己的裤子将早就蓄势待发的下身掏了出来。已经是临门一脚,他却紧张极了。此时的法师不着寸缕双腿大张,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完全是自己肖像过无数次的样子,而这个妄想马上,不,已经成真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让骑士一阵热血上涌,下面差点供血不足。 法师看不清骑士的动作,但他能感觉到,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骑士的手指已经抽出来了,他觉得后面仍不能合拢,而骑士就那么跪坐在他双腿之间干坐着?他想问问骑士怎么了,是不是骑士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步骤。但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他感到后面有个更粗更热的东西顶了上来…… 好在骑士也没有真那么不争气事到临头软了下来,他扶着自己的阴.茎顶上法师后面一开一合的小口,缓慢又坚定的顶了进去。刚进去一个头部,法师后丶穴就一阵紧缩,夹得骑士出了一身冷汗——总不能在外面坚持着没软,进来就秒射吧。 他俯下身子亲吻法师,在法师耳边小声地让法师放松,又抚摸亲吻着法师的身体。那些快感的记忆似乎还残留在法师的身体里,没多久法师就又开始情动。后面也放松了一些,这让骑士进入的动作顺利了许多。 等骑士全部进入时,骑士才松了口气,而此时法师就像只小猫一样攀着他脖子动情的低声呜咽。骑士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动起来,但是他知道不行……第一次,一定要把法师照顾得舒舒服服,不然依法师的性子以后想再吃到嘴就难上加难了。他紧抓着最后一丝理智,耐心地等着法师适应一些才缓缓动了起来。 法师似乎不太舒服地皱起眉头,骑士便在他身上重新点火,低下头与法师深吻,直到再次把法师拉入快感的深渊之中。骑士忍耐的也很辛苦,法师的内部比想象中更柔软紧致,情动时的蠕动就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在吮吸按摩骑士的下身。 骑士也有些着急,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法师光洁白皙的身体上,与法师的汗水混在一起就像两人一样不分彼此。直到骑士的一个深入,似乎是顶到了法师的某一点,法师美丽的身体猛地后仰,发出甜腻又惊慌的呻丶吟。 骑士内心狂喜,便直接表现在他的动作上,他加快了频率,顶着那一点研磨抽丶插,就像个不断电的打桩机一样狠狠地撞击这着法师的身体,两人身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法师用力地推着他,但是又紧紧地攥着他的肩膀,不知是拒绝还是挽留,但是这有什么分别呢?反正骑士统统理解成催促。 快感不断累积,但是总也达不到顶峰,法师伸出手想学着骑士之前动作自己撸,但却被骑士抓住了双手。 “抱着我。”骑士在法师耳边说,伸手撸动法师的前面。法师的快感,全部都要由他来给予。法师就只能紧紧抱着骑士宽阔的肩膀,失神的呻丶吟哭泣,双腿紧紧夹着骑士有力的腰部,像一叶小船在陌生的欲海里沉浮,听天由命。 这次法师仍然比骑士先攀上顶峰,他哭着射在骑士手心,无助地紧抓骑士的脊背,在骑士结实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而这对骑士来说,就像是最好的功勋的证明。 那之后他们又做了几次,法师缺乏锻炼的身体持久力比骑士低很多,因此准确来说是骑士服侍他射了好几次。法师初尝情丶欲的身体明显无法承受那样多的热情,但是又无法拒绝汹涌的快感。但只要他开口骑士就会给他,直到最后他再也射不出来,骑士在他身后搂着他温柔地放慢了抽丶插的动作,法师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等法师起床时已经下午了,身上很清爽,骑士在他边把抚摸他的长发。 刚睡醒的法师很迷茫,挣扎着做了起来眼神呆滞,把骑士下了一跳,生怕他是因为昨天做太多次出了什么问题。直到骑士和法师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很多次的以后,骑士才知道法师刚睡醒的确就是这么一副呆愣愣的模样。 法师伸出手去摸索眼镜,骑士连忙将眼镜递上,帮着法师戴好,还理好了长长的眼镜链。法师呆坐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骑士家。他扭头看着骑士,骑士也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一觉睡醒法师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 看着他太过自如的样子,骑士反而紧张了起来,想起昨晚法师的模样,骑士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热:“你……你觉得昨晚怎么样?” 法师的表情仍是平静的模样,但是却红着脸稍微别开了视线:“如果你是指实验结果的话,那么,我还算满意。” 8、番外二 法师的新研究和被遗忘的事情   自从那天法师在骑士家过夜之后,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整个骑兵队都知道这件事。连续好几天,在每天的训练当中都会有人不停地跑来问:“你真的和法师一起过夜了?”好吧,这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他们的询问用词要下流得多。      当骑士给出他们肯定的回答之后,那些人就会用一种欣慰又敬佩的眼神看着他说:“哦,天呐,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小伙,肯定能行。”好像当初骑士不小心泄露他喜欢法师这件事之后说着“想也别想,邪恶的法师听到你的告白不会感动只会对你下恶咒”的不是他们一样。      那一夜过后的第二天,骑士赶着马车出城门时,守门的士兵看着骑士满脸不可思议地说:“一整天都没有送法师出来,我们还以为约束契约被触发,你死了结果法师逃了呢!”      骑士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说些什么,法师略带沙哑的声音就从马车里传来:“维德,你在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听见法师的声音,那些原本围着骑士的士兵马上全部退后给马车让出路来,然后比着大拇指和一些下流的手势,用心照不宣的笑容目送马车远去。      法师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维德,他们那些手势是什么意思?”      骑士干咳一声:“没什么。”      那之后,队友们对骑士的骚扰就没有停止过。虽然这让骑士觉得有点烦,但是不能否认,这些八卦的询问的确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心里那一小片邪恶的地方。      可是很快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那之后,又过了好一阵子他都没能再碰法师。      说不能碰也不准确,因为以前不敢做的一些小动作,例如抚摸法师的金发,亲吻法师的脸颊还有拉拉小手什么的现在他都可以对法师做了。但是更进一步的,不行,统统被拒绝了。      这和骑士预想的有很大差别,在骑士的计划中,只要把法师伺候舒服了,依照法师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拒绝和他做那种事情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法师似乎又迷上了什么新的研究,连他之前一直做的研究——就是那个实验产物是让骑士失忆的卷轴的研究——都被搁置在一边。法师允许骑士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的一些浅尝即止的亲密动作,却不允许更加深入,包括骑士的留宿请求也被拒绝。      终于,骑士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为什么拒绝我呢埃尔维斯,你之前也说过对于试验结果还算满意,那么我想如果我没有自作多情的话我们应该已经可以算是恋人了。而且你接受了我的效忠你还记得吗?我现在已经专属于你了,如果你要求我甚至连骑兵队也不用再去,为什么还要赶我离开?”      漂亮的法师皱着眉头看着他说:“我并没有拒绝你,我承认你说的话,还算中肯。但是我拒绝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与我的研究有关,我想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遍,你的脑子还没有发育到足够听懂我的研究的地步。”      “所以即使与我有关你也不愿告诉我吗?”骑士扶着门框低落的问。      而法师的回答则是转身走向研究室,留给骑士一个高傲的背影。      骑士回城就去了酒吧买醉解闷。年轻英俊身材高大的骑士一向很受欢迎,很快就有流莺贴了上来。      “嘿,维德宝贝,今天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骑士身上:“如果你今晚没人陪,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      骑士稍稍把女郎推开了一些:“莉卡,别这样了,我现在已经有恋人了。”      女郎看他这样笑了起来,却没有再度黏上去,她笑着问道:“哦?是哪个幸运的姑娘?”      骑士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如果,恋人拒绝上床,我该怎么办?”      “拒绝你?是个传统又保守的处女?”      “呃,应该不是……我们做过一次。”      “那怎么会,你技术很好……我说,是不是你太粗鲁吓到她了?”      “不是‘她’,是‘他’。应该也不是,他说过挺满意的。”      女郎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居然和男人在一起了,天呐多少姐妹要哭泣啊。不过如果他不愿意和你做,我来陪你也可以啊。”      “别这样,我说正经事呢。”骑士烦恼地说。      “我也在说正经事啊,”女郎的语气也忧郁了起来:“过几天北伐军就要出发了,这座城的那些年轻又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一下子就要走大半了呀,寂寞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而且你也好久不陪我了,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你还拒绝我。”      “呃,我都忘记这件事了,我已经发誓效忠某人了,所以我不会参加北伐军。”骑士喝了口酒,看着女郎又亮起来的眼睛连忙补上一句:“不过我也不会找你的,不别这样,免费我也不找……”      骑士摆脱了女郎从酒吧出来,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才会想要找她咨询恋爱烦恼。不过想起北伐军的事情,骑士决定先把关于法师的烦恼先放一边——反正即使一直想也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不如这几天多找队友聚一聚,因为很可能这一别就是永不再见。      之后的好几天,当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骑士都会和队友们聚在一起喝酒、回忆。气氛很好,一点也不伤感,但是骑士仍然有些感慨。上战场是很多男人的梦想,曾经的骑士也不例外,但是如今他却有了更加挂念的事情和人。      对于骑士的感慨,骑士长拍拍他肩膀说:“其实你要是能一直待在黑袍法师身边,也算是对他的一个约束,这也是变相保护了整座城市啊。”      对于这个说法骑士只是笑笑,他知道法师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从没有对其他人有过什么邪恶的想法。但是即使解释了大家也不会相信,而法师也不屑于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误解仍然存在。      北伐军走的那天,骑士和其居民一样在城门口为他们送行,目送着队伍远去,骑士想了想调转马头去了法师塔。      骑士本以为这几天不见,沉迷于研究的法师并不会在意,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他刚推开大门,法师立刻用区域型的小型传送阵把他传送到了研究室。      骑士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法师会这么着急见他,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当他看到法师的样子时,那点小得意马上变成了担忧。法师那犹如剪断的月光的铂金色长发看起来有一些乱,法师的袍子也并不平整。整体来说还算是得体,但是对比法师平时的样子来说,简直狼狈极了。      “埃尔维斯?”骑士担心地喊了一声,向法师走去。      法师看着他走过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都没来?”      “今天北伐军出征,所以我前几天和队友们聚了聚……”骑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法师,不确定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别说蠢话!”法师皱起眉头:“我只是研究遇到了瓶颈,怎么可能以为你……”法师立刻停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但骑士还是猜到了:“埃尔维斯,你是担心我参军去了吗?”      “我担心你?”法师嘲讽地挑起嘴角:“我只是担心没人来帮我整理与打扫而已。还有你这几天不过来做饭也很让我困扰。”      “是的,我知道,真抱歉,营养药剂味道一定不好吧。”      “你想说我挑剔味道?难道我是挑食的小孩子吗?我只是想说你不来整理书籍和卷轴我都快找不到要查阅的资料了!”      “我真抱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骑士说着抱住了法师纤瘦的身体。      “这是当然!你当然得留下来为我服务。”法师哼声说着,却没有挣开骑士的怀抱。      过了一会,等骑士松开他,他才拉着骑士走到了研究室的中央。骑士注意到,中央部分原本堆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被挪走了,腾出来一个大约30平方英尺的空地,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阵中有一把扶手椅。      “这是什么?”骑士问道。      “当然是准备做实验,不然你以为我把你传送过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你了吗?怎么可能。”法师撇着嘴说道。      “那你原本其实可以等我自己走上来的。”骑士忍着笑说道。      “少废话!”法师看起来有点恼火,他松开拉着骑士的手挥动法杖念了一句咒语,地上的魔法阵发出一阵粉红色的光芒。骑士看着这粉红色的光芒不确定这是不是法师故意弄出来的光影效果,但是看法师严肃的样子识相的没有开口。      等那阵光芒消失,法师把他的法杖放在一边,突然转身对骑士说:“开始吧。”      “开始什么?”骑士不解地问,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法师突然吻了上来。      对于法师的主动,骑士自然是笑纳。他拥抱着法师,用亲吻倾诉着对于法师的思念,法师也紧紧地拥抱着他。      一吻终了,骑士喘着气询问法师能否继续,法师的回答是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骑士激动地抱着法师,在他的脖颈上用力地亲吻,法师仰着头承受着他的热情。      法师引导着骑士前进,来到椅子旁边,骑士现在知道魔法阵中的椅子是做什么用的了。法师坐在椅子上,他跪下身子亲吻抚摸着法师的身体。他解开法师的长袍和衬衣,让它们就这么敞着挂在法师的身上,扯下法师的长裤亲吻法师的下.体。      法师就像是坐在王座上接受骑士效忠的国王,端坐在椅子上将手放在骑士的头顶。身体因为快感而后仰,紧贴在柔软的椅背上,裸丶露的胸膛泛起情丶欲的潮红。金色的发丝和银色的眼镜链随着身体的小幅度颤动而摇晃着,纤长的睫毛挂着湛蓝眼中泛起的水珠,像是细密的小刷子刷得眼镜上也沾上了朦胧的水雾。他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甜腻的呻丶吟。      “维德,维德……”法师轻声呼唤。骑士的回应是重重吮吸了一口他的顶部。      “啊……”法师小声叫着,抓着骑士的头发示意他停下。骑士不解地抬头看着法师,法师急促地喘着气,用有些颤抖的手指指了指骑士身后的桌子。      桌子上只有一个透明的细口小瓶子,里面是粘稠的无色液体。骑士倒了一点在手上,粘滑稠腻的触感立马明白了这是做什么用的。      骑士再度跪在法师身前,将他的大腿拉开,架在椅子的扶手上。法师紧张地闭着眼睛,感受着骑士在他身后进出的手指和在胸前两点舔吻的舌头,除了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角还有阴.茎的顶端激动地留着液体,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有过一次经验,骑士这次很快就找到了法师体内让他失控的那一点,用手指重重地揉按。法师小声惊呼,紧紧抱住了骑士在他胸前的脑袋,在他耳边小声催促。      “遵命,陛下。”骑士扭头去舔吻法师敏感的耳后,抽出手指解开裤带,然后揉捏着法师粉红色的乳丶尖挺起腰把自己的一部分顶入了法师的身体。      法师放松身体接纳他,在他的挺动中喘息呻丶吟,原本架在扶手上的双腿缠上了骑士劲瘦的腰部,搂着骑士的双手在骑士背上已经淡去的抓痕旁边留下新的鲜艳的痕迹。      骑士照顾着法师的感受,想要根据法师的反应调整自己撞击的频率。然而法师却不停的在他耳边催促着“快啊快啊”,后面那张小嘴紧紧地吸着骑士的那一根。      这一次法师并没有缠着骑士要撸动前面,他只是小幅度地挺动着腰部迎合骑士的抽丶插,用支离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一起”。这样的法师几乎令骑士发疯。      最后骑士感觉自己快到了,就伸手去撸动法师那一直在他小腹上磨蹭的阴.茎,用拇指揉捻着顶部,抠弄着不停分泌情丶色液体的小孔。法师就这样被他带上了顶峰,后丶穴紧缩,骑士也跟着射进了法师的身体里。      射过的法师软软地倒在椅子里,闭着眼不住的喘息,汗水早就沾湿了他的衬衣,而法袍也被他前后分泌的液体弄得一塌糊涂。这些法师都没有在意,他只是闭着眼睛,躺坐在那里,身后还插着骑士未完全软下来的那一根,调整着呼吸享受着余韵。      就在骑士觉得法师差不多了,再想来一发的时候,法师突然曲起腿顶在他胸前,慢慢地把他推开。骑士的下.体被抽离,润滑剂和精.液的混合物就从法师的身体里流了出来,看得骑士眼睛发直。      法师制止了还想扑上来的骑士,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整了下法师袍子,下身却还是赤.裸,只穿着不曾脱下来的靴子。      被法师踹到地上的骑士衣衫完好,只有裤裆那里被沾湿了,就那么溜着精神奕奕的鸟无辜地看着法师。      “我说了只是做个试验而已,赶快收起你那期待的眼神。”法师面无表情地说着无情的话,但是他脸上带着不知是情丶欲还是别的什么法师从来不承认的原因染上的红晕,顺着赤.裸的双腿蜿蜒流下的液体,还有还微微颤抖的声线,使得话语的内容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实验?”骑士不解地问,勉强将自己还硬着的小兄弟塞回裤子里,从地上捡起法师的长裤递给他。      “对。”穿好了长裤的法师拿起他的法杖,慢慢走到法阵边缘的小台子上拿起了做记录的水晶。用法杖敲了敲水晶,闭上眼观察实验结果。      “和你之前的研究有关?”骑士问。      “对。”法师闭着眼睛简短的回答。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对上骑士看向他的专注的眼神,慢慢开口:“交丶配,是生命诞生的重要仪式……”      “可是男性是不能生孩子的。”骑士不解地说。      “我知道,你以为我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我既然开口给你解释了,你就乖乖闭嘴听着。”      看骑士不再说话,法师才再度开口:“正如你刚才所说,男性之间是并不能生孩子的,所以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这才是我想知道的。就像我之前那一次感慨的,好像身体消失变成灵魂状态碰触到了生命的本源,这一次我记录的就是我灵魂的状态。”      “那结果是什么……”骑士小声问道。      法师露出懊恼的神情:“没结果,灵魂的频率没什么明显的,不同的变化。看来这真的只是身体上的一些奇异的反应而已,但是对于我的研究,毫无意义。”      骑士想说反驳的话,但是他却是真的对于法师的研究毫不了解。万幸的是,在骑士忐忑的目光中法师哼哼唧唧地小声说:“但是还算舒服,所以大概跟恋爱这种玩意差不多,还是稍微有那么点意义的。”      “不,我想正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才能从做.爱中获得从身体到心灵的全部满足感。”      “你们管它叫做.爱?真蠢。”      当晚骑士终于如愿在法师塔留宿,再度躺在床上将法师揽在怀里令骑士感慨不已,他亲吻着早已熟睡的法师的额头,道一声晚安也沉沉睡去。      骑士做了个梦,那天他还没能对法师说出口就忘记,至今也没能想起来的事情——      “这件事在你眼里有可能只是一件会稍微令你困惑一下的小事而已,但是对于我来说,则是会改变一生的重要的决定。我决定去参加北伐军,你知道的,在战场上建立功勋一直是我的理想,所以我才会克服那么多困难参加骑兵队。我不愿意接受某个贵族的肉和蜜饯,在他手下讨活,就像一只狗。你是非常出名的法师,今后一定会有人前来求学,你会收很多学徒,不管是照顾你还是做你的助手都会比我能干很多。你最终会忘记我,但不论如何,你是我这不知会何时结束的一生最重要的朋友。”      是的埃尔维斯,我爱你就像我认识你一样久。我想我了解你,爱情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只是微不足道毫无意义,它如今却快要成为我生命的全部了。我知道研究是你的全部,我不知道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愿知道,因为结果一定会令我痛不欲生。      我想离开你这个决定不仅对我来说是种解脱,对你,大概也是有好处的吧。      再见埃尔维斯,再见,吾爱。      骑士在梦中大汗淋漓地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法师长出一口气,虚脱地再度闭上眼——还好我都忘记了,还好我不曾说出来。      对吗埃尔维斯,晚安,吾爱。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差点就是个狗血剧……_(:з」∠)_ 9、番外三 法师成长记   就像法师不是天生的法师一样,法师其实也不是天生的傲娇。      法师出生在大陆某个偏僻的小村庄,他的父亲是一个木讷的农场主,母亲据说是一个四处旅行的舞者,因为看上了法师父亲俊美的容貌而决定嫁给他。结婚不久,法师就出生了。他继承了父亲俊美的容貌和母亲蓝色的眼睛与金色的头发。      一家三口过了一段非常温馨美好的日子,但不久舞者却无法忍受单调的生活和无趣的丈夫,于是在法师还没断奶的时候就不辞而别,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      幼年的法师实际上是非常活泼又憨直的可爱的小孩,经常挂着鼻涕在农场里疯跑玩耍,和周围人家嘲笑他没妈妈的小孩打架,滚得满身泥土和马粪哭着回家找爸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继承他父亲的农场,成为下一任的农场主,也许会娶那个一直对他流口水的脏兮兮的小姑娘为妻,生几个活泼又可爱的小孩平淡的度过一生。      但意外就那么发生了。      在法师八岁那一年,一个法师造访了他们这个连旅馆都没有的,偏僻的小村庄,借宿在他们家。那个法师就是他之后的老师,日后大陆最伟大的法师特拉斐尔。      大法师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在他们家住了将近一个月。离开时对法师的父亲说,法师很有施法天赋,如果跟着他学习今后一定能有一番成就。      法师的父亲当时确实有一些犹豫,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孩子,而且并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话是否属实。那时候的特拉斐尔虽然还没有他日后那样高的成就,但也已经非常出名了,只是法师他们这样偏僻的地方消息闭塞并不知晓。      大法师的五官看起来很年轻,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沧桑与智慧。面对农场主的质疑,大法师并没有生气。他温和地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告诉农场主,自己虽然是空间系精通,但是在其他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可以让法师先跟着他学习一段时间,如果他在其他方面的天赋更高可以介绍给其他的优秀的法师。并且承诺,当法师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法师就可以回来看望他。以法师的天赋来看,这段分离的时光并不会太长。      农场主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法师,他对于法师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那些故事和偶尔会来到的游吟诗人,而那些故事里塑造出的法师无一不是地位崇高光芒万丈,当然也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法师,但农场主并不会往那方面想。      农场主最终决定询问儿子的意见,而这时法师早就被大法师带来的精致又美味的糖果收买了,又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和父亲分离太久,自然同意跟法师一起离开。      农场主低下头亲吻法师的脸庞,祝他好运,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挥手目送。这就是法师对于自己父亲的最后的记忆。      自此,法师就开始了自己的学徒岁月,这也是伴随了法师整个童年与少年时期的阴影的开端。      特拉斐尔的法师塔里已经有很多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学徒与追随者,他们本就对大法师突然出门寻找传说中的魔法物品感到奇怪,见他回来时没带魔法物品反而带回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学徒,自然对法师感到无比的好奇。      在法师的记忆里,这些人总是欺负他,嘲笑他的土气和不懂规矩没见过世面,喜欢用各种糖果和可爱的小东西诱惑他然后又狠狠地戏耍他。他们会法师从未见过的神奇的魔法,又总是在法师对他们的法术以及试验产品产生向往之情时恶意地讥讽法师。      而法师以为是非常善良又慈祥的老师,也一改之前和蔼的面孔,变得非常严厉。他会在法师想去玩,或是不认真学习的时候给法师非常严厉的惩罚,也会莫名其妙地冲法师发脾气。大法师这样的改变令法师非常惊惶。      但其实,所有人都并不是真的对法师有什么恶意。      成年时法师的容貌非常俊美,这一点从骑士对他的迷恋程度就能看出来。而幼年时期的法师,更是异常可爱,就像光明神神殿壁画上的那些小神使。法师柔软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当他用那湛蓝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别人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抱起来狠狠揉捏一番。      大家都非常喜欢法师,法师身上还带着纯真的气息。但是学徒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和法师的年龄差注定和了他们和法师没有共同语言,而且学习和研究也都不是一个阶段的。      但法师那莽莽撞撞的样子还有每当他看着那些有趣的可爱的小玩意还有甜甜的糖果和点心眼睛发亮,想要又总是拿不到的着急的样子总是能正中所有人的萌点,于是他们有事没事都会来逗一逗法师。而法师看着他们做研究和练习法术时那一脸崇拜的模样又很好地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就忍不住对法师卖弄。      而特拉斐尔的改变则是因为他决定带走法师是因为法师真的有非常出众的天赋,他觉得法师一定有一天会取得超过他的成就,于是就对法师抱有很深的期待,自然对他比对别人更加严厉。法师还小,他自然也要多照顾一些,陪在法师身边的时间就也相对来说更长一些。法师们的研究总是有失败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大法师就会变得非常暴躁,时常待在他身边的法师自然就无辜的被迁怒了。      这些虽然都是无心的举动,但对远离家乡、又没有朋友的法师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法师渐渐开始变得敏感,又充满防备。对于别人的逗弄爱答不理,隐藏自己的一些会曾遭到嘲笑的喜好,也开始反击那些他眼里的其他人的言语攻击。再加上青春期的到来,法师就这样在傲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法师的改变会是他们平时从不具有恶意的一些小举动,他们看着法师出落的越发动人,脾气也越发古怪,纷纷感叹命运弄人那样美好可爱的孩子居然成了这样一副别扭的模样。      失去了戏弄法师这个娱乐活动的法师塔又回到它曾经的枯燥刻板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学徒开始接二连三地离开法师塔。他们当中少部分的人会成为真正的法师,也有一些也许会成为牧师、巫师、召唤师之类的施法者,但更多人则会成为魔法商人、学者,或者回到普通人之中随随便便做点什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同时也有新的学徒带着对魔法的憧憬进入法师塔学习。那个后来总是跟在特拉斐尔身后很快就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虽然背景非常清白,表现出的性格也非常纯良但总让法师觉得非常危险的英俊的黑发年轻人就是这段时间进的塔。      而法师在他变得越来越傲娇的同时魔法天赋也开始展露出来,他成了大法师手下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这时候的法师和他的老师一样,研究方向是空间系魔法,他偶尔也能跟着老师一起研究那些深奥的魔法,他就是在这时才真正直观地了解到大法师在这个领域获得的成就是多么了不起。      在这样平淡又忙碌的日子里,法师留长了头发,戴上了眼镜,在城中遇到了一看见他就缠着他对他献殷勤的古怪骑士,还在骑士的建议下,在那些新学徒敬畏的目光中挑选了一条和他的头发一样闪亮的银色眼镜链。      故乡被一群躲避士兵追捕的盗匪袭击,大部分居民包括法师的父亲都丧生在匪徒刀下的噩耗是在法师十八岁时被带到法师塔的。那时法师还在计划着过不久自立门户后,要回乡看望许久不见的父亲还有遥远童年记忆里那些脏兮兮的小伙伴们。      突然而来的凶讯对法师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连续好几天法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和研究室里不愿面对现实。特拉斐尔虽然在法术研究领域非常有建树,能够抹去在一定空间里的任何痕迹,也不能把法师的悲伤尽数抹去。      他能做的只有为法师泡一杯加奶的红茶,告诉法师不要太过悲伤,他父亲的灵魂会在光明神身边为他祈祷。虽然他自己和法师都并不信奉光明神,但此时有个精神寄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样劝慰的结果却是,法师居然开始信奉光明神。他每个礼拜都会去附近城中的神殿祷告,每天早晚在房间里念神殿的经文。虽然大法师觉得这个举动只是浪费时间,但看着法师并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蹶不振便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古怪的骑士就像有读心术似的,一改往日烦人的行径,只是默默地陪着他,等他做完祷告聆听过祭祀的教诲与祝福之后体贴地将他送回法师塔。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法师的信奉也没有多久。那之后的某一天,法师从法师塔的藏书室出来,一路自言自语着“没有用,假的”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回了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光明神的事情。      法师重新开始跟着老师一起做研究的日常,但自己也在暗中捣鼓着什么。      法师关于灵魂的研究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他脑中充满了离开父亲和家乡的懊恼,但也明白自己如果还在那里只不过是那里多逝去一条年轻的生命而已。他后悔自己没能在出事之前赶回去,说不定能保护一些人,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这时做研究还可以上战场还差远了。但是无论怎么样,他的父亲,至死都没能再与他再见一面,就那样在十年的苦等之后,一个人孤单的永远埋葬在那个偏僻村庄的土地之中了。      他无法从这样的悲伤中解脱,听见大法师的话他原以为信仰光明神能让他得到些许安慰。然而他看了能找到的所有典籍也没有明确记载是否那些善良的灵魂真的能回归神灵身边的证据,甚至连这些神灵的存在都无法被证明。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严谨的法师所不能接受的,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那么,如果宗教无法告诉他父亲的灵魂将会怎样,他就要亲自找到那个答案。      好在他的老师这段时间重心全部放在那个让他觉得危险的黑发年轻人身上,虽然仍然关注他但也没以前看得那么紧了。      法师尽量小心地开展自己的研究,但还是在某一天被那个年轻人撞破了。于是大法师也知道了他邪恶的研究。      大法师既生气又失望,两种情绪综合在一起的结果是暴怒着将他赶出了法师塔。      法师这二十年的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法师塔里度过的,被赶出来虽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也无可避免地有着无处可去的茫然情绪。      最后还是骑士收留了他。骑士知道他无处可去之后问他,为什么不建造自己的法师塔。骑士说,自己其实是外乡人,因为自己故乡的城主接到这里城主的救助派兵支援才在这里驻守了一段时间。而就在最近,被派来驻守的骑兵队就要被调回去了。如果法师要离开这里,他可以带着法师去自己的故乡。      低落的法师因为对自己曾经生活的法师塔仍有些许留恋,并没有马上答应骑士,尽管骑士看起来失望极了。      但最后无处可去的茫然的法师还是偷偷跟在骑兵队的后面,到了骑士所说的故乡,在那里建起了自己的法师塔。      城外来了个黑袍法师。从此以后城主和无辜的百姓都生活在邪恶法师恐怖的阴影之中,只有那个邀请法师过来的,名叫维德·菲尔德的骑士因为这个“坏消息”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本来想写软绵绵的小法师的,但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这样……写着写着我自己都忧郁起来了……其实还是因为智商是硬伤吧………………   如果大家知道法师是骑士邀请过来的话,骑士就真的在城里没法混了吧……    10、番外四 骑士的烦恼   骑士是个非常棒的小伙子,他正直善良英俊高大,也是个非常优秀的骑士,剑术高超英勇无畏,不管是在城中的姑娘眼里还是在曾经的骑兵队的战友眼里都非常有声望。更不要说他还和自己爱慕并且发誓效忠的美丽法师一起生活在法师塔中,过着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的幸福生活。      但是就是这样看似人生赢家的优秀骑士一生之中实际上是坎坷不断。      在骑士还小的时候,他烦恼于身边人对他和他家人的看法。      他住在一个比周围人家大很多的房子里,家里有着那些其他平民家没有的仆人。他穿的很好,吃的很好,但心情总是不好。因为其他人总是在议论他和他的父母。      他知道他们家曾经是贵族,他的父亲指着墙上挂着的家徽自豪地告诉他这些。然而在他问“那么现在呢?”的时候又马上翻脸破口大骂。      他们家已经不是贵族了,父亲甚至卖掉了家族的城堡。这些事情其实是从仆人和邻居聊天时知道的,他们大概觉得骑士还是小孩子,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从来不会避讳着他。      骑士的确还小,并不知道父亲这些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令他不舒服,他只隐约觉得应该是自己父亲做错了事情。      骑士小时候没什么朋友,那些孩子被大人们叮嘱不要和他在一起玩,因为他们家是“背叛了家族荣耀的菲尔德”。小孩子也不懂得多少,被大人灌输了“他是坏孩子”这样的思想之后,不是不理会骑士,就是欺负骑士。      对于其他人的挑衅,骑士从来没想过要忍让,被人欺负了,就要打回来。一挑一也好,群殴也罢,虽然是各有胜负,但骑士那种打起来不要命的劲头就这么让他在同龄人中打出了名声。这些孩子中有不少都成为了他日后的战友。      那时候少不了被他打哭回家找大人的小孩,然后大人就带着那些小孩上门来找事。对于这些人,骑士的父亲统统拒之门外,然后大笑着对骑士说:“不愧是菲尔德家的子孙。”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的父亲和他的家族,他始终为自己的姓氏感到自豪。      而他的父亲,骑士知道他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心中仍眷恋着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家族。在他咽气前一刻还对着家徽泪流满面的忏悔。      当骑士步入青少年阶段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的梦想烦恼。      骑士从小就有个目标,就是成为真正的骑士。那些骑士在马上的英姿令他十分憧憬,那些骑兵队在城中深受爱戴,他们保护着这个城市,是小小骑士心目中的大英雄。      但是要成为一个骑士,要经历十分严格的考验,很是困难,更不要说骑士的家族背景这么遭人诟病。      骑士并不惧怕这些,在他看来这些磨练只要咬着牙就能挺过来,如果实现梦想要经历这些磨难的话,他并不是懦夫,也无所畏惧。他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不论是流血还是流汗从不抱怨。即使是最挑剔的长官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丶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想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爱至死不渝 【注1】      当骑士对着骑士之神的神像念出这段早已烂熟于心的誓词时,不禁热泪盈眶仿若重生。      在骑士加入骑兵队之后,城里人对他和他们家的看法也开始改变。人们开始重新正视这个优秀的年轻人,也有不少姑娘开始大胆的追求他。也因此,骑士收获了人生初期的好几段恋情。      骑士父亲去世之后,骑士将仆人全部遣散。因为之前给父亲看病,家里拮据了很多,他就把那些有奢靡花纹的高档家具统统变卖,换成了简单耐用的便宜货。骑士父亲的时代残留下来的,就只留下骑士自己睡惯了的大床和挂在大厅里的家徽。      骑士加入骑兵队的第二年,也是骑士二十岁时,城主接到了同盟城主的求助,把他们这一支队伍派去那个城市驻守一段时间。      就在那个城市里,骑士遇到了那个让他迷恋了一生的法师。也是从这时候,骑士开始为自己的爱情烦恼。      那时候的法师还是学徒,当他穿过城市的街巷时,几乎半个城市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耀眼的金发和美丽的脸庞上。      这个城市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大法师特拉斐尔手下最好的学徒之一,但是和他的美貌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精深的法术和扭曲的性格。想对他不轨的人几乎全都接受过令他们后悔终生的教训,也因此,虽然法师还是那样的吸引目光,却不会再有人往他身上凑。      骑士是个例外。      骑士在路上被他们这支骑兵队的队长派去做了一些小任务,因此比其他人晚了两天才到城里,因此没有听到城中原住民骑兵的警告——无论如何不要不去招惹美丽的学徒埃尔维斯。      当然,如果骑士一进城就去和他其他的战友汇合的话,还是能听到这个警告的。但是骑士与法师,两人的相遇就发生在骑士刚踏入城中的那一刻。      骑士御马跑到城门口,刚从马上下来步行进入城门的一瞬间,就被法师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每当回忆起看见法师第一眼,骑士都坚持自己那时候的确听见了神谕。骑士到底听没听见神谕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都被掠夺了,就连灵魂从此也都不再属于他自己。      法师似乎在等人,满脸不耐烦地站在城门边。周围的士兵对法师的态度都充满了敬畏,看一眼就立刻扭过头去。因此盯着法师猛看的士兵就格外引人注意。      法师也注意到了骑士的目光,他扭过头来与骑士对视。尽管透过眼镜的视线毫无温度,但骑士还是觉得自己就要燃烧起来了。      “你过来。”法师突然开口。      “我吗?!”骑士有些惊讶,但你还是走到了法师身边:“你,你好……”他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觉得自己逊极了。      “你去城里把西里尔·阿尔维斯带过来,我已经等了他十分钟了。如果他双腿还能支撑住他臃肿的身躯,那么他即使在城市的另一头也能过来了。”法师高傲地开口,虽然他此时的身高还不到骑士的下巴,但骑士仍有种被他俯视的感觉。当然,这种被俯视的感觉几乎伴随他一生。      “可,可是……”骑士想说自己刚刚到这个城市来,完全不认识他说的人。      但法师可没那个耐心听他多说,法师重重地点点自己的法杖:“你难道没听到我的吩咐吗?还不快去!?”      骑士被他的气势惊了一下,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中乖乖地去找人了。      这就是法师和骑士的初次相遇。      当然,最终骑士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当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城门口的时候,法师已经走了。他被其他人告知,在他离开不久西里尔就自己过来了,被法师骂了一顿哭着和法师一起回去了。      那之后不久,骑士就和法师再度相遇了。骑士在城市周边巡逻,正好遇见带着法师塔新来的学徒在野外找素材的法师。      这时候骑士就已经听说过那个警告了,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骑着马跑到法师身边和他打招呼。      法师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这个连人都找不到的废物。”就直接忽略掉骑士,继续和那些新学徒讲一些注意事项。那些年轻人看起来很害怕法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被忽略了骑士也不在意,好歹还是说上一句话了不是吗。      那之后法师进城总能和骑士“偶遇”,即使他直接把骑士当空气,骑士也能自己兴致勃勃地在一边对他大献殷勤。      又有人黏在埃尔维斯身边,居然没有受到埃尔维斯的惩罚!这着实令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其实法师也没那么可怕,那些被他惩罚的人都是真的想要对他不轨,他才出手的。而这个骑士,虽然有点聒噪,但还算是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所以法师除了觉得他有点怪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看见法师戴上自己送的眼镜链,骑士心里充满了幸福与满足感。      骑士被派过来不是旅游的,而是为了帮这里的城主剿灭附近的盗匪。他每天要在城边巡逻,有一点盗匪的情报就要出城战斗,日子紧张又忙碌。而他之所以还能在法师进城就缠着他,则是因为法师进城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他特意拜托了守城的士兵,在法师进城的时候就通知他,如果他当时没什么任务的话就会抛下手中的事情过来缠着法师。      骑士要战斗,自然也会受伤。但大部分都是小伤,只有一次伤到了手臂几乎拿不起剑,被骑兵队队长勒令在城中休息,找人暂时顶了他的班。      那几天他挺闲,没事就去找别的驻城的士兵聊天。然后在那些人口中得知了法师的故乡被流窜的盗匪袭击,几乎无人存活的消息。      也是在那几天,法师频繁的进城去城中的光明神神殿。      骑士明白,法师的亲人应该也遇难了。他不太会安慰人,但直觉告诉他法师这时候大概需要人陪。他每天会驾着马车去法师塔下等法师,陪着法师去神殿祷告之后再把法师送回法师塔。他也是这时候知道法师会晕马的。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就在他手臂好的差不多,对骑兵队长软磨硬泡多要来一天假又跑去法师塔下等人的那天,法师许久没有出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有别的学徒出来,告诉他法师不会再去光明神殿了。      骑士有点失落,但也只能归队叙职继续参与巡逻。      这之后没多久,骑士在这个城中就待满了两年,骑兵队驻守的日子到期了,他们那边就要被调回去。      这两年里始终没能和法师有更多的进展,别说是朋友了,他们最多只能说是互相认识而已,这让骑士有些失落。但即便如此,骑士还是觉得应该去和法师道个别。      骑士骑马到了法师塔下,一路都在想合适的道别的话。但他一句都没能说出来,因为他正好看见法师被赶出法师塔这一幕。      法师那总是带着冷静与不屑的表情的精致脸庞上满是惊慌与茫然,他抓着法杖的手在颤抖,湛蓝的眼睛也失去了犀利的焦距。这样的法师看起来可怜极了。      骑士想也没想就把法师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失魂落魄的法师满身都是破绽,但总算骑士是个正直的人,并没有趁虚而入。在骑士温柔又体贴的安慰中,法师颤抖着告诉骑士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研究了禁忌的领域,因此被赶了出来。但他并不因此后悔。      骑士告诉法师自己即将离开,并且询问法师是否愿意跟着他回到他的故乡。      法师拒绝了他,骑士失望极了。      归来的骑兵队在城中收到了百姓热情的接待,骑士心中却满是伤感。      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了那个让他兴奋不已,却让全城人坐立不安的消息——城外来了个黑袍法师。      他从没想过法师居然会跟在他们身后到这个城市来,巨大的欣喜击中了他。在不用巡逻的日子,只要一训练完他就会去找法师。      法师很聪明,却不会做最基础的整理工作,几乎一点生活能力也没有。缺乏锻炼,作息不定,每天喝着味道不好的营养药水。骑士想,自己要照顾他。      他学会了做饭,自学了魔法的基础原理,总算是得到了随意进出法师塔的资格。      法师没有媒介宝石,有些实验做起来很困难。他就去看媒介宝石的相关资料,想要送他一块纯净之石。      骑士请了假,雇了佣兵去寻宝。但卡妙斯雪怪比想象中更强大,他的运气不太好,大雪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那几天的雪山也比往常更危险。骑士没什么钱,雇不起非常优秀的佣兵,但他自己就足够厉害,因此他是队伍里的主力。      骑士受了很重的伤,他断了一条腿和好几根肋骨,内脏也破了,差点死在山里。但他拿着那颗沾满了雪怪和自己鲜血的透明宝石,想到法师会把它镶嵌在自己法杖的顶端使用一生,他就觉得没什么是不值得的了。      还有那本《兰格诺蒂之书》,他是整理法师的笔记时知道法师是兰格诺蒂派别理论的忠实拥护者的。他想要更了解法师,就去调查了这位声名显赫的大法师,并且得知他留下了这么一本实验笔记。      他拜托他认识的每一个旅行商人寻找这本书,最终花光了积蓄买到了它。法师得到书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好,法师拥抱了他。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在法师身边待了很久,从法师还是一个学徒,到法师成了大陆上恶名彰著的黑袍法师。他把自己的位置认得十分清楚,法师热爱研究胜过他本身,而骑士可能在他眼里也就是比魔法道具方便那么一点的随便什么人而已。      骑士在骑兵队里很有声望,骑士长也把他看做自己的接班人。因为骑士和法师走得近,所以城主把看管黑袍法师的任务交给他,但即便如此骑士也不可能不执行别的任务。      荣耀总是与危险并存。骑士因为任务受伤很多次,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在很久以后,法师会摸着他的伤疤听他讲述那些危险的任务,露出一点难过的表情,说着明明是关心却伪装成刻薄样子的话。但是这时候,法师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伤痛总会让人露出软弱的情绪,尤其是这时,对骑士来说法师似乎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骑士总会有些悲观的想,法师可能一辈子最多是多看他两眼,自己的位置随便谁都可以代替。而随着时间的拉长,这种情绪已经不局限于病痛之中,有时在睡不着的夜里骑士也会不自觉地陷入忧郁之中。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骑士自嘲地想。      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骑士看到了北伐军的参军宣传单。      也许自己应该放弃法师,去战场去拼杀,去建功立业。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了一个种子,就抑制不住地破土而出。骑士挣扎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法师正在做新研究,便直接把骑士忽略了个彻底。      最终骑士还是下定了决心。      骑士骑着马来到法师塔下,一路上他在心中打了很多腹稿。但这次,就像是十一年前去另一个法师塔向法师告别时一样,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因为他不小心失忆了。      接下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骑士就这么抱得了美人归。      骑士坎坷的一生似乎终于完满了,他每一个梦想都被实现,成为了令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本该是这样。      如今的骑士又有了新的烦恼——骑士光着身子站在法师卧室外面,可怜兮兮地拍着门:“对不起,埃尔维斯,亲爱的!我错了!我不该骗你那玩意味道不错,真的,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该死的错误了,求你让我进去——至少让我穿个衣服!”      而法师的回应仅仅是:“滚!”      骑士维德,一生总是有很多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摘自《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   骑士先生真是超不容易【泪 11、番外五 骑士进不了卧室的真相   正如前文所说,法师很爱吃甜食,曾经因为几块糖就被骗的背井离乡。      尽管年过三十,对于甜食的喜好度稍稍减退了一点点,但总的来说,还是很爱吃甜食。      骑士现在已经正式搬进了法师塔,以便更好的为法师服务,各种服务。      每次进城,骑士都要给法师带很多小饼干,果酱,模样可爱的糖果。法师喜欢酸酸甜甜的水果糖,也喜欢香浓的牛奶糖。法师喜欢喝牛奶,但他觉得这样会显得很幼稚,像是没断奶的小孩。所以法师不会直接每天喝两杯牛奶,而是会喝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和红茶——虽然骑士觉得应该称它们为加了红茶和咖啡的牛奶。      当然,骑士要带的少不了护理牙齿的药水。这个世界有魔法,也有虽然没有出场但是的确存在的龙,甚至连法师都不相信的神灵说不定也是存在的,所以有这种油医生调配的,对坚固牙齿防止龋齿十分有效的,用来漱口的药水也是可以存在的。      顺便说,这个十分畅销,尤其是在有孩子的家庭里基本是必备常用药水。由于孩童也是目标群体,所以还开发出了各种口味,法师最喜欢草莓味的。当然,这是十分机密的情报——对法师而言。骑士都不敢对此多做评价,所以大家稍微了解一下就好。      由于法师嗜甜的原因,他从小就被老师硬逼着养成每天用护齿药水早晚漱口的好习惯,因此他的牙齿仍是洁白闪亮整齐健康。      上面只是作为一个前提说明,毕竟这一章主要内容是要讲骑士到底为何进不了房间。虽然大家可能都能猜得到,但我还是要详细的讲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骑士好不容易获得在法师做研究时在旁边伺候的允许,当然还是仅限于研究推导的时候,法师做实验时仍明令禁止不许他在旁边打扰。即便如此,身为妻奴的骑士也非常乐意在法师翻看典籍和资料的时候在一边端茶倒水和投喂小点心的。      这天骑士照常在一边把粘着奶油的草莓和切成小块的果酱馅饼一块一块喂进法师偶尔张开的嘴里,他可以发誓,自己一开始真的就打算仅仅是这样陪着法师做研究,至于后面看着法师红润的嘴唇禁不起诱惑吻了上去真的是个意外。      意外的结果就是,当骑士把舌头伸进法师嘴里的时候,被咬了。法师警惕地看着他,三两下把嘴里的点心咽进肚子。骑士觉得有些无语,他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些点心而是比点心更美味的法师的舌头。      骑士纠结了一会,大概是和法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法师的聪明才智感染得他也跟着机智了起来——他用牙齿咬着一块草莓,凑近了法师的脸庞。      法师看着他的举动,犹豫了一会,最终不知是向他和骑士的感情还是对美味的点心妥协,带着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用舌头从骑士嘴里卷过了那块草莓,甚至还舔干净了骑士唇上沾到的奶油。      得到甜头,骑士便放弃了之前的喂食方式,嘴对嘴喂了起来。      法师虽然对于没法继续研究这件事有些纠结,但却不排斥这样亲昵的举动。一时间,书房里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很快这样的喂食就变了味道,两人拥抱着加深了亲吻,最后在法师的要求下骑士抱着法师回了卧室。      这里要插一个小说明。      骑士在床上表现非常棒,到底有多棒,大家可以自行想象,反正法师非常满意。他喜欢照顾法师的感觉胜于自己,喜欢亲吻和爱抚,甚至进入之后也是根据法师的表现调整速度和角度。虽然他也很想把法师狠狠地折腾到哭着求饶或是失禁的地步,但是看着法师舒服的样子他从内心获得的满足感甚至于超过了身体上的快感。当然,把法师做到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的情况也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前提是他让法师爽得不能自已,于是法师就向他索求更多。      就像寒冷的北风只能让旅人裹紧衣服,而温暖的太阳却让他卸下防备一样,骑士是从另一个角度达成了自己的野望。      至于失禁?你真的指望死要面子的法师在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之后还能跟骑士做这档子事吗?反正骑士不指望。      骑士喜欢亲吻法师身上每一寸皮肤,然后留下j□j的记号。这让他感觉就像巡视了自己的领地之后做标记,完全出于体内雄性的本能。当他舔舐法师的身体的时候,他觉得就像是在把法师一点一点拆吞入腹。      对于法师,他心中充满了类似的浪漫——对骑士而言——的想象。      他深爱法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爱他爱到恨不得整个含在嘴里全部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但法师虽然纤瘦可也是体型修长,初见面时还不到他下巴,现在只比他矮半个头。这么大一个人当然不可能被他整个人含着,但他能含着法师的一部分。      他简直爱死了含着法师这一部分的感觉,他知道法师也爱死了被他含着的感觉。他喜欢让法师发泄在他嘴里,然后那些东西都尽数被他吞入腹中。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法师揉碎了一点一点全部舔舐干净,让两人血肉相融成为一体,从此再不分彼此。但是他舍不得,他当然舍不得,他连在床上对法师粗鲁一点肉舍不得。所以他就用吞掉法师这一小口的精华代替。      这天也不例外。当他把法师折腾得软成一滩水,让法师射在他口中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吞掉,还舔干净了漏在嘴角的那几滴。      看着他满足的神情,法师突然问了一句:“味道怎么样?”      没想到法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骑士答道:“味道很不错……”鬼使神差地,他又问了一句:“你想尝尝吗?”      最开始说过了,法师喜欢牛奶,所以当看到骑士几乎每次都会把自己射出来的乳白色液体一滴不剩的舔干净,他一直以为这大概真就和牛奶差不多。      法师是非常相信骑士的,因为骑士对他绝对忠诚,绝不是因为他其实没什么常识很好骗。听骑士这么说,他稍微有点心动。      他伸出手,用食指点一点骑士早就立正露出的顶部,沾着分泌出的液体,仿佛施恩般地眯着眼睛说:“好吧,我替你服务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法师主动提出这个要求,骑士简直激动极了。他光是看着法师把脸凑近自己的那个地方,就觉得快要射出来了。      法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马上皱起了眉头:“好腥。”      “那怎么办?”骑士也有些着急,这样的机会太难得,可能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了。“不如我去把奶油拿过来,涂上去你舔奶油好了……”他急中生智地说。      得到法师的首肯,骑士就这么光着身子跑出房间跑过走廊和一路到了厨房拿到了那一罐能让他妄想得以实现的奶油——还好法师塔里没有其他的人。      回到床上,骑士将在就迫不及待的那一根上涂满了奶油,法师盯着看了一会似乎有点嫌弃,但还是俯下身子去舔食,这让骑士有种诱拐儿童的犯罪的错觉。      骑士将法师散落在脸颊两旁的长发撩起,别到他的耳后,看着法师皱着眉头吞吐的动作,努力不让自己腰部大幅度的挺动。      这感觉,实在太刺激,骑士觉得,自己可能要流鼻血了。      虽然法师没什么技巧也稍微有点消极怠工的感觉,但骑士还是在各种因素作用下,很快射了出来。      因为法师对于顶端分泌的液体非常嫌弃的原因,骑士的液体并没有直接洒在法师嘴里,而是射在他的脸上,弄脏了他的眼镜。      法师皱着眉头将沾满骑士的黏浊液体的眼镜摘下来,用手指沾了点在脸上的白浊放进嘴里尝了尝。看着法师的这个动作,骑士虽然很是忐忑,但下身还是立马立正了。      “怎么样?”看着法师面无表情样子骑士心里没底。一般来说,虽然法师一直想尽力表现出喜怒不形于色与冷艳高贵的样子,但其实他还是非常好懂,起码骑士懂的不得了。      可是这次,法师只是面无表情的扯过被子擦干净自己的脸和脖子还有滴在身上的液体,从床头抓起法杖,在骑士来得及作出任何防护性的姿势前快速念出一句咒语,把骑士重重地抛出房门,砸在走廊的墙壁上。      看着哐当一下关上的卧室门,骑士爬了起来,顾不上被摔的快散架的身子,就像被抛弃的大狗欲哭无泪地拍门嚎叫。      看起来,法师真的很讨厌这个味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 ̄▽ ̄")╭ 我也有种犯罪的感觉呢~ 12、番外六 法师有了小秘密(一)   在大陆的西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城外有一座法师塔。身为大陆上最邪恶的法师之一的埃尔维斯就住在这里。      传说,邪恶法师每个月都要从城中带走一位纯洁又美丽的处女,用她们的血来画召唤恶灵的魔法阵,抽出她们的灵魂来做最禁忌的研究。      传说,有一位勇敢的骑士曾周旋于城中居民与法师之间,阻止了无数次法师的恶行。但是,这位令人尊敬的骑士终于在几年前被法师打败并囚禁了起来,于是这座城市再次陷入了邪恶法师的恐怖掌控之中。      而传说中被囚禁的骑士此时正坐在法师卧室的床上,纠结地看着在房间另一头坐着的,在室内仍披着斗篷戴着帽子的法师。      “埃尔维斯,你不准备睡觉了吗?”骑士问道。      过大的帽檐遮住了光线,骑士只能看见法师光洁的下巴和从未系紧的斗篷开口处露出来的几缕金发。法师的肩膀动了一下,将法杖拢在胸前——骑士知道法师这是在不安。但是法师究竟在因为什么不安呢?      “哦,我……我那个研究正在瓶颈阶段,实在令我不放心,我今晚还是去书房继续寻找它的解决方法吧。”法师站了起来,揪着斗篷的前襟以防它滑落。      “可是你之前从没这样过。”骑士皱着眉头,接着问:“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披着斗篷?”      “没,没什么,我觉得稍微有点冷。”法师拽着斗篷的手又紧了一些。      “可是塔里有你刻的恒温魔法阵啊……”      “啰嗦!我就爱穿着它怎么了,我就是突然觉得穿着它很舒服,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法师突然提高了声音,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扭了下身体让身子正面对着骑士,但头还是侧偏着低着,使得身子扭成一个古怪的形状。      骑士看他这样就知道除非法师愿意,主动说出来,不然继续问下去只能惹得法师生气。他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向法师走去。      看见骑士走过来,法师猛地退了一步,举起法杖指着骑士,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骑士见状只好停下脚步说道:“我没恶意,你知道的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也不会做出不尊重你的事情,除非你愿意我不会逼迫你任何事。”他说着边试探性地向法师一点一点慢慢踱过去:“我只是帮你系斗篷带子,这不是我的工作么?”      “不用了,你别过来。”法师看着骑士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伸手搭上了法杖前端的宝石,最终还是没做出什么攻击行为,只能一直倒退,直到贴上墙壁。      看着法师一再后退,骑士最终没有再前进,和法师隔着大约一根法杖的长度,放缓了声音说道:“你这样斗篷很容易滑落的。”      “没有关系,只要披着就可以……”      “埃尔维斯,”骑士原本就低缓的声音更柔和了一些,带上了恳求的意味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但我原以为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我们之间将再无保留,但是……说实话,这的确令我很失望也很难过,但是没关系,因为无论如何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逼问你。我只希望你对我的那份心意并没有任何改变,我可以等到你愿意把事情告诉我的那一刻。”      看着骑士露出软弱的神情,法师几乎有些动摇,但他仍然举着法杖,只是含糊地解释了一句:“这和你没关系,和你我之间的感情也没关系,只是我自己出了那么一点……小问题,仅此而已。”      “又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领域吗?”      “没错。”      “好吧。”骑士看上去挫败极了,他退了一步给法师让出空间:“如果你在其他方面需要我,请随时告诉我。”      法师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收回法杖,一只手拽着衣襟步履匆忙却有些僵硬地绕过骑士走出了房间。      看着法师离去的背影,骑士长叹一口气伸手捂住了眼睛。      当晚,骑士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他去书房门前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好几次,法师前半夜几乎都在翻阅书籍和笔记,书被扔的满地都是,堆在桌子上的书和卷轴摞的老高,似乎真如法师所说,他的研究进入了瓶颈。直到天快亮,骑士再去书房门口时才发现法师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整整一晚上,法师都没有脱下斗篷。      第二天,眼下一片乌青色的骑士将早餐和点心端进了书房。看着几乎一晚上没睡,仅仅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小会就又开始看书的法师,骑士心疼极了。      看见骑士进来,法师几乎是立刻停下笔,揪紧了斗篷的前襟,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子,才说道:“你先把东西放那边,我一会吃。”      看见法师意料之中的反应,骑士无奈地说:“你先吃点吧,研究再重要也不能搞垮身子啊。”      等到骑士端着餐盘站在自己身边,法师才不情愿地将桌子上的书和笔记扫到一边,腾出放东西的空间来。      早餐是涂了很多覆盆子果酱的烤面包,一些水果和一杯热牛奶。看着法师开始吃了,骑士才放心地替法师收拾起扔了一地的书。      突然法师惊呼了一声,骑士连忙直起身子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端着杯子的法师的脸藏在斗篷下面,看不清表情,但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了:“你怎么搞的,今天的牛奶的怎么这么烫?”      面对法师的指责,骑士有些惊愕:“以前一直是晾到这个温度才给你端过来的,之前不是正好能喝吗?”      “那怎么……”说道这里,法师突然停下了,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算了,没事。”      “真的没关系吗?”骑士担忧的问。      “过一会再喝就可以了……”法师含含糊糊地说道。      “那我明天再晾得凉一点在端过来吧。”      法师支吾两声没有答话,看着忙着收拾的骑士,烦躁地在椅子上动了一下,不耐烦地说道:“不用收拾了,你快出去。你在这里我都不能集中精力了。”      “可是你早就允许我在你研究时待在你身边了呀。”骑士急切地说。      看着骑士混杂这失落与茫然的表情,法师低下头捏着面包的一角说道:“现在不用了,你今天突然开始散发古怪的气息……这只是暂时的特殊情况,我总会找出解决方法来的……”      被法师赶出书房的骑士烦躁极了,索性出门骑上爱马在附近跑了一圈,直到正午才回到法师塔去准备午餐。      下午仍然没有被同意留在书房的骑士坐在大厅的扶手椅上认真思考,法师这么避着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城里住一段时间。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法师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因此更需要他的照顾,回城可能会让法师更加不安。      但是总不能让法师一直睡书房,想起法师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样子骑士心里就发紧。      想到这里,骑士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晚上,骑士站在书房门口对法师说道:“晚上你回房睡吧。”      法师拒绝了他。骑士叹口气:“充足的睡眠才有清晰的大脑,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你在书房里也休息不好。我知道你想避着我,我晚上不回房间,当初建塔的时候不是留的有学徒的房间吗?我今天下午稍微收拾了一下,我这段时间先睡到那里。”      法师侧着脑袋想了一会,才犹豫着答应下来。      见法师终于松口,骑士也松了口气。他现在一靠近法师,法师马上紧绷神经,他就没进书房,直接回了收拾了一下午的房间。      学徒房间比主卧小很多,床也不如主卧的舒服。主卧那张床是骑士从小睡到大的那张豪华柔软大床,在骑士和法师关系稳定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床搬了过来。法师大概也觉得他的床睡起来比较舒服,所以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而学徒房间就简陋的多,用的是便宜的单人木板床,因为长时间无人入住,所以连被褥也是骑士临时从主卧搬过来的。      骑士在骑兵队出任务的时候条件要更艰苦得多,但是也许是这几年生活太过安逸,也没什么烦恼,所以连身子也变得娇贵起来了。      真是不像话,这还能称为骑士么?骑士反省了一会。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明天要把床重新钉一下,骑士想。      看着天花板又发了会呆,想着法师究竟有没有回房间睡觉,骑士干脆翻身下床打算去看一眼。      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骑士还想着自己只要看一眼就好,法师既然不愿自己看见他的样子,那自己就自己就不要违背法师的意愿去看他斗篷下的样子。      但是从开了一条缝的门里看见法师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时,骑士又不能抗拒近距离观察法师睡姿的诱惑,他觉得自己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出了很多汗。      他很矛盾,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要是偷看了法师不愿给你看的东西,就是违背骑士道的行为。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别管这些了,你已经两天都没看清楚法师的脸了,你就不想他?      第一个声音反驳道:你跟法师上床的时候都能那么克制自己,这会就忍不了了?      第二个声音说:你那么克制自己还不是为了看法师满足的表情?对你来说看见法师的模样比肉体上的快感更重要吧。      第一个声音赶紧说:你要是仅仅看见法师就满足了,当初没能和法师在一起为什么还会觉得内心苦涩呢?这会不要做糊涂事呀!万一被法师发现了有什么后果你好好掂量掂量。      第二个声音嗤笑道:得了吧,都到手了还管这么多干嘛,你能说你没有把法师绑在身边对他为所欲为的想法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法师对你的感情如今有多深,他现在有多依赖你,就算发现了只要你认错态度良好他肯定舍不得对你怎么样。之前骗法师吃你的J液那么过分的事情,法师还不是只和你冷战了一晚上吗。况且你没看法师睡觉都裹着斗篷吗,这说明他早就有你晚上会来偷看的准备了。所以你只是偷偷看一眼,只要不动手掀被子和斗篷就不算做出违背法师意愿的事情。      第一个声音:…………………………      骑士自己在心里欢快地答道:对呀对呀!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法师没有系上带子的斗篷有些松开了,露出了他的脸。窗帘没有被拉上,月光落在法师的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加苍白。看着法师也有了黑眼圈,甚至连胡渣都有些冒出来了,明白法师十分注重仪表的骑士觉得一阵揪心。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骑士在心里默默地问。他将目光流连在法师的身体上,被子是轻薄的羽绒被,很好的勾勒出法师的身体线条。      突然,骑士的目光凝住了——被子的边缘露出了一小段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什么?骑士伸手握了一下,有温度……还没等他拿起来,那东西突然动了,一下从他手里挣脱出去。没等骑士反应过来,法师也突然坐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看着骑士。      而骑士面对被法师当场抓包,也没有马上低姿态的道歉,而是惊愕地看着法师的头顶——在法师有些凌乱的金发中间,那一对挺立的,白色的,尖尖的东西,以骑士极佳的目力,他绝对不会看错的——那是一对耳朵!猫耳朵!      法师长了猫耳朵!      那么,之前自己握住的东西,应该是尾巴吗?      骑士觉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头上有耳朵,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一个~秘~密~      对不起,窗了这么久才来更新!之前考试完了马上就是课程实习,十几页的报告只给了一天半的时间写完之后马上就是答辩……   向每一个在看本文的读者道歉,为表歉意,猫耳法师随便大家调戏!   法师:不要碰我!!【捂耳朵   骑士:要靠近法师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   还是作者自己躺平随便你们怎样吧【请温柔对我QAQ 13、番外六 法师有了小秘密(二)   “混蛋!你干什么!”法师几乎是尖叫出声,然而出乎骑士意料的,他并没有拿起靠在床头的法杖进行攻击,而是一下子扯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埃尔维斯,你,你这是……”骑士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发懵。      “快出去!”法师愤怒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你这两天躲着我就是因为变成了这样?”骑士觉得有点想笑。      “是啊,实验失败还被反噬成这个怪样子!你让我怎么面对你!要是……要是你觉得……”      法师最后几个字说得十分含糊,骑士没听清便问了一句:“我觉得什么?”      “没什么,我怎么会在意你的看法呢,可笑!如果你敢笑话我,我一定会把你永远驱逐出我的法师塔!我只不过是出于一个法师的基本自尊,羞于把自己犯的这样低级的错误展示出来而已!”虽然法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你的所有研究在我看来都是无比深奥的,即使是这样的失误也是相当高深的领域,而且我觉得你这样很……”骑士适时的闭上了嘴。      然而法师并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我很什么?”      “咳,”骑士努力忍住笑意,他当然不会说觉得法师这样很可爱。他解释道:“我是想说,你这样仍然无损威严的法师形象,毕竟这样一种魔法形态,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仍然是十分神秘的。”      法师在被子里哼哼了两声,算是勉强同意了这种说法,却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对此,骑士决定直接采取行动。他直接上床,压在法师身上,企图把法师从被子里挖出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意识到自己力气没有骑士大的法师开始慌了起来。      “我当然是打算把你弄出来,我都已经看过你现在的样子了,这样躲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在你变回去之前还打算在塔里一直裹着斗篷吗?”      “唔!”眼睁睁看着骑士把被子扯到一旁的法师恶狠狠地瞪着骑士,斗篷早就不知道被扯到哪去了,金色的长发和睡袍随着之前的挣扎变得十分凌乱,凶狠的眼神配着脑袋上挺立的耳朵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尾巴在身后剧烈的摆动。由于尾巴翘起,睡袍被撩了起来,露出法师修长笔直的光洁的双腿。      骑士并没有养过猫,但是之前在骑士队曾经和一个可以称之为猫奴的家伙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搭档。通过那人,骑士对猫的习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比如他知道法师这样表示他十分生气,随时准备攻击。      虽然法师手里并没有法杖,而且面对这样的法师骑士已经升旗了,但是他还是能够保持清醒的思考,明白现在激怒法师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于是他试图安抚法师的情绪:“好了,埃尔维斯,你看我面对你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和行为。你不必在我面前还这样遮遮掩掩,我会接纳你的一切,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你也不能马上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你这样躲着我不会不方便吗?”      法师没有说话,他紧紧地盯着骑士的脸,看着骑士紧绷的表情没有任何笑意,才放下心来,尾巴停止了摆动悬在空中不时晃动两下或是卷曲起来。看着他身后那条蓬松的尾巴,骑士想起刚才温暖又柔软的手感,手掌握起又摊开努力压下那股想要把尾巴捉过来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法师才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在动,他连忙把尾巴放下去盘在身侧,低下头用睡袍将它盖好。      等他再抬头时,骑士已经爬到了他身边。面对突然接近的骑士,法师开始警惕起来,但还来不及开口质问,尾巴又有了要竖起来的趋势,于是法师只能继续专心控制尾巴不要乱动。      骑士伸手抚上法师的脸,撩开他脸边的金发,法师马上抓住他的手腕,警惕地说道:“干什么。”      “耳朵,真没了啊……”骑士看着法师脸庞光洁的弧线确认似的说道。      对于骑士突然的好奇心,法师拧起了眉头:“在头顶上呢!不然你以为那一对是什么东西。”      “哈哈,也是……”骑士讪笑两声收回了手。      法师哼一声,斜了骑士一眼,耳朵无意识地抖了两下。这让骑士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骑士穿着宽松的睡裤,于是他下半身的反应很快就被法师发现了。      “你怎么……”法师皱起眉头。      “因为我太爱你了,亲爱的。”骑士又往法师身边蹭了一点,伸出手试图拥抱法师,但法师却推开了他。      “今天不要。”法师说道。他的确不排斥和骑士做这些事情,毕竟他也觉得挺舒服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就没心情了。      骑士猜得到他为什么拒绝自己,虽然觉得很遗憾,但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你情我愿比较好,便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故作可怜地问道:“那我可以睡在你身边吗?”      法师眯起眼睛质疑地盯着骑士,半晌才缓缓点头:“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      “当然啦亲爱的,你应该对我的自制力有信心。”骑士笑眯眯地说着扯过身后的被子,一下将法师压在床上,将两人用被子盖住。      “睡吧!”骑士亲了亲法师的脸蛋。      “你太粗鲁了!弄疼我了!”      法师原本是背对着骑士睡的,但中间隔了条尾巴,尤其是法师一不注意尾巴就自己动了起来,这时骑士就忍不住去抚摸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或是趁机摸上因为尾巴撩起睡袍而露出的光洁的大腿。      这令法师非常不虞,他伸腿踹了骑士两下:“你离我远一点!”      看着骑士听话地挪到被子边缘处,法师才满意地睡着了。      对于法师的要求,骑士既不恼怒也不委屈。他盯着法师的后脑勺耐心地等着,看着那人似乎是睡熟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寻找着他的体温蹭进了他怀里。      他亲吻着法师毛茸茸的耳朵,将那条尾巴摸了个够。看着法师因为自己的骚扰而抖个不停的耳朵,骑士满意地笑了。      扯过被子把两人裹了个严严实实,骑士努力地回想着那个搭档曾对自己唠叨过的猫的习性,也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说我今天稍微卡了一下差点直接上肉了呢。还好我忍住啦哈哈!、   不然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_(:з」∠)_本文由魔爪小说阅读器下载。 14、番外六 法师有了小秘密(三)   睡眠被打断,这让法师非常不满意。他努力扭过头,用刚睡醒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对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的骑士发出含糊的几近撒娇的抱怨。      骑士并没有马上松开他,仍是紧紧地抱着法师细瘦的腰,在法师的颈间边嗅边亲吻,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骑士下半身硬邦邦地顶着法师的臀`部,在他身后胡乱地磨蹭。不知是被他自己的尾巴还是被骑士弄得,法师的睡袍早就被推到了腰部以上。由于有个尾巴卡着,内裤也无法完全提起,这会更是被骑士蹭得脱了大半。骑士的下半身就在法师的臀缝和尾根处一下一下的顶着,顶得法师寒毛直竖。      法师很快就清醒过来,骑士现在的模样可不太对劲,他从来没有一大早就这么急色过,或者说骑士从没有这么急色过。      “维德,停下!”法师一只手试图将内裤提起来,另一只手用力地掰着骑士箍在他腰间的胳膊。但是这并不太管用,他和骑士的力气差得太多了。      骑士就像是还没睡醒似的继续搂着法师,一边蹭着一边在法师耳边喘息着喊着法师的名字。但此时法师一点性致都没有,这样的行为就令法师有些恼火了。      “维德!”法师提高了音调,又踹了骑士两下,骑士这才稍微清醒一些。      “埃尔维斯?”骑士不解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情丶欲。      “第一,你吵醒我了;第二,你弄疼我了。放手。”法师冷冷地说,尾巴也竖了起来,正好扫过骑士的下`身,让骑士打了寒战。      骑士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法师,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忍住了再次将他抱进怀里的冲动。      “天呐,亲爱的你今天真迷人。”骑士由衷地感叹道。在他眼里法师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但这天早晨的法师似乎比往常更加诱人了。      而法师只是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将动作缓慢的骑士蹬开,拉好裤子从床头拿起眼镜起身梳洗。      看着法师走进浴室,骑士狠狠地甩了甩头,才将刚刚那种参杂着眩晕的欲念甩走。      我的情人总是这么可爱,骑士颇有些自豪地想着。      施法者的常见衣着是衬衣裤子加背心和外袍,外袍的种类因具体职业的不同而改变。例如巫师常穿的就是十分厚实有着大帽子,类似于斗篷的巫师袍,大概是为了增加神秘感,他们总是常年戴着帽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召唤师的袍子更类似于披风,只是里面设有很多搭扣,可以固定卷轴筒,或是小袋子来放置其它用于召唤的魔法道具。而法师通常穿的是质地轻薄垂感好,款型修身的法师袍,等外出时再加上厚实的斗篷。      法师非常喜欢自己的法师袍,对他来说这是身份的象征,穿在身上能给他带来一种荣誉感。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暂时对他的法师袍说再见了。      没法穿法师袍的原因是他的尾巴。      虽然法师对于尾巴非常厌恶,并且觉得它动来动去非常碍事。但不得不说,那条有着漂亮蓬松白毛的尾巴真的十分灵活,而且极为活泼。法师只要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它就会不自觉地甩来甩去,顶着法师袍。由于法师袍是没有弹性的,这让法师觉得非常难受。尝试了几次之后,他也只能脱下袍子。      看着法师尾巴和袍子的斗争,骑士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你摆出正对着我却偏着脑袋拧着上半身的古怪姿势,是因为尾巴把袍子和斗篷顶起来了?”      法师不高兴地撇撇嘴,算是默认了。      脱掉了袍子的法师需要面对更加糟糕的事情——当法师把裤子提到正常的位置时裤腰就会卡着尾巴根部,只要尾巴动作大一点裤子就会被向下推去,直到臀`部边缘。裤子就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没有办法,除非法师不穿裤子。      法师当然不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只能让裤子挂在臀`部,走路都要用手提着。      与法师的羞恼不同,骑士对着那露出的一小段白`皙肌肤馋涎不已,很想提议法师干脆别穿裤子了,反正塔里没有别的人,他该看的也全都看过了。但看着法师别扭的样子,他还是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      骑士用夹子和布条做了两条背带,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好歹是把裤子给固定住了。      背带裤让法师显得有些稚气,再加上耳朵和尾巴,骑士想,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这更可爱的事物了。      法师试着走了两步,背带的牢靠程度让他略为满意。扯了下背带,法师愤愤地说:“这该死的尾巴!我今天一定要解决它!”      虽然法师对于尾巴深痛恶觉,骑士却觉得这尾巴挺不错,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不错。比如法师愤怒地说着上面那句话时,尾巴维持不动,尾尖却不时地突然震动,表示他正十分烦躁——多直观,本来就不难懂的法师更好懂了。      解决了穿衣问题,法师终于可以专心泡在研究室和书房里了。      这方面骑士一点忙也帮不上,他能做的只有在不打扰到法师,让他情绪变得更糟糕的情况下尽力照顾好法师的饮食起居。      好在有了尾巴,骑士能够更好的掌握法师的研究情况和确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当法师烦躁地震动尾巴尖时,说明研究毫无进展,最好不要妨碍到他,点心就先不要送了,在往法师的杯子里续水时也要尽量保持安静。      当法师尾巴略为提起,柔软地弯曲着的时候,说明法师看到了对研究有帮助的内容,这时候可以进行投喂,但还是不能对法师动手动脚。      当法师尾巴微弯向下,尾尖向上提起时,则是表明研究有了进展,这时候法师会有一定的兴趣进行交谈,可以适当顺毛,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捞点亲亲抱抱之类的福利。      到了晚上,法师轻轻摇着尾巴主动结束了研究。      “进展如何?”骑士边帮法师揉肩膀和后颈边问道。法师缺乏锻炼,虽然在骑士的监督和照顾下保持着良好的作息规律和营养均衡的饮食,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再加上法师又总是一整天泡在书房和研究室里,骑士总是十分担心法师的颈椎。明白不可能让法师减少太多做研究的时间,骑士专门去学了有助于保护颈椎的按摩手法,在法师结束一天的研究之后帮他好好放松一下。      法师趴在床上,骑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尾巴竖起来慢慢地左右晃动,偶尔震动一下,看起来十分享受。      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法师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惬意:“还不错,我觉得我抓住关键点了,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准确答案。”      法师的反应让骑士觉得大概有机会,他按摩的力道放轻了一些,在法师的肩头和后颈徘徊,不时抚摸着柔顺的金发。顺着金发一直按到法师的背部,又沿着法师流畅的背部线条慢慢下滑。骑士的动作温柔又煽情。      “埃尔维斯,今天可以吗?”骑士问道,声音略有些低沉。      尽管法师连尾巴都缠上了骑士的胳膊,但他还是拒绝了:“你再忍忍吧,明天我想早起。这个问题还是越早解决越好,我不想浪费时间。”法师的声音带着鼻音,较平常更加慵懒,骑士知道法师对于自己的爱`抚也不是没有感觉。      因为不必再到处走动,法师把背带摘了下来,随着尾巴的摆动腰线和臀缝都隐约露了出来。骑士有些痴迷地盯着露出的那一小段皮肤,他知道那里的手感有多么细腻。那里也是法师的敏感点之一,当他亲吻那里时,法师会轻轻颤抖,发出甜腻又可爱的声音。      骑士觉得内心躁动不已,即使法师已经拒绝了他的请求,仍忍不住将手滑到了那里,一手握住了法师的尾巴根部,一手沿着法师的衬衣下摆摸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爱`抚让法师打了个寒颤,尾巴被握住的感觉非常怪异,不能说不舒服,但陌生的感觉还是让法师用力地甩了一下尾巴。      尾巴正好抽中骑士的胳膊,突然的疼痛让骑士清醒了一些,一抬头正好对上法师不满的目光。      “我说了我不要了。”法师皱眉抱怨道。      面对法师的指责,骑士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太对劲,骑士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么一点点诱惑自己怎么会没把持住?      “我,我去洗澡……”骑士讷讷地说,似乎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好在法师原本就只是抱怨一句,也没想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瞄了他一眼就又趴了回去,尾巴柔软地弯曲着,似乎对骑士的反应并不十分在意。      骑士迅速地冲了个澡,等到出浴室时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热感也消失了。法师趴在床上已经换好了睡袍,尾巴垂在一边,偶尔才动一下,似乎快要睡着了。      听到骑士出来的声音,他扭过头来半睁着眼睛嘟哝道:“睡吧……”      骑士上了床,抱着法师将两人用被子裹好,才亲亲法师的额角温柔地说道:“晚安。”      法师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盯着怀里无防备地睡着的爱人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仍然有绮念,但忍住抚摸法师身体的欲`望并没有很困难,骑士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是一样出色。      放松了下来,骑士很快就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做课程设计,要算的数据太多了,好忙…… 15、番外六 法师有了小秘密(四)   骑士在半梦半醒之间又感觉到了那种躁动感。      怀里人的诱惑被无限制地放大的,让他越搂越紧放不开手,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吃到肚子里去。他甚至可以闻到怀中人诱人的体香,香甜得简直像是一只小蛋糕。      骑士此时就像陷入了欲望的泥沼之中,并不清醒的头脑也让他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只想找个宣泄口。他下身毫无章法地在法师身上乱蹭,就像他也变成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了似的。法师被打开的纤细身体,迷茫又舒爽的表情,此时在骑士脑中被一一勾勒出来,让他更加血脉贲张。他就像是个毛头小子似的做着并不清醒的春梦。      于是法师有一次地被骑士给勒醒了。      怀中人动了,但是骑士无暇顾及那人到底是要做什么,此刻他的血液都涌向下身,本就混乱的大脑更是处于无法正常思考的缺氧状态。      和前一天如出一辙的行为再次惹恼了法师,骑士感觉到法师的动作大起来,还在喊着什么,骑士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名字。胳膊上和腿上传来的痛感让给骑士总算是清醒了一些,鼻间那股莫名的体香越来越淡,而一开始令他变得躁动,使他欲望被拉大的那种诱人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骑士就像是刚睡醒般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法师带着恼怒神色的美丽的脸庞。      “早安,亲爱的。”骑士笑了起来,一醒来就能看见心上人的幸福感充盈在他的胸腔,他凑近法师,想要给他一个早安吻,脑袋却被推开了。      “我一点都不好!”法师皱着眉头愠怒地说道:“你今天怎么又是这样,你要是再这样把我吵醒,我就和你分房睡!”      看着法师怒气冲冲地起床,骑士无辜地抓了抓头发,法师的起床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当然,像是明明是法师昨天说要早起,这种抱怨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刚刚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骑士有些疑惑。      但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因为法师又开始了一天的研究,而骑士的正经事当然是给法师做好后勤工作。      似乎真如法师所说,难题都在前一天解决了,一整天法师的尾巴都好心情地在空中轻轻晃动,在卷轴上的演算非常流畅,实验结果似乎也和理论值非常契合。法师甚至在骑士给他端红茶的时候向骑士邀吻,虽然他并不承认这是邀吻,而是允许骑士吻他。      将最后合成的淡黄色溶剂倒入小水晶瓶中密封、做上标签,法师回到书房开始写信,骑士瞄到收信人是和法师有来往的旅行商人。法师写的是药剂所需的最后几样素材,不算稀有,但是法师的研究方向比较少用到,所以并没有存货。      要写的东西不多,法师很快就写好了。将羊皮纸装入信封,写好收件人后,法师走到书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古怪的仪器,一根和法师差不多高的细长的支架顶端向前弯成一个半圆弧,圆弧中有一个透明的,流体材料制成的球体。球体直径大约半米,没有和支架接触而是漂浮在空中。      法师将信放在球体上,球体就像是被破开的水一样漾着波纹将信封纳入其中,法师小幅度地挥动法杖念了一句剪短的咒语。球体突然开始疯转,等再次球体慢慢停下来时,信件已经不见了。      和法师一起生活了几年,骑士早就知道了这是用来传送信件和小物件的魔法道具,是法师的老师特拉斐尔的作品。但每次看到法师使用它,骑士还是会忍不住感叹魔法的神奇。      “怎么样,解决了吗?”看着法师将信送走,骑士问道。      法师看起来心情不错,语气也很轻快:“是的,只要布雷迪把我写的那几种材料带给我就可以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只是做了结果整理和最后的验证性试验的原因,法师的研究结束得非常快,到现在也只是下午。      窗外阳光正好,法师就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边喝茶边晒起太阳,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尾巴从身体和椅背的缝隙中伸出来,弯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骑士站在法师身后,靠在桌子上抚摸法师的长发。法师并没有阻止他,反而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样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骑士看着法师的反应,忍不住伸手去摸法师的耳朵,这次骑士的手被法师摇头甩开了。法师抖了抖耳朵,扭头不耐烦地说:“不要碰我耳朵……”      看着骑士无辜的表情,法师又抖了抖耳朵,错开和骑士对视的眼神小声补充了一句:“很奇怪,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      骑士抿了下嘴忍住笑意,还没等他说什么,墙角的传送仪呼噜噜又转了起来,圆球泛着水波渐渐显现出一封信的影像来。等水波平静下来,骑士取出信交给法师。      看完信法师笑了起来,他边把信递给骑士边说:“运气不错,布雷迪手里正好有我要的材料。他这段时间就在附近的城市活动,大概两天之内就能过来。”      骑士接过信,大致看了一下。对于这个消息,骑士的感觉非常复杂,他知道自己应该为法师终于成功了而高兴,但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法师顶着这么可爱的耳朵和尾巴,骑士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似乎是感觉到了骑士的低沉,法师不解地问:“你不高兴?”      “没有啊。”骑士连忙否认,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样只能惹法师生气。      法师歪了下头,继续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骑士只得干笑道:“当然在想你。”      “想我?”法师似乎并不怀疑骑士会敷衍他,反而认真地问:“想我什么?”      骑士被问得语塞,似乎这时候说什么都不是最佳答案。他舔了下唇角,尴尬地咧咧嘴,将手搭在椅背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法师显然把他的沉默误解成了别的什么。他此时心情不错,于是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法师扭过身子一只腿跪在椅子上,按住了骑士搭在椅背上的手,身子前倾凑近骑士,尾巴搭在身后左右扫着。      法师从下往上看着骑士的眼睛,笑着低声说道:“也是,你还能想些什么呢。”      两人距离近到骑士能感觉到法师呼在自己下巴上的气息,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法师的眼镜链随着法师的动作而晃动,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闪得骑士头脑发晕呼吸不稳。这条眼镜链仍是十几年前骑士送给法师的那一条,就像骑士对法师的爱意,这么多年一如往昔。      不管经过多少年,面对法师的挑逗,骑士都不能把持住。于是,骑士一低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卡肉了_(:з」∠)_最近在做课程设计,白天泡在在机房画图,晚上回宿舍室友又都回来了,只要我一写东西就有人凑过来看OTZ,所以写起来很艰难…尤其是肉,写起来简直像是羞耻play一样,所以……………但是这个星期一完就好了………………QAQ 16、番外六:法师有了小秘密(五) 法师唇角带着笑,环上了骑士的脖子。 两人交换着深吻,身子相贴彼此很快就在磨蹭中火热起来。骑士一手按着法师的后脑勺,另一手急切地在腰间抚摸到臀部不住揉捏。 这样猴急动作还有些粗鲁的骑士让法师也有些新鲜感,而这种新鲜感更高涨了他的情丶欲。 法师摩挲着骑士的后颈,像是某种隐晦的暗示。接收到暗示的骑士拉扯着那条自制的背带,咔哒两下,粗糙的搭扣就被骑士直接拽得脱落下来。 法师跪在椅子上,身子前倾,腰臀之间被弯成了一条美好的弧线。骑士的另一只手就顺着这条弧线摸到法师的尾根,又从法师的尾巴根部滑进裤子里,揉捏着那两瓣弧线饱满的软肉。这时他终于结束了这个长得让法师几乎以为过去几世纪的深吻,他轻咬着法师的下巴,又顺着那条优美的弧线一路吻上法师的脖子,轻咬法师颤抖的喉结。 法师被吻得大脑缺氧,还没等他喘匀气,脖子上湿滑的触感和从那里传来的有些痒又有些疼的触感带来的酸麻感一直蔓延到他的尾椎,这让他只能仰起头攥着骑士的肩膀,发出情动的喘息。 骑士的手从法师的脑后松开,从法领口处开始解开法师衬衫衣扣,动作有些急躁甚至扯掉了一颗扣子。此时的法师并没有余力去注意这种事了,被解开的衬衣就胡乱地挂在法师的胳膊上,骑士在法师光滑的肩头落下一串亲吻,鲜艳的吻痕也随着骑士的动作一直蔓延下来,就像是某种占领后宣布所有权标记。 大概是嫌中间隔了个椅背太碍事,骑士干脆一把将法师抱了起来,转身将他放在了身旁的书桌上。 骑士一手环着法师的腰,一手在法师略显单薄的胸膛上抚摸,常年握剑的大手有些粗糙,法师非常熟悉这种触感。那只来回游移的手最终停留在法师胸前的其中一点上,是比粉红略深一点的颜色,此时已经充血挺立起来,衬着法师白皙的皮肤就像雪地落下的花瓣,情丶色又艳丽。 这是骑士非常喜欢的部位,每次前戏时都要重点照顾很久,他甚至感觉这里被吸得太多次,比最初长大了一些。当然,他不会把这样下流的猜测告诉法师。 坐在桌子上的法师比骑士高了一些,因为被揉捻乳丶头而挺起的胸膛正好把另一颗小石榴送到了骑士嘴旁。送到嘴边的美食骑士当然不会拒绝,他含住那颗鲜艳的一点,用牙齿轻轻地磨着,舌尖不住地扫过顶端。 法师的乳丶头很敏感,就像一个特殊的开关,每次被揉捏或吮吸时法师都会发出让他自己都觉得丢脸的呻丶吟。但法师并没有阻止骑士的动作,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法师甚至抬腿环上骑士的背,小幅度地挺动早已勃丶起的下身蹭着骑士的胸膛。 抱着在胸前的骑士的脑袋,法师在喘息与呻丶吟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嗯……去,去房间,哈…里……啊!” 然而骑士并没有对他的要求做出回应,他放开了法师的乳丶头,去拉扯法师的裤子。法师虽然对骑士的无动于衷感到奇怪,但还是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配合着骑士的动作。 裤子本来就被卡在臀缝,非常容易就被脱了下来,被骑士随手扔到一边。此时的法师身上几乎不着片缕,只有松松挂在胳膊上的一件衬衣,丝毫也遮挡不住倾泻出的春光。 “哈,哈……去,去床上……”随着骑士越来越往下的亲吻,法师呻丶吟着又要求了一遍。欲望的红痕已经蔓延到小腹,法师虽然提出了暂停的要求,却仍是绷紧了双腿身子后仰用手撑着书桌。赤.裸着打开了双腿的法师,对骑士发出无声的邀请。 就如同法师所期望的,骑士含住了他的下身。为了把法师伺候好,也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小癖好,这几年来骑士的口技进步非常大。法师被他舔了两下就抑制不住地呻丶吟起来,音尾上扬着转了几个圈,荡到法师即使处在欲望的深渊之中也觉得太过丢人,不得不伸手捂住嘴。 但很快法师就顾不得这么做了,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索求更多,他伸手抓着在自己双腿之间的骑士亚麻色略带自然卷的头发,随着骑士的动作扭摆着腰肢。 眼睛上都是水雾,因为呻丶吟而张着嘴,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嘴角流出,法师什么也顾不得。他的腰都软了,身后却没个着力点,只能前倾着身子,骑士柔软的短发随着吞吐的动作在法师的小腹上反复扫过,这更让法师感到难耐的痒麻,就像那头发扫过的是他的心脏。 骑士一只手抚摸着法师的囊袋,另一只手就伸到了更后面的地方去。这几年两人做.爱一直很有规律,两人都能从各种意义上得到极大的满足,和谐美满,皆大欢喜。法师的后丶穴依然紧致,却不像刚开始那样旱得发涩,就像一朵生涩的花苞经过骑士孜孜不懈的耕耘终于被催开了,绽放成一朵引人堕落的欲望之花。 骑士的手指顶了进去,旋转抽丶插,法师配合着骑士的扩张放松了身体。 骑士的手指轻易就找到了能让法师沦陷的那一点,身体两处能获得最大快感的部位同时被刺激,法师张大了眼睛绷紧了双腿很快就泄了出来。 发泄过后有些无力的法师抱着骑士的脑袋边喘气边说道:“把手指拿出来,去床上。”带着鼻音显得非常慵懒。 骑士却依旧没有如法师要求的那样做,他咽掉了法师刚刚发泄在他嘴里的液体,突然直起身子将法师按在了桌子上。 猝不及防被压倒,让法师有些愕然。想要起身,却被再度按回去后,法师终于有些恼怒地开口了:“你是怎么回事?”这样说着,法师伸手去推俯下身来的骑士,却被抓住了双手按在头顶。 “放开我。”法师挣扎着,却被骑士用还挂在胳膊上的衬衣绑了住了双手。这下,法师开始觉得惊慌了。 “维德你要做什么!”法师拔高了音调,抬头去看骑士的脸,这才发现骑士的双眼通红。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法师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然而容不得他继续想下去了,骑士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拉下裤链掏出早就已经怒张的大家伙。法师太熟悉那玩意了,不管是手,后丶穴,还是嘴都曾和它有过亲密到最小距离为负7英寸的接触。平心而论,那玩意还挺得法师的欢心,但是这一次却让法师觉得十分不安。 被绑住了手,法师便用腿去蹬,却正中骑士下怀。骑士拉住他的腿,顺势分开,就这么直接插入了刚刚被扩张好的小.穴里。 接下来,法师便深刻感受到了骑士突然的转变。 平时骑士总是会挑逗得法师再次起了兴致才插入,插入后要再等法师适应了才有快至慢的抽丶插起来。而这次,骑士插入后似乎是觉得非常舒爽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就突然动了起来。 刚刚才射过一次的法师并不是很好受,但还好骑士动的还不算快,法师的身体深刻的记着骑士烙在灵魂里的入骨的快感,即使此时法师依然在挣扎,后丶穴却自发地收缩了起来主动索求着它应得的好处。 骑士伸手抓住的法师的腰,固定住乱动的法师,一下一下有力的将自己楔入法师的身体里,红着眼睛去咬他胸前的两点。也许是变成猫的原因,法师的后丶穴似乎较往常变得更敏感了,因此他的身体很快就被弄得再度火热起来。 骑士的动作粗鲁了很多,捏着法师腰的手非常用力,尽管插入频率没有太大变化,力道却大了不少,法师被顶得不住发出闷哼。 然而骑士却觉得还不够似的,就着相连接的姿势将法师转了半圈,让法师趴在桌子上。这下法师终于双脚着地了,但这并没有让法师心里踏实多少,反而更加不安了。 他们做.爱不常用后入的体位,因为这样不太方便骑士看见法师的脸,但这次骑士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以法师的需求为优先。 骑士按着法师的背,两人分开又紧紧契合,肉体发出啪啪的撞击声,法师腿发软,忍不住摇着腰迎合着骑士。 眼镜歪了,法师却没有余力去扶正,他大声呻丶吟着,就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发情中的猫。也许是因为此时的骑士给他一种陌生感,法师一反常态地产生了一种羞耻感。 骑士俯下身舔舐法师的后颈,与满是吻痕的胸膛相反,法师的背部仍是光洁一片,骑士又重新开始了他的开疆拓土。 由于法师趴着,尾巴便自由得多。此时它垂下来摆在一边,骑士伸手捉住他来回抚摸,似乎要把这几天能看不能摸的份全都摸回来。突然被抓住,尾巴甩了几下没能摆开,最终也只能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以一种臣服的姿态缠上骑士的胳膊。 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层层累积,即便骑士碰都没碰他的前面,最终法师还是在一声绵长的呻丶吟中射了出来。准确来说,是流出来的。 法师将额头抵在胳膊上,张着嘴发出如哭泣般的呻丶吟,后丶穴也是一阵紧缩。骑士在几个抽丶插后也射进了法师的身体里。 骑士趴在法师身上,咬着法师头顶的耳朵等待快感的余韵过去。 “拔丶出丶来……”法师虚弱的说,但并没抱什么骑士会照做的希望。果然,很快骑士还留在他体内的部位就再度充血挺立,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接下来法师又被折腾得射了几次,眼镜早就被取了下来。骑士似乎是觉得在桌子上还做不过瘾似的,将法师按在地上接着做。在某次休息间隙,骑士终于放开了法师。来不及看骑士究竟在干嘛,终于挣脱桎梏的法师只想赶快逃跑。但此时他几乎没力气站起来,便手脚并用地往掉在不远处的法杖爬。 但就在他即将摸到法杖的时候,被骑士拽住了尾巴。 骑士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骑士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他在上面继续。这让法师几乎崩溃,他摇着头哭了出来:“不,我不要了!” 然而骑士却依然坚定地扶着法师的腰,将自己插入了法师。法师无力地软在骑士身上,脸埋在骑士的肩膀上哭着求饶,骑士还是动了起来。 法师从来都不知道骑士精力居然这么旺盛,骑士从来没有做的这么无节制过,通常都是等他满足了就结束。但今天骑士似乎是要把从暗恋时期起就憋着的所有欲望一次性统统发泄出来似的,一次一次索求,直到榨干法师所有的精力。 法师后悔了,他不该在自己还没恢复正常的时候就同意和骑士做.爱,骑士变成这样百分百和自己的状态有关。法师哭着咬着骑士的肩膀,这疼痛却让骑士更加兴奋,最终法师还是晕了过去,最后的想法是:“以后再也不做了!” 法师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身子被清理干净,躺在柔软的大床里。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拆开了,又换成劣质产品重新胡乱拼回去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他想要坐起来,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酸痛的腰不堪重负。他坐在床上环顾房间,灯已经被点亮了,骑士却不在,这让他松了口气。 这时骑士推门进来,看见法师坐在床上便赶忙说道:“你醒了!快来喝点水,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刚刚做了奶油蛋糕,还有糖浆烤饼。还有今天才送来的新鲜牛奶。” 听见他的声音法师的身体以可见的幅度震了一下,本来蜷缩在身后的尾巴一下子伸直了,头顶的耳朵也立了起来。 这让骑士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端着水走到了法师床边,神态比平时更加狗腿了:“喝点水吧,水温刚好。” 随着他的接近,法师看起来略有些瑟缩,等他走到床边法师一下子缩进被子里将自己严实地裹了起来:“你走开!”法师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骑士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昨天他清醒过来时法师正被他按在椅子里,身上都是斑驳的痕迹,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连忙抽出自己发泄后已经软下来的分丶身,粘稠的白浊液体就从法师的身体里流了出来,量多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他之前并不是无意识,只是有些不受控制,理性全被本能代替。回想起之前大半天做了些什么,骑士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肩膀上被咬出了血,但比起法师的情状来说好太多了。骑士赶紧把法师抱了起来,清理了法师的身体,又怕法师醒来太难受帮他按摩了很久。但只有水,骑士无论如何也喂不进去。 但法师醒来还是这个模样,仿佛又在一夜之间回到了那段苦恋时期,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这样的落差感还是让骑士倍感失落。 “那我把水放在这里,你记得喝一点,你好像有点脱水了,我去拿吃的。”骑士低沉地说道,放下东西就出了门。 听见骑士的出门声,法师把被子拉开,在房间里找着自己的法杖。忍着身体的不适,法师下床去拿到了法杖。法杖握在手里,让法师安心了许多,他此时甚至连吃甜食的心情都没有了,被自己忽略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他急切的想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路过床边时,法师想了想还是拿起放在床头的水一饮而尽。 打开门,就看见骑士端着餐盘站在门口踟蹰的模样,法师反射性地举起法杖竖在身前,尾巴竖得笔直。 看见法师这么有攻击性的模样,骑士紧张的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我是来送,送吃的。” “我不吃,让开。”法师警惕地看着骑士,声音非常沙哑,这让法师更加恼怒了。 骑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侧着身子让法师过去。 “你干嘛这么急,不是药已经被配好了吗?你先去休息一会吧。”骑士跟在法师身后,为了让法师安心专门落后三步远。然而法师并没有理他,一手扶着墙一手紧紧握着法杖往书房走去,不时警惕地回头看他两眼,尾巴一直竖着笔直。 法师还穿着睡袍,尾巴把睡袍都撩起来了,露出了光裸笔直的双腿和骑士帮他换上的干净内裤。但是此时,面对这样的美景骑士一点旖旎的想法都不敢有,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都进不去卧室了。 最后法师进了书房,没等骑士进门就将门狠狠摔上。看着紧闭的房门,骑士都觉得想哭了。他敲了敲门:“埃尔维斯,你吃点东西吧。” 回答他的是房间里突然传出的“嘭”的一声巨响。声音大的不可思议,应该不是法师摔倒,而是他摔了什么东西。 骑士摸摸鼻子,只得将食物放在地上,敲了敲门说道:“我把东西放门边了,你记得要吃啊!”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嘭”——法师把什么东西直接扔到门上了。 骑士之前就收拾好了的,之前没机会住的学徒房间这下终于派上了用场。连着很久,包括在法师恢复之后,骑士都只能住在那里面。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法师都不愿意和骑士待在同一间房间里——尤其是书房。 和法师有来往的旅行商人在两天后终于来了,由于法师不方便见人,骑士便去和他交易。法师拿到了材料就直接把骑士赶走了,再次见面时法师的耳朵和尾巴已经不见了。因此骑士并没能看到法师恢复正常的过程。他猜测是法师喝下了添加新材料的药水。 之后骑士只能尽力想方设法讨好法师,弄得他简直心力憔悴,有时甚至生出了自己已经不年轻了的感慨。 当法师终于开口允许他重新搬回房间时,骑士几乎要热泪盈眶的感谢光明神。法师对此嗤之以鼻:“你谢他做什么。” 接着,法师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肯定有别的什么种族的血统吧,怎么能做那么多次……” 最终骑士还是没能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失控,他不敢在法师面前重提,法师当然也不会主动给他解释——要给出详细的解释实在太麻烦了。而骑士是否真的有别种族血统,法师也并没有真的去详细研究。 关于骑士的失控,其实那还是因为法师变成半猫状态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法师的气息发生了某种改变,当他处于性兴奋状态,即勃丶起时信息素的分泌量变的较以往更多,信息素本身的性质也有某种改变,会让对方变得非常亢奋。而他的精.液也变成了最浓烈的春丶药,一口吞下去,即使是骑士这样自制力出色的人也会变得不受控制。 之前两天法师处于晨勃状态就勾引得骑士蠢蠢欲动,更不要说两人做.爱的时候了。 但最终所有的问题还是迎刃而解,关于那次导致实验失败变成半猫状态的错误,法师做了详细的笔记,还列出了其衍生出的好几种变化,和会造成类似后果的错误。这样,法师就可以极大可能地避免类似的失误了。 “我当然不会再继续失误了。”法师自信地对骑士说道。 但是实验这种事情,失误也不可能百分百的避免,至于法师今后是否真的能零失误,谁知道呢。 17、番外七 出行(一)   法师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感受到身旁应有的体温,伸手往旁边摸,摸了个空。那半边已经凉了,骑士起来已经有一会了。      “维德?”法师闭着眼睛喊了一句,没有回应。      抬手从床头柜上摸下眼镜戴好,瞄了眼浮在床头上的魔法晷,法师打了哈欠坐了起来。      床头柜和房间里的小桌子上都没有早餐的踪影,法师在床上坐了一会还是没等到端着早餐回来的骑士。      骑士哪去了?决定自己去找找看。      打开房间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和顶端镶嵌着会发光的宝石,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廊的尽头是旋转楼梯,法师扶着扶手顺着楼梯往下走。      法师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不在厨房,也不在书房,他第一次觉得塔里每个房间太隔音了也是件麻烦事。      盘算着以后给塔里设置个传音魔法阵,法师继续下楼,快下到一层时终于听到了大厅里的说话声。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没收到到访预约啊,法师有些疑惑,又往下走了两阶台阶在转角处停住了脚步,伸出半个脑袋往下看。      来了三个人,清一色的骑兵装扮,法师看他们盔甲胸前的花纹有些眼熟,骑士当年似乎就是穿着有这样花纹的盔甲,应该是骑士的前战友。其中一人看起来很眼熟,法师猜他应该是老兵,但在骑兵队里,法师除了骑士和骑士长之外其他人一个也认不得。剩下两个则是年轻的新面孔。      那三个人坐在骑士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凝重,坐在中间那人在和骑士交谈,法师注意到他的盔甲肩部刻着红色的花纹,像是染血的荆棘,法师曾从骑士那里得知,这是骑士长的标志。看来骑士长也换人了。      新任骑士长是个和骑士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人,面容坚毅,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盔甲擦得闪亮。不知是他本身性格如此还是话题太过严肃,那人的眉头皱得死紧,不说话时嘴巴就紧紧地抿着。      “我知道了,威廉,我当然会去,你放松一些。”法师听见骑士这样说道。      新任的骑士长点点头说道:“非常感谢。”神色放松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骑士摇摇头说道:“雷尔夫是我敬重的前辈,为他做这些事我当然义不容辞。”雷尔夫是前任骑士长。      双方大概已经交谈了有一会了,法师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感觉的到,应当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新任骑士长似乎是个很警觉的人,和骑士谈话时似乎是感到了法师的窥视,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楼梯方向。      骑士坐的位置背对着楼梯,见骑士长抬头便也扭头往回看。      “埃尔维斯?”骑士边扭头边喊道。      骑士的话刚出口,坐在骑士长两边的年轻骑兵马上如临大敌地啪地一声站起来,唰地将佩剑抽出一半。动作迅速一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骑士长皱着眉头喝止了两个骑兵的动作:“把剑收回去!在法师塔里拔剑,你们以为自己跟着我是来干嘛的!”      两个年轻人闻言脸上一红,讪讪地把剑收了回去。也不能怪他们冲动胆小,从小在城里听着黑袍法师的恐怖传说长大,第一次见到本人反应当然大了些。      这时骑士长才慢慢站了起来,盯着法师藏身的地方没有动作。      法师当然不知道他已经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不过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见被拆穿了,法师便大方地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偷听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看见法师的模样,大厅里四个人俱是一愣,骑士甚至惊愕地问道:“埃尔维斯,你怎么……”      法师的仍是平时那种倨傲的模样,借着地势较高的便利俯视众人,一手扶着法杖一手摩挲着法杖顶端的宝石,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让众人惊讶的是他此时衣着—— 由于法师塔里通常只有法师与骑士两人,所以法师出房间时没有换衣服,还穿着深蓝色的纯色睡袍。又因为地上铺着地毯,法师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白生生的脚站在楼梯上。      这幅模样骑士见的多了,倒没有多惊讶,只是这样的法师被别人看见,骑士有些吃味。      骑士长最先反应过来,他弯腰冲法师行了个骑士礼,直起身见身边两人还没回过神来,便皱着眉头重重咳了一声。      骑士长平素在骑兵队里很有威严,一声咳嗽马上把两个被美人睡袍装迷得失了神的新兵的魂给唤了回来。两人脸更红了,连忙跟着弯腰行礼。      他们加入骑兵队时骑士已经成了法师的专属骑士,听过一些关于骑士的传闻后一直奇怪,骑士这样的优秀的人为什么会自愿脱离骑兵队,要知道如果此时骑士还在骑兵队里的话,骑士长的位置就不是威廉,而是他了。而且听说城主的女儿当年似乎也对骑士有意,结果骑士就这么丢下骑士长和城主女婿的位置跑了。今天见到法师真身,他俩总算明白了。能得到这样的美人青睐,骑士长的位置算什么。城主女儿?那种胭脂俗粉怎么能和眼前的法师相比。      大概是两人打量的眼光太直白,法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法杖在地上点了两下。      两个新兵马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粟令两人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有坚硬的腿甲撑着,两人可能马上就会瘫倒在地。再对上法师凉飕飕的目光时两人终于想起来眼前的美人那令人恐惧的身份,便立刻老实地垂下目光,再不敢往法师那里看。      法师的小动作骑士和骑士长都发现了,只是骑士长对于魔法一窍不通,也没察觉到身边两人的异常。而骑士跟着法师这么多年,见他这么做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往对面三人看去,见两个新兵脸色惨白,马上明白了法师刚刚就是出手给他们俩了一个小教训。      虽然不清楚两人究竟做了什么引得法师不高兴,但对于骑士来说法师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道理的,都是对的,那么两人当然是做了错事。想到这些,骑士对两人也不满起来。      再加上法师穿睡袍的样子骑士不想让这三人多看,事情也正好差不多谈完了,骑士便马上开口提出送客,甚至连双方介绍都没做。      骑士长给了骑士一个了然的眼神,并没有什么不悦,甚至严肃的脸上隐约露出了点笑意,点点头就准备带着两个新兵离开。      这时骑士突然开口说道:“换尼克和希尔怎么样?我这几次进城,觉得他俩挺不错的。够机灵,身手也好。”      两个新兵马上紧张地往骑士长看去,骑士长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可以。”      闻言两个新兵马上露出沮丧的神情,其中一人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长官,为什么突然换人!”      “换人?”骑士长皱着眉头看回去:“一开始就没定下来,怎么能说是换人呢?”      那个新兵又问道:“可是您都带我和托比过来了,难道不是打算带着我们俩一起吗?”      骑士长眉头皱得更紧了:“明明是你俩要跟着一起来,看来你们还是太闲了,回去之后这个月的训练量加倍。”      见那个新兵还想说什么,骑士长马上喝道:“还不快走,再磨蹭就三倍!”      那个新兵马上闭嘴,收获同伴眼刀若干,蔫蔫地跟着骑士长往门外走。要不是那件事做成了肯定能立功,为了争取拿到名额,谁愿意往恐怖的黑袍法师的老巢来呢,只是这件事就这么泡汤了。两人都明白,骑士最后那一句话肯定是故意的。      见三人终于走了,骑士总算松了口气,抬头把自家法师看了个够——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多看。      同时他心里又有些庆幸,还好法师穿着的不是自己定做的那件纯白丝绸的睡袍。那件睡袍料子好穿着舒服,只是遇水或在光照下回变成半透明的模样。还好前天两人做的有些激烈,把那件睡袍弄脏了,法师这才换了一件样式朴素些的穿。要不然大厅光线这么好,法师真要被看光了。      法师已经非常习惯骑士盯着他看了,与那两人不同,骑士的目光再露骨法师也不会觉得恶心,甚至有时候还会被盯得兴奋起来。      在骑士紧紧追随的目光中法师施施然地下了楼梯,走到骑士身边,在骑士刚刚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握着法杖慢慢开了口:“说吧。”      “说什么?”骑士愣愣地问道,一点没有刚刚在前战友面前的干练模样。      法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骑士才马上反应过来法师在问的是刚刚的事情,他这才赶紧给法师解释。      骑士和法师定情那一年,国家开始征收军队,去攻打在边境北部肆虐的魔兽和兽人,即是骑士差点就参加了的北伐军。      国家并没有强制要求各城主将守城的士兵派出去,而是采取的征兵制,不管是在编的士兵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只要是成年男子都可以参军。      其实国家有自己的精英队伍,打仗并不指望他们这些各地临时征收来的队伍,他们上场也大都是作为炮灰。只是男子谁不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呢,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士兵,身手比一般人好很多,上战场就更有表现的机会。因此报名参军的人并不少。      前任骑士长雷尔夫就是其中一人。他正当四十多岁的壮年,将现任骑士长威廉推荐给城主之后就随军队走了。      威廉其实原本也想报名,雷尔夫找他喝酒时说道:“你们这一批里面,接替我位置的合适人员只有你和维德。现在维德离队了,你要是也参军,你让我们这个城市怎么办?你让谁来守护它?”      于是威廉就留了下来,没能参军的而产生的那口气全都用在训练新兵身上,于是这一批新兵算是近十年来训练最有素的,威廉也因此被新兵们冠上了“魔鬼长”的绰号。这是题外话暂且不表。      北伐军一去就是三年,前段时间才回来,骑士也因此进城去看望了归来的前战友们。      一场战争只能带来暂时的和平,即使是胜利代价也是惨重的。建立功勋加官进爵的人有,但更多的是死伤残者。      而雷尔夫,就是后者。他是被抬回来的。      他在战场上一直拼杀到最后一刻,战马已经在厮杀身亡,雷尔夫举着盾牌和战友背靠背奋力斩杀围上来的魔兽。还好那些大头被国家尽力培养的精英部队斩杀了,他们此时斩杀的只是一些漏网的低级魔兽,虽然吃力却还能应付的下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一群低级魔兽中冲出来一只没见过的小东西,一下跳上雷尔夫肩头,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嘴咬下。尖利的牙穿透了厚重的铠甲,雷尔夫连忙一剑往它身上削去,那只小魔兽又马上灵敏地跳回魔兽群里不见了。      肩膀上虽然疼,可也没什么大碍,几人且战且退总算是回到了大营里。      那就是他们打的最后一仗。      当天夜里,雷尔夫突然发起高烧,随军医生过来看了看,给他的肩膀消了消毒,说没什么大碍物理降温就可以之后就走了。      几个战友轮流给他换沾了冷水的毛巾,凌晨时分总算是退了烧,可他却没有一点要转醒的迹象。找医生来看,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他身上什么都正常,可就是醒不了。      众人猜测是最后咬他的那只魔兽有问题,大概那伤害还有什么负面魔法效果。对于这个医生就束手无策了,只能找牧师。可他们这些队伍对抗的都是些不会魔法攻击的低级魔兽,军队里没有配置牧师,于是也只能把他送回来找城里的牧师治疗了。于是雷尔夫一昏迷就昏迷到了现在。      等到回城牧师施法一检查,总算有了眉目。雷尔夫的确是中了有昏迷效果的魔法,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昏迷,而是让人进入类似冬眠状态的,新陈代谢速度减缓的昏迷之中。这种负面效果不难解除,但在他身上还有一种毒素,如果昏迷一解除毒素很快就会扩散到全身。这种毒素也不难拔除只要吃药就行了,麻烦的是解毒要用到十二月中旬,在没有星星的明月夜里绽放在德曼山谷里的珐萝花。这种花非常有特点,只有在带有魔力的光线中才能被看见,只有被精纯的魔力覆盖住双手才能摘下来,而且摘下来后会在一个小时内枯萎。      所以只有让他们带着雷尔夫一起去找这种花,摘下来马上给他吃掉。      “只有施法者才能摘下来的花。”法师皱着眉头说,他知道这种花。在他还是学徒时曾跟着老师一起去摘过这种花,这种花特别难摘,但是属性又非常平庸,所以没有人对其有需要,旅行商人对它看都不看一眼,当时老师带他去也只是让他认识认识这种特别的花而已。      “对,”骑士点头:“刚刚威廉过来就是请我一起去找它。”      “找你干什么?”法师不解:“你又没有施法天赋,难道是让你带我一起去吗?”      骑士道:“当然不是了,你没看刚刚那两个新兵的样子,他们哪敢找你一起去啊。”同时黑袍法师还会引起沿途经过的城市恐慌。      “因为从这里到德曼山谷路上也不太平,找我去做护送工作,施法者他们会自己想办法。”骑士解释道。      “找你去?那你要出去一阵子了?”法师皱起了眉头。      “是啊。”骑士笑着答道。      法师小声嘟哝道:“这种事找佣兵不就好了。”      “这个季节去德曼山谷那种地方,请佣兵可几乎比平时贵得多,还请不到太好的。”      “那也不用你去啊,你不是都离队了?”      “所以他们是来‘请’我去帮忙的啊,”骑士笑着在法师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搂住了法师的肩膀说道:“那些新兵都还太嫩,老一批的我身手最好,所以他们才专门来找我。我这次也不会出去太久,而且你可以做一个用来通讯的道具,让我俩时刻保持联系嘛。”      法师斜了他一眼:“那种魔法道具怎么能说做就能做的出来。”      骑士摸摸鼻子,看着法师不满的眼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保证采到花马上回来,你在塔里等我一段时间,你在我身上做定位记号总是可以的吧。”      法师没有躲开他的亲吻,只是在他说到定位记号时撇嘴说道:“定位记号?为什么要给你做那种东西?难道你想说我会担心你吗?”      “难道不是吗?”骑士笑着反问。      法师扭开头,哼了一声,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18、番外七 出行(二)      骑士在法师塔里等了两天,决定进城去看威廉的准备情况。      “情况不太理想。”威廉皱着眉头说:“城里施法者太少,不是太老不便远行,就是魔力不够精纯,远达不到采摘珐萝花的要求。而我们这里又只能算是个中型城市,还不是交通枢纽,路过的施法者也不多。我们已经联系了所有可以联系上的施法者了,目前没什么回音。”      对于这个情况,骑士也挺无奈:“没办法,要不然去法师公会请一个?”      威廉马上摇头否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法师公会只是个起到登记查询作用的机构而已,而且那些登记在册的法师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哪有那么容易请动。”      “之前给雷尔夫治疗的那个牧师还是老克里夫吗?”骑士问道。老克里夫就是那种老的走不动路的施法者。      “是的,这几年没有新的牧师到这里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威廉才迟疑着开口问道:“你能让埃尔维斯帮忙吗?他之前在大法师特拉斐尔那里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应当认识不少施法者。”      威廉当年是和骑士同时被派去特拉斐尔的法师塔附近城市驻扎的小队一员,所以也知道法师的来历。      骑士点头说道:“我会问他的,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他自从成为黑袍法师,就和那些人都断了联系,如今能否再联系上也是未知数。”      “我知道,但多一份可能性总是好的。”威廉答道。      和威廉分别之后,骑士在城里又采买了些日用品和点心才回了法师塔,法师依然和他出门时一样,在书房里看书。      骑士看了一眼放在书桌旁的小圆桌上的餐盘,已经空了,看来法师好好吃了午餐,骑士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法师头也不抬的说。      “嗯。”骑士走到法师身边,将装着点心的纸袋放到餐盘旁边,盯着法师的后脑勺想怎么开口提让他帮忙找人的事情。      法师先开了口:“你还有事?说吧。”手中的笔却没停下来。      被法师说中,骑士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平时一回来他都会首先帮法师泡一壶茶然后才在法师身边腻歪,也不怪法师能看出来。      骑士把威廉的请求说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和他们都没联系了,要是帮不上忙也没关系。”      法师停下笔,想了想才说:“我的确和他们没联系了,但……”      “但是什么?”      “没什么,我可以试一试。”法师摇摇头,没有继续做笔记而是重新抽出几张羊皮纸,开始给他的同窗们写信。      等法师用传送仪把信送出去后,骑士放下心来:“谢谢你。”      听到骑士的道谢,法师矜持地点头,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过了一会才在骑士疑惑的目光中不自在地小幅度晃动法杖,小声说道:“你,不用道谢。”      骑士笑着大步走到法师身边,给了法师一个拥抱,亲吻着他的额头说道:“好吧,那么我说我爱你怎么样?”      对此,法师评价道:“恰当的回答。”      那天剩下的时间骑士都留在书房,没多久就到传送仪边转两圈。转得法师心烦:“有信过来它自然会有反应,没有回信你这么盯着看也没有。”      “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回信?”骑士有些担忧的说。      “怎么可能坏掉,”法师嗤笑一声:“那些人估计一看是我的信,马上看也不看就扔掉了吧。”      骑士反驳道:“不可能,你刚来这边落户那两年,那些同窗不是还常写信过来吗?连这个传送仪都是他们送你的吧。”      “那是当年,现在可不一定。”法师不以为然。      “不会的,他们也是施法者,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对你抱有这么深的偏见的。”骑士认真的说。      “可我还不是被特拉斐尔赶出来了吗。”      骑士一时语塞,法师当年的确是因为研究课题被大法师赶了出来,法师还因此伤心了好久。骑士有些后悔,如今他又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怕法师想起往事伤心,骑士小心地打量法师的神色。      看见骑士小心的模样,法师哼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因为往事伤心?”      见骑士露出“难道不是吗?”的表情,法师用手指点着椅子扶手说:“当然不会再伤心了。”法师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接着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说道:“因为……不,才不是因为你。”      骑士马上被法师难得露出的害羞模样击中了,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捧起法师的脸就吻了下去。      法师没有躲闪,而是闭起眼和骑士一起沉醉在这个亲吻中。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时,传送仪突然发出了高速转动产生的“呜呜”声。法师将骑士推开一些,看着骑士还有些不舍的神情说道:“回信来了。”      骑士看了看慢慢停转的传送仪,又看了看法师沾着水光的红润嘴唇,一时竟有些挣扎。      “去拿。”法师皱着眉头说道,拍掉了在自己脖子上抚摸的骑士的手。      骑士这才放开法师,走过去取出信。      “墨菲·诺尔伯?你刚刚寄出去的信里有给他的吗?”骑士看了眼寄信人的名字疑惑的问道。      “谁?!”法师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啪”地将手拍在桌子上——力度大的让骑士有些心疼——恶狠狠地问道。      “墨菲·诺尔伯……”骑士讷讷地重复了一遍,他还是第一见法师情绪这么激动。      法师抓起法杖,绕过桌子快步向他走来,一把抢过信,慢慢挥动魔杖,似乎没有看它的打算,而是在考虑该对它用个什么恶咒合适。      “埃尔维斯?怎么了?”骑士担忧地握住了法师的手,从没听过的名字,却让法师这么在意,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法师曾和他有过什么深刻的过往吗?骑士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吃醋了。      法师狰狞的神情非常符合传说中邪恶法师的模样,骑士握住他的手,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没有马上把信烧掉或是炸掉。      等气喘匀了,法师才开口解释道:“他就是特拉斐尔的另一个得意弟子,我当初偷偷做的研究就是被他发现的。”      骑士了然,怪不得这么大仇。      “他怎么会给我写信?”法师也觉得奇怪,边这么说着边拆开了信封。      信的内容很短,法师扫了两眼就看完了,把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法师才对骑士说:“他是替特拉斐尔回信,说特拉斐尔最近很忙没空过来。”说完有些鄙夷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现在还和特拉斐尔在一起,没有自立门户,简直像个断不了奶的小鬼。”      看着法师嘲讽的非常开心的模样,骑士默默的把那句“可能他们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住在一起”给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19、番外七 出行(三)   骑士通常会比法师先醒来,搂着法师欣赏一会他沉睡中的安静美丽的脸庞,然后起床做饭,等法师起床吃饭。      但第二天,当骑士醒来时怀中已经空了,法师这次竟然比他先醒。      骑士有些惊讶地起床,就像昨天法师找他一样,赤着脚穿着睡衣就出门去找法师。      骑士是在书房找到法师的。      法师穿着淡紫色的睡袍,坐在书桌前沉思。冷空气从被打开的窗户钻进来,空气里还留着羊皮纸燃烧后的淡淡臭味。      骑士开门的声响让法师一下子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骑士说道:“你醒了。”      温差让骑士打了个冷战,他大步走到法师身边将窗户关上,摸摸法师的脸,果然冷冰冰的。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穿这么少还开着窗户,不冷么?”骑士说着弯下腰,揽着法师的肩膀,帮他搓着胳膊,用脸贴着法师脸帮他取暖。      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在骑士怀里窝得更舒服一些,法师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就是突然醒了。”      “这可不常见。”骑士这样说,大概是嫌这个姿势太别扭,干脆揽着法师的胳膊稍用力将法师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将法师放在自己腿上。      “嗯。”法师用鼻子发出单音节算是回应,既没有打算深入与骑士的对话,也没有对骑士的行为作出什么评价。      好在骑士对法师敷衍的态度并不在意,亲亲法师被自己的胡渣蹭得有些发红的脸,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刚刚烧了什么东西?”      提起这个,法师稍微皱了一下眉,停顿了一会才说道:“是信。”      “信?是关于昨天寄出去的信的回信吗?”      “对。”      “那你为什么要烧掉呢?”骑士不解地问道。      “是墨菲的回信。”法师面无表情地说。      骑士懂了,但是:“他昨天不是已经回过了吗?”      法师再次皱眉:“他废话比较多罢了,没什么有用的。”      “哦,是吗?可……”骑士还想继续问,法师这时突然动了。他推开骑士的脑袋:“你该刮胡子了。”      一起换了衣服吃过早餐,骑士又到了法师的书房盯着传送仪等回信。      法师对他的行为不太赞同:“你可以去城里回复骑士长了。”      “但现在不是什么回信都没有吗?”骑士表示自己还能再等等。      “你这是浪费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回信,就说明段时间内没人会回信了。”      “为什么?”      法师难得耐心解释道:“如果他们收到信,到现在还没有回,就说明像我昨天预想的那样,一看到是我就直接把信扔掉了。毕竟我现在和从前不同,多少有些名气,当然是从世俗意义上来说并不怎么好的名声,想要和我撇清关系也不难理解。当然也有人会没收到信,例如出远门把传送仪暂时封闭,或是传送仪损坏等情况。”      骑士失望地点点头,沮丧的模样连法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不如你和骑士长说一声,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好了。”      骑士一下子抬头看着法师:“你希望如此吗,埃尔维斯,这次出门旅途会很艰辛。你能够忍受吗?”      法师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找书边说:“我当然没问题,恐怕新任的骑士长不会让我跟着一起去。”      “如果没有合适人选的话,只能你跟着一起去了不是吗?”      “那么,”法师的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划过,最终听了下来:“还是要你去和骑士长商量一下不是吗?”      “好的!”骑士站了起来,打算马上出发去城里。      “你等等。”法师拦住了往门外走的骑士:“我想吃岩层蛋糕,要你之前曾买过的那家的,记得让他们多放点蜂蜜。塔里的糖浆是不是没有了?你昨天泡的红茶茶叶味太重,还有这几天的奶酪味道怎么变了?我不喜欢新的味道。另外,你之前做过的果酱馅饼不错,可以再买些原料回来。”      “好的,你等等我拿笔记一下……”骑士又折回书桌旁,认真把法师提到的东西都记了下来,才说道:“但是岩层蛋糕给你单独重新制作的话,可能有点久,我会迟一些回来。”      “嗯。”法师颌首。      “那你午饭怎么办?”骑士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要不然我把午饭做好了再走?”      法师点头:“做那种上面撒了香菇和果粒的烤饼。”      “好的。”骑士应道,有些奇怪法师今天怎么净想吃些做起来麻烦的东西。      将烤饼从烤箱里托出来,涂上一层奶油,撒上芝士粉,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用刻有保温魔纹的盖子盖好。骑士又从橱柜里搬出自己用树莓酿的果酒,倒进细颈小瓶里。将盘子和瓶子放在餐盘上,一起端进了法师的书房。      但书房里却没有法师的身影,骑士猜他可能进了研究室。将餐盘放在书桌旁的小圆桌上,骑士往研究室门走去。      研究室大门紧闭,可以隐约听见法师念咒的声音。法师做实验时通常不许骑士打扰他,所以骑士也只是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道:“埃尔维斯,我走了,你记得吃饭。”      没有得到回应,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骑士耸了耸肩便转身出塔。      骑马进城,骑士随手拉了一个巡逻的骑士问了骑士长的位置。      根据那个年轻人的指引,骑士顺着城墙走很快就看到了威廉。骑士长心情糟糕,正对几个新兵发火。那几个年轻人就低着头挨骂,缩着肩膀的模样可怜得根本不像一个骑士。      骑士走到威廉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威廉正在气头上,被拍了肩膀瞪着眼睛扭过头,看到是骑士便把即止住了即将说出口的咒骂。      “你来了。”威廉拍拍骑士搭在他肩上的手,神色放缓了一些,又扭过头对那几个新兵喝道:“行了,还不快会原位!”      新兵们感激地看了骑士一眼,便像夹着尾巴似的匆匆跑走了。      “怎么样了?”威廉开门见山地问道。      骑士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叹息着摇了摇头:“要么没空,要么没回应。”      “唉,那也没办法。”      “不如让埃尔维斯跟着我们一起去怎么样?”骑士问道。      “当然不行。”威廉立马开口拒绝:“我倒是还好,跟着我们一起的年轻人肯定没办法和他好好相处,而且沿途经过那些城市,村庄,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都会因为他而恐慌的。”      骑士沉默,确实如此,所以法师这些年来很少出门,连材料都是托商人带而是亲自出门寻找采摘。      “我还是再找找吧。”威廉无奈地说。      和威廉告别后骑士去蛋糕店,按照法师的要求做了蛋糕,又买了糖浆果酱和奶酪。      看着手里拎的大包小包,骑士觉得自己出门居然忘记带篮子实在是太大意了,于是他决定去找威廉借个大点的袋子或是篮子。      再次见到威廉,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烦恼模样,而是高兴地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是法师袍,那是个法师。      那名法师背对着他,骑士只能从他瘦高的身材判断出是个男性,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没有穿斗篷,拿着一根光秃秃的法杖。      已经找到施法者了吗?骑士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等走近了一些,他开口喊了一声骑士长的名字。      骑士长扭头,冲他笑着招手。那名法师也听到了骑士的声音,却只略偏过脑袋斜眼看了骑士一眼,就对骑士长说了句什么。骑士长听见他的话似乎有些惊讶,用有些急切的神情也说了几句话。      这时骑士已经小跑到骑士长身边,黑发的法师皱着眉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又过来了。”威廉笑着把手搭上了骑士的肩膀,对骑士介绍道:“这是莱尔,空间系法师。”又扭头对黑发的法师说道:“这是维德,我们这里最出色的骑士。”      “你好。”骑士友好地对被称作莱尔的法师笑笑,伸出了手。      “你好。”莱尔神色冷淡地回应,矜持地碰了下骑士的指尖作为示意。      这时骑士才认真打量莱尔的正脸。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五官端正,但并没有多出众,皮肤略黑。果然我家的法师才是世上最好的看的法师,骑士有些骄傲地想。      莱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继续交谈的兴趣,等打过招呼就跟骑士长告辞:“那么,我就先走了,一切按照之前约定的来就可以。”      说完也不等威廉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莱尔匆匆离去的背影,骑士感慨道:“真是傲慢呐。”      “可不是嘛,”威廉说,总是一派严肃的脸上怎么都绷不住笑意:“法师不大部分都这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骑士想起自己的恋人,赞同地点点头,但又想到法师昔日的各式各样的同窗们和老师,便说道:“也不全是这一个模式吧。”      “没关系,只要愿意帮忙就好。”威廉长出一口气:“可算是结了燃眉之急。”      “是啊,”骑士应和道:“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威廉笑着答道:“巡逻的时候正好见他在魔法商店门口站着,我看他穿着法师袍就上去问他有没有时间,把雷尔夫的事情告诉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帮忙。之前我看他神情冷淡,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本以为没什么希望,结果他居然还是答应了。果然还是好人多,人不可貌相啊。”      骑士又问道:“你们之前说的约定是?”      “哦,你说那个。”威廉解释道:“他答应我之后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发,他说他暂时还有事情要忙,让我们一周后到波多瓦镇去找他,再一起上路。”      波多瓦镇是城市周边的小镇,正好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那不是正好么。”骑士说:“现在人也凑齐了,可以准备上路了。”      “没错。我们都是单身,随时可以出发,倒是你这个有家室的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听威廉难得开玩笑的用词,骑士笑了笑:“我已经和埃尔维斯说好了,也随时可以出发。对了,你先借我个大点的袋子。” 作者有话要说:  JJ有点抽!叠被步骤三君给我丢了个雷是吗?!谢谢! 20、番外七 出行(四)      这天和往常一样,骑士先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的法师,对于骑士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幸福。      就像看不够似地紧盯着法师美丽的脸庞,凑过去温柔的亲吻着法师的额头和纤长的睫毛,直到法师伸出手按住他的嘴唇,用刚起床的软绵绵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含糊地说:“别闹,你不是今天出发么?”      看着法师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骑士心都要化了,他轻轻握住法师的手轻轻啄着法师的指尖说:“没错,我一会就走,你再睡一会,让我多抱一会。”      法师哼哼两声,就又睡着了。      今天就是骑士出发的日子了,昨晚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两人缠绵了整夜。虽然中途法师试图阻止,但最终还是妥协在骑士恳求的目光之下。      骑士的手顺着法师脸庞的弧线摸上法师的脖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法师细长白皙脖子上一枚枚深色的吻痕。法师被打搅了清梦,发出抗议的哼声,骑士这才住手,又亲了亲法直挺鼻子和被亲得有些肿的红润嘴唇,这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来到城门时,威廉已经到了。他骑着马,没有穿厚重的盔甲,而是穿了轻便却防御稍差一些的皮甲。      在他的身后是尼克和希尔这两个表现出色的新兵,尼克个子有些矮,却很结实,乱糟糟的棕红头发在脑后胡乱绑着个小辫子。希尔则是瘦高的体型,黑色的短发被剃得极短,明明有一张娃娃脸,甚至鼻梁上还有一些可爱的雀斑,却总是板着脸,是骑士长威廉的忠实拥护者,从行为举止到刻意绷着的表情都可以看出刻意模仿威廉的痕迹。      两人和威廉一样的打扮,希尔骑马紧紧跟在威廉身后,尼克坐在马车前负责赶车。马车里是陷入昏迷的雷尔夫。      “人到齐了吗?”骑士向威廉打过招呼便直接问道。      “还没有,随行的医生还没到。”威廉答道,他一向讨厌别人不守时,因此有些不悦。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城里跑了出来。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风衣,提着一只皮质手提箱的年轻人。      这是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青年,大约二十岁的年纪,黑色半长的黑发服帖地垂落在耳边,棕色的眸子让他看起来非常温和,英俊柔和的五官给人一种安心的舒适感。      年轻人向车夫付过钱之后,转身冲威廉温柔地笑笑:“我到了。”      威廉冷淡地说:“你迟到了。”      年轻的医生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掏出怀表看看时间,才露出放心的微笑拍拍胸口,用一种带着鼻音的,有些做作的声音说道:“明明还有三分钟嘛。”他的蹙着眉,微微撅嘴,用湿润的大眼睛盯着威廉,就像是刚受到委屈,发出抱怨的娇嗔。      如果是年轻的小姐做出这样的动作大概会非常可爱,但是同样的动作由这样一个英俊的青年做出来,那就非常微妙了,骑士不禁打了寒颤。      其他三人反应也各不相同,尼克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嘿嘿笑了起来,希尔则是厌恶地撇撇嘴,好像觉得非常不屑。而作为被撒娇的对象,威廉仅仅是绷着脸皱着眉,对这个举止奇怪的医生和对他的那些年轻下属没什么区别。      “我希望你以后能尽早到。”威廉的声音还是非常冷淡。      “好的。”年轻的医生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威廉点点头,为骑士和医生互作介绍:“这是医生,修。修,这是骑士维德。”      简短的介绍结束后,威廉就开始催促众人上路:“人到齐了我们就走吧,从这里到波多瓦镇大约要两天时间,到那里正好能与莱尔汇合。”      “好的。”修柔柔的应道,利索地上了雷尔夫的马车,进马车前还扭头对威廉娇羞一笑。      在威廉旁边的骑士觉得自己汗毛都要束起来了,希尔更是眉头拧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而威廉仅仅是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就神情自若地指挥众人出发。      “这个医生,没什么问题吧。”路上,骑士不放心地凑到威廉身边小声问。太年轻,举止又太奇怪,最终要的是,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娇滴滴的医生对严肃的骑士长有那方面的意思。      提到修,威廉抿了下嘴才说道:“除了有些奇怪,没什么别的问题,医术也不错。”      骑士又问:“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骑兵跟医生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威廉说。      见威廉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骑士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从城里到波多瓦镇要两天,沿途没有别的城镇,所以第一晚众人是要在野外露宿的。      在树林里找到一块较为空旷的土地,威廉决定趁天还没黑时在这里安营。      骑士和尼克去找食物,希尔去找木柴,威廉则留在原地保护没有战斗力的修和雷尔夫。威廉迅速分配好任务,众人就分开行动了。      在离开营地前,骑士听见修细声细气地对威廉道谢:“你居然亲自留下来保护我,我真感动。”还有希尔发出的,用非常重的力道踏地的脚步声。      等和尼克两人走的远一点了,骑士才拉着这个新兵问道:“那个医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尼克笑嘻嘻地说:“前辈你不在城里住大概不知道,修他是前年来的。本来只是路过,给骑士长疗伤之后,对骑士长他一见钟情,所以就留下来啦。”      “骑兵队受伤不是通常都去找巴尔克医生吗?”      “没错,骑士长本来也是去找巴尔克医生的,但那天修他正好就在巴尔克医生家做客——他好像和巴尔克医生是同一个老师,当时巴尔克医生正好去出诊了,于是他就出手为骑士长治疗了呗。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医术比巴尔克医生还要好呢!”      “那威廉知道修喜欢他吗?”      “当然知道了!我们整个骑兵队都知道呢!太明显啦,修没事就来骑兵队里对骑士长嘘寒问暖送饭添衣的,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而且他对别人就是很正常的温柔的模样,只有对骑士长他才会变成那个怪样子,可好玩了。”      想到自己总是严肃的前战友对医生的态度,骑士问道:“那威廉对修呢?”      “这个不好说。”尼克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想了想才说:“要说骑士长不喜欢修吧,任凭修在他面前再做作他都没凶过或是赶走过他,但要说骑士长喜欢修呢,他对修和别的人又没什么区别。我们好多人都在偷偷赌修最后和骑士长能不能成呢!”      “赌?”骑士似笑非笑地看了新兵一眼说:“我可没忘记骑兵队里严禁赌博啊。”      “哎哟,前辈你可千万别跟骑兵长说这些啊!”尼克连忙求饶。      骑士笑了两声没说话,如果像是尼克说的这样,那修就只是个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把害羞表现得非常怪异的普通人而已,但想起之前希尔对修厌恶的模样,他又问:“希尔他是怎么回事?”是和修有什么过节,还是对威廉也有好感?      提到自己的战友,尼克无奈地笑了:“他是骑士长的脑残粉,从进骑兵队起就对骑士长崇拜得一塌糊涂,谁和骑士长走得近一点他就看谁不顺眼,一直把修当成眼中钉。”      “他也喜欢威廉?”      “应该不是,他喜欢的是伊芙。”伊芙是城里花店老板的女儿,是个发育的非常好的姑娘。说到这个,尼克又嘿嘿笑了起来:“本来就比伊芙小,还生了张娃娃脸,跟伊芙告白的时候伊芙说他是毛都没长齐的小鬼。那之后他就处处模仿骑士长,还想留胡子。但他胡子太软又太稀了,留了还不如不留呢!最近他觉得头发短一些比较帅气就把头发剃了,结果又被伊芙嫌弃啦!”      两人边八卦边找吃的,采了些水果和蘑菇,尼克用随身带着的弹弓打了几只野鸟,骑士用削尖的树枝扎了两条鱼。      回到营地时,火已经生好了,只是三人之间散发的气场非常微妙。      修坐在威廉身边,一只手拉着威廉的袖子,一只手捂住嘴笑得开心。他把风衣脱掉了,穿着衬衣和背心,身长玉立,如果不是有这些阴柔的举动,倒是一表人才。      威廉非常冷淡,偶尔才回应一声,即使这样修也说的非常起劲。      隔着篝火,在他们对面是一脸厌恶的希尔,只要修一笑,他就拿起树枝使劲往火里塞。      看到骑士和尼克手里提着的猎物,希尔马上站起来说:“我去帮你们处理猎物。”      尼克陪着希尔一起去杀生,骑士走到威廉的另一边坐下,把水果递给两人。      修道了声谢就接了过去,样子非常自然。而当威廉递小刀给他时,他却马上红着脸低下头,含笑偷偷抬眼看威廉的脸。      不一会两个新兵也回来了,将野鸟和鱼穿在树枝上插在篝火旁烤。      这时修柔柔地对威廉说:“我去给雷尔夫注射一些营养药剂。”说完便进了马车。      看见修进了马车,希尔嘘了一声小声说:“总算进去了,恶心死我了。”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威廉听见了,威廉冷冷地盯着希尔,沉声说:“你忘记了吗,骑兵一定要尊重医生。”骑兵经常会受伤,如果说谁对他们帮助最大,就非医生莫属了。虽然说牧师施法治疗更快,疗效也更好,但施法者数量少,而且要花费的加钱也更好。所以除非是持续性的魔法伤害,通常他们还是会去找相对来说数量更多,要价低的医生治疗。      威廉的目光让希尔背后发冷,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听到他的训斥便乖乖低下头去道歉:“我错了。”      “这话你应该对修说。”      虽然不甘心,但希尔还是回答道:“是的,长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写这个番外其实是想写这个医生的说! 21、番外七 出行(五)   火烤得肉块冒出细细的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骑士随身带着调料,洒在烤肉上,香味一下子就散了出来。      尼克蹲在骑士身边盯着烤肉流口水,不停地说着诸如“前辈,好了吗?”“前辈,真香啊!”“前辈你手艺真好。”“前辈,是不是男人成家之后厨艺就会变好?”之类的话。骑士也不觉得烦,专注的烤肉偶尔回应一声。      修给昏迷的雷尔夫注射完药剂之后就下了马车,一直谨遵威廉吩咐的希尔马上站起来立正,大声的对修说了声抱歉。      这让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他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他的问题,希尔的脸涨得通红,那些小雀斑也越发明显了。他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没有!”又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修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便反应过来,笑道:“如果你说之前那些事情的话,我并不在意。”      他这样说着,神情坦然地走到篝火边在威廉身边坐下,然后几乎是瞬间变成一幅没骨头似的样子,倚着威廉的肩膀继续说着进车厢前没说完的话题。      这样的转变令骑士不禁多看了他们好几眼,甚至有些怀疑威廉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专门针对医生的魔法物品。      威廉仍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似乎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稍微挪了一下身子,而修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立即跟了过去。这下威廉便只好僵着身子,任凭修趴在他的肩膀上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态对他说着话,只在修吐气到他耳边、脖子里时扭开脑袋把修的脸推远一些。      希尔既尴尬又生气,坐在两人对面低头小声嘀咕着什么,被威廉眼神一扫马上乖乖闭嘴,郁闷地做到尼克身边一起看骑士烤肉。      没多久肉就烤好了,和那些只要能吃饱,就什么也不管的单身汉们不一样,骑士为了满足法师刁钻的胃口厨艺已经练出来了。等骑士说句“烤好了”,尼克一声欢呼就伸手去拿,生怕别人跟他抢。      骑士抽起一条鱼递给威廉,威廉接过道谢,却没有自己吃,而是转身递给了修。      修马上作少女捧心装:“天呐!你居然首先想到我,威廉你真是个绅士,真让我着迷!”      威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叮嘱道:“你慢点吃,小心烫。”修张了张嘴,骑士觉得修听到这句话大概要激动得哭出来了。      威廉见修半天也没接过那条鱼,便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吃不吃?”      修马上闭嘴,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伸手接过那条鱼,边吹边小口吃了起来。      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希尔听见威廉和修的互动,刚开始一脸便秘似的表情,见威廉终于凶了修一次,便幸灾乐祸地小声嘿嘿笑了起来,连威廉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也没有注意到。      这一眼倒是被尼克看见了,他用手肘顶顶战友的胳膊,却被希尔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他见希尔看不懂自己的暗示,便作势要去抢他的烤肉:“你不吃给我好啦!”      这下希尔总算回过神来专注对抗烤肉,并加入了尼克的称赞前辈小组。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这里是接近城市的森林外围,虽然有魔兽,而且也不能排除有会伤人的凶猛魔兽的可能性,但可能性毕竟比较少。因此是五人排守夜顺序时三人都同意让理论上战斗力最弱,而且身体看起来也最瘦弱的医生排到最轻松也最安全的第一个。      剩下两人自然是希尔和修本人。      希尔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反对,只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修则表示自己也是男人——说到这里时希尔发出非常响的一声嗤笑——不用受到大家的特殊照顾,自己可以和大家一样守中后段。      “守什么时候不是守啊,这第一个总要有人排,你就不要推辞啦!”尼克劝道。      骑士点头:“没错,你毕竟不是战斗人员,我们也要尽到保护你的义务。前半夜魔兽来袭可能性小,你来守最合适。等到后半夜,是魔兽偷袭的最高频率时段,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几个人也可以应付。”      最后威廉下了定论:“不要多说了,你第一个,希尔第二个,我第三个,维德第四个,尼克最后一个,就这么定了。”      这下医生再没一句反对的话,马上双手捂嘴对骑士长开始了新一轮爱的剖白。      骑士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一面觉得这人真是腻歪得让人受不了,一面又觉得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示个爱居然能用这么丰富的词汇,于是默默记下了一些等回去了对法师说说看。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就码了这么一点但我还是放出来好了……明天白天再更一章……   到时候两章一起看就是肥肥的啦~反正我知道,我刚发出来肯定不会马上有人过来看【泣 22、番外七 出行(六)   后半夜,骑士被威廉叫醒。骑士用凉水抹了一把脸,这正是魔兽频繁出没的时段,不能掉以轻心。      叫醒骑士后威廉没有马上睡下,而是走到了修身边。本来大家想让医生这样的非战斗人员睡马车,虽然里面躺了个雷尔夫,但剩余的位置还是够睡下一个人的。但修这次说什么也不愿意被大家区别对待,坚持和大家一起露天而睡。      森林里的夜晚寒风阵阵,即使裹着毯子还是能感受到直接透进身体里的阴冷。医生靠在离火堆不远的树旁,裹着毯子蜷缩着身子有些发抖,似乎感觉不太舒服,在梦里也皱着眉头。      威廉在他身边坐下,靠在树的另一边,将自己的毯子一半搭在他身上一半搭在自己身上。修就像是装了感应威廉的探测装置似的,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威廉身上。      威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紧了紧毯子没有将人推开。      这一切都被骑士看在眼里,突然无比的想念法师,不知道法师少了他的监督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休息,会不会又把塔里弄得一团乱也不知道整理。他不是没离开过法师,当年他出任务时没少和法师长时间——他认为一周以上就已经十分非常久了——分别,只是和法师确定关系之后就越发舍不得离开他身边。      这一刻,在这个阴森森、火光之下显得鬼影幢幢、不时传来野兽嚎叫的森林里,在几个男人的鼾声里,骑士突然无比想念法师。      只是分开一天都受不了了啊,骑士不自觉地将手按住心口苦笑,他想他也能明白医生的心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医生也是一样的吧。看威廉的做派,两人也不是没希望在一起。      抬眼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骑士不禁又想起了分别当日法师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没有法师的日子果然好寂寞。      这一夜非常平静就过去了,唯一的插曲就是尼克值最后一班的时候用弹弓打了一只早起的黑鸟,磨着骑士烤着吃了再上路。      威廉边帮修把毯子收回马车里边凉飕飕地说:“你是不是午饭也不想吃了?还不赶紧上路。”      于是尼克只好垂头丧气地把那只无辜的鸟装进背袋里,和大家一起啃着干粮喝凉水上路了。直到骑士答应他中午帮他烤,他才重新高兴起来。      一路无事,众人又在野外露宿了一晚,没有魔兽袭击也没有天气突变,骑士的厨艺已经得到所有人的大力称赞。      只是他们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如果是几人轻骑,两天到波多瓦镇自然没问题,甚至能提早。只是他们多带了辆马车,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所以到达与空间法师约定的地点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比预定时间晚了大半天。      空间法师莱尔住在镇上唯一的旅馆里,威廉和他约定好,来镇上就到这里找他。      法师数量不多,装束也非常好认,所以只要问一下旅店的侍者就能轻易得知莱尔的房间。      威廉带着骑士一起去找人,希尔和尼克在大厅里等着,顺便可以照应在旅馆外马车上照顾雷尔夫的修。      上到三楼靠右边的第三个房间,威廉礼貌地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黑发的法师开门见是他们两人,皱了下眉头,用沙哑的声音责备道:“你们怎么才来?”说完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在骑士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突然在威廉刚来得及说一句“抱歉”时把门一下关上。      被关在门外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视线,法师一般怪癖都比较多,两人也不太在意莱尔莫名其妙的行为。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人类活动所发出来的声音和低沉的念咒声,威廉抬手犹豫着是否要再敲门。      威廉没来得及犹豫多久,房门就再次打开了。法师将门打开,让出了道路对两人说道:“请进。”      跟在威廉身后,骑士也进了房间。这是个采光位置非常好的房间,干燥温暖,只是房间里不太整洁。卷轴和书籍被随处乱丢,多得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空间法师,独自一人也能携带这么多东西。      桌子上半边摆着摊开的书本,半边放着使用过的茶具。让人比较在意的是,茶具旁边有一处空白,非常明显,和乱糟糟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这里之前放着什么,但是被空间法师匆忙之间处理掉了。骑士注意到,桌脚处有一些食物碎屑。      但还没等他仔细分辨那些碎屑是什么,就被莱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移动挡住了视线。      房间里很乱,除了明显的卷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魔法道具,因此威廉和骑士两人进入房间站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之后就不敢乱动。莱尔明显也没有招待他们两位的意思,不仅没有给他们指明危险物品,连座椅也没帮他们收拾。      威廉只好站着对莱尔说:“尊敬的法师先生,我们来晚了是因为马车拖慢速度,这的确是我的失误,对此我非常抱歉。”见莱尔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就继续说:“我的来意相比您也非常清楚,那么我就直说了——您什么时候方便和我们一起走呢?”      莱尔对威廉的话似乎不太在意,只坐在书桌前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法杖,听见他的问话才抬头漫不经心地说:“我随时都可以。”      “那么,我希望越快越好,可以吗?”      莱尔的眼神从威廉身上扫到四下张望的骑士,过了一会便点头说:“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      说完他站了起来,挥挥魔杖示意两人走开。威廉和骑士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扔在地上半开的卷轴和看起来有些可疑的物品,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面最干净的墙边站好。      莱尔先挥了几下法杖念了几段简短的咒语,地上几本书跳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就像被吸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消失了。      威廉很少见施法者施咒,而且魔法效果如此明显,脸上就带了些赞叹的神情。而莱尔却皱起了眉头,明明咒语已经生效,但不知为何骑士就是有种感觉,莱尔对这次施法的结果并不满意。      莱尔又挥了挥法杖,但这次没有念咒,就像是单纯的在找最舒服的挥杖动作。法杖在空中以不同的角度和速度划了几条长短和弧度不一的弧线之后,莱尔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念了一个跟刚刚不太相同的咒语。      施法者念咒声音古怪也并不清晰,像是咒语在喉间就产生了什么神秘的变化,之后从口腔里某个普通人不具有的部位冒了出来,甚至那些咒语无法用单词直接标出来。而效果差不多的咒语通常发声也非常接近,只改变几个音调和发声而已,因此普通人,比如威廉就完全听不出来莱尔两次念的咒语有什么区别。      但骑士好歹和法师接触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达到只听咒语就知道这有什么效果的程度,但已经可以区别不同咒语的发音了。      见莱尔用的不同的咒语,骑士感到有些奇怪,法师做相同的事情时通常都只使用一种咒语——他用的最熟练的那一种,“因为这样最有效率”法师如是说。但对于莱尔的行为,骑士只是理解为他的个人习惯。尽管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骑士还是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没等他细想,莱尔就已经把房间里的书和卷轴都收拾好了,房间一下子显得宽敞整洁了许多。      “走吧。”莱尔对威廉抬抬下巴,就直径往门外走去。      威廉回过神来,也连忙跟上。骑士跟在威廉身后,只是出门前又扭头看了一眼桌角下那令他十分在意的残屑——如果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什么糕点的碎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白天更,但好歹今天更了!这算不算二更啊啊! 23、番外七 出行(七)   波多瓦镇是个没什么特色的小镇子,居民也不多,众人稍微买一点补给物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莱尔自称是个独自四处旅行的法师,众人非常自然地认为他自己骑着马。毕竟马脚程快,能走的地形也更多一些。所以当莱尔带着众人到自己马车前时,众人都有些吃惊。      莱尔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态牵着缰绳,手伸得笔直,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远离马匹:“那么我们就出发吧,谁来帮我赶一下车?”他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在骑士身上停下:“你叫维德?你来帮我赶车吧。”      “我?”被点名指定的骑士指了指自己,露出疑惑的神情。      莱尔抬了下头,眼睛从斗篷宽大的帽檐里露出来,脸上带着些许嫌弃的神情开口说道:“当然是你,难道还有别的人叫做维德·菲尔德吗?”      骑士更不解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      “咳,”莱尔干咳一声,小幅度晃动着法杖说:“你不是在那个城市里还挺有名的吗,稍微打听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是这样吗?”骑士皱眉,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时威廉带着为难的神情插口说道:“非常抱歉,法师阁下,但是能不能请您和我们一样骑马呢?如您所见,我们带着一辆马车上路就已经非常麻烦而且拖慢行程了,再加上一辆车可能会更没效率。而且维德和我要一起在最前面开路,也不能帮您驾驭马车。”      “骑马?”莱尔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扭过头去看那匹套着马车的棕色的非常健壮的马。那匹马正“吭哧吭哧”地喷着气,见莱尔望过来,便向前走了几步亲热地用脑袋去蹭莱尔的胸口。      莱尔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了马脑袋,他低头拍了拍自己那件画着防尘魔纹,根本一尘不染灰色的斗篷,才带着怒气开口:“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骑这种东西!”      四个骑士都将自己的爱马视作出生入死的战友,听他这么说,脸色自然都有些不好看。莱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并不太妥当,便解释道:“我是说,我的骑术并不好,否则我旅行也不会乘一辆马车。”      众人脸色这才稍微变好了一些,但显然,他们并不完全认为莱尔之前那句话只是单纯的口误而已。但他们仍然需要莱尔的帮助,继续生气毫无益处,也不好跟他闹得太僵。      这时修适时站出来说道:“法师阁下,不如您和我同乘一匹马车如何?我们这辆车内部空间还算宽敞,车上虽然有个伤员,但剩余的空间坐下我们两人还是足够的。”      威廉也冷着脸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没错,您先把马车停放在这里,等我们找到珐萝花之后,您再和我们一起回来取如何?”      莱尔皱着眉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修,见他一副干净又温和的模样,才犹豫着点头:“好吧。”      直到众人出发,修都表现得十分正常,完全是个年轻的绅士。在莱尔上车时,他甚至站在车边伸手去扶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莱尔上车,这让莱尔有一种自己被当成小姐对待的感觉。当然,莱尔十分果断的拒绝了他。      上车后,修的举动也显得彬彬有礼,这还一度让莱尔感到非常自在。      莱尔将斗篷的帽子摘掉,解开头绳,柔顺的黑发如流水般散开,他理理头发舒适地叹了口气。修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翻开放在膝头的书。      莱尔瞄了一眼,是一本医书,对此他懂的不多也不感兴趣,所以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时间车内只有马车轮子咕噜噜的声响和三个人的呼吸声,显得十分安静。      修先开口搭话:“我非常荣幸能和您共乘一车,我非常崇拜施法者,尤其是法师。在我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和您一样优秀的法师。”      莱尔连眼睛也没睁:“你可以从学徒做起。”很多法师学徒都是二十岁左右,和修差不多的年纪。      “是的,在我更年轻一些的时候我也曾离家出走想要去法师塔学习。”修苦笑着说:“但是我天赋不够,应该说是差劲,所以我连成为学徒的资格都没有。”      莱尔这才抬眼看着修沮丧的脸,皱着眉头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说道:“抱歉。”      修摇摇头:“这没什么,其实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也正好能让我死心回去继承家业。”他顿了一下,想要转移话题:“听说您是在旅行中的法师?能和我说一下旅行中的见闻吗?”      莱尔又重新闭起眼睛,冷冷地说:“这没什么好说的。”      见莱尔不愿多谈,修便也识相地闭嘴,继续看起了自己的书。      但很快,莱尔就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了。因为修看了一会书,似乎是感到无聊,就将头探出马车开始喊威廉的名字。      莱尔一开始也只是以为两人要交谈,没怎么在意,直到威廉骑着马来到车窗边上,修马上像是中了什么令人转换心理性别的法术似的,瞬间整个人变得黏黏糊糊。      听着修捏着嗓子带着鼻音的说话,不用看也能想到修那副恨不得整个人探出车厢,挂在威廉身上的模样,莱尔闭着眼睛紧紧皱起眉头,攥着法杖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往这个怪人身上扔恶咒的冲动。      但是还不行,他默默对自己说,一个忍不住就露馅了。露什么馅?当然是露他会黑魔法的馅。      没错,就和大家猜到的一样,莱尔是埃尔维斯假扮的。之前听到骑士说他们队伍缺一个施法者的时候,他就起了和骑士一起走的想法。但是很显然不现实,他知道世人对黑袍法师有着怎样的偏见,即使是从小把他带大的老师也曾因此把他赶出法师塔。虽然法师并不在意众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但是这会对骑士造成麻烦,所以他不能直接跟去。      直到看到那个人给他的第二封信。      在收到墨菲代替特拉斐尔回信的第二天,法师醒得格外早,像是有谁在他脑子里呼唤他一样。他并不知道这种法术,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本想直接再睡过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事。      带着这样的疑惑,法师小心地挪开骑士搭在他腰间的胳膊下了床。      越接近书房,那种有事情发生的预感就越强烈,他推开房门,仔细地观察着这间他再熟悉无比的房间。然后他就看见了漂浮在传送仪里的那封信。      没有信封,只有一张羊皮纸,甚至连落款也没有。但是没关系,他对这种装腔作势的花体字再熟悉不过了——是墨菲的信。      拿到信之后,那种令他心跳频率都不对的诡异感觉终于消失了。难道这家伙和特拉斐尔一起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法术?法师想,心里有点难受。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给别人的大脑里植入某种情绪的法术,怎么想都属于黑魔法的范畴。      很快,他就没空继续想这些了,因为信的内容令他吃惊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新魔法的事情——墨菲这家伙居然建议他乔装跟着骑士他们!      邪恶法师受到世人惧怕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研究领域涉及或是研究理论与主流相悖,而是他们真的非常有杀伤力。曾经有一名黑袍法师无声无息地收割了一整个中型城市所有百姓的性命。而他所做的,仅仅是在所有的城墙上画了一个连成圈的古怪魔法阵。      普通百姓自然不知道他的魔法阵有什么用,即使是施法者也不一定弄得懂他自创的魔法。所以当他画魔法阵的时候,并没有人去阻止他。      从那以后,所有的国家都规定黑袍法师必须穿黑袍,这是为了起示警作用,告诉别人这里有个邪恶法师,要加强防范。而邪恶法师不穿黑袍外出,是和叛国、屠城同一级别的重罪。      这也是法师否定乔装出行这一举动的原因,因为施法者乔装并不是随便换一件法师袍就能解决的事情。衣服可以换,自身魔法的波动频率却是无法改变的。不同的魔法有不同的频率,施法者可以互相感应到。所以即使法师乔装跟着他们一起走,只要路上他们遇见施法者,法师就会露陷!那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大陆上的施法者数量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遇到的可能性。所以侥幸心理最好不要有,毕竟法师虽然对自己的研究非常有自信,但他并没有经历过战斗,也没有去和军队生死相搏的兴趣。      但墨菲居然提议他乔装跟着骑士他们一起,还说自己有掩盖邪恶魔法波动的方法,这样即使遇到施法者别人也不能看穿他了。      难道他想害我?这法师的第一想法。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了——因为没必要。自己虽然一直恨着他,但对方却没有恨自己的理由。毕竟他从没去寻过仇,而这之前他们也没有什么过节。      难道是特拉斐尔指使?他知道特拉斐尔是个极其重视名誉的人,自己这个曾是他的第一弟子的人居然成了邪恶法师,不可能不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但是,也不合理。因为自己离开特拉斐尔的法师塔之后,便和他断的一干二净,离开法师塔的学徒之后的所作所为是不会对法师的名誉造成任何影响的。      剔除所有不可能因素之后,剩下的那个,即使看起来最荒谬也只能是正确答案——他说的这个方法,是真的。      他居然会这样的法术!      要知道勒令邪恶法师穿黑袍这样的法令能生效的最大原因就是魔法频率的固有性,它是无法改变的。但是现在居然有了掩盖它的方法?这根本是突破了理论的束缚!墨菲和特拉斐尔他们的研究已经到达这样的高度了吗?!      明白这不是感叹的好时机,法师回过神迅速记下了信里说的那个方法,然后施法将信纸烧掉了。房间里充满了羊皮纸燃烧的味道,法师打开窗户在椅子上坐下,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在脑子里迅速推演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这完全打破了已有的魔法体系,不啻于给法师打开了一扇他从来不曾想象过的新世界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明天(应该说是今天)起来再继续码好了……   虽然我想把这些解释的东西留到最后再说,之前先走剧情,但考虑半天还是现在写清楚,以后写法师心理活动也比较好些。   而且大家都直接称呼名字,只有骑士还叫“骑士”实在太寂寞啦!马上让法师来给他作伴! 24、番外七 出行(八)   直到骑士走进书房,他才结束了推演。虽然没有完全推演完,有些地方也不甚明白,但是他已经对这个方法的可行性非常确信了。      他知道雷尔夫对骑士来说是一个既是伯乐又是老师的存在,所以他愿意帮忙让雷尔夫苏醒,既然有了方法,那么他就愿意去做。      接下来他又在纸上演算了一下刚刚在脑子里不太理解的内容,越分析他便越是感到这种他从来不曾见过或是想象过的新体系的神妙。算得差不多了,他便打发骑士离开书房,自己好去研究室做准备。      于是他让骑士做非常麻烦的料理,让骑士去买耗时的点心,好让自己有更充裕的时间用来做前期准备。      他先是做了一个暂时的定位传送阵,定位在城市外围的树林里。这种传送阵准备麻烦,而且只能存在一会便会自动销毁,传送距离短,最多传送一个人来回,魔法波动大易被察觉。而优点则是使用过后自动销毁,不必回收,而且城里正缺乏施法者,只要不触动城墙外围的结界,就不会被察觉。      等准备得差不多了,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改变声音容貌的小魔法,换上了墨菲传送给他的那件,内侧画着据说能遮蔽他魔法频率的魔纹的法师袍。拎起需要系带的斗篷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不穿斗篷了。      他所有的法师袍和斗篷骑士都认得,而法杖也只有一根,就是镶嵌着纯净之石的那根楠木法杖。他既然决定乔装,当然不能用自己的东西——不仅仅是防止露馅,别扭的法师一点也不想让骑士知道自己会偷偷跟着去。      墨菲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在传送给他第二封信之后,又传给他了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用料讲究的法师袍和画有防尘魔纹的斗篷。一水灰色,样式挺眼熟,法师回忆了一会,应该是特拉斐尔的旧袍子。一起传送过来的还有一个圆柱体的小盒子,带着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的魔法波动。      法师打开盒盖,盒子虽然很短,但里面却像是扭曲了空间似的照不进光线,黑黢黢一片。将盒子口朝下倒了几下,一根光秃秃的比盒子本身要长十几倍的山楂木法杖掉了出来。空间压缩魔咒,是特拉斐尔的拿手好戏。      虽然不太情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但法师还是将墨菲寄来的东西都收好,一块带进了研究室。      通过传送法阵,法师很快就进了城。为了不引起威廉的怀疑,他没有主动去找威廉,而是在威廉巡逻必经之路上的那家魔法用品店门口徘徊,来让威廉主动找到他。      威廉有心请他帮忙,而法师也正是为此而来,所以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约定好了时间。然而出乎法师预料的是,骑士在这时找到了他们。不想这么快就和骑士对上,也怕传送阵失效,法师马上提出了告辞。      对此威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拉着他硬是要为他和骑士两人做介绍,还说“不就要一起共事一段时间,先彼此认识一下”。天晓得他连骑士身上有几颗痣几道疤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愿再过多的寒暄,法师匆匆告辞,赶在法阵自毁前回了塔里。      那之后,他对威廉找到施法者的事情装作一无所知,在骑士问他“那个莱尔是空间系的法师,我记得你的老师就是空间系的大法师,难道真的是你之前的同窗?”时,他也坚决地予以否认。就连骑士在出发前一晚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为理由,闹了他一晚上,他也忍着没有拒绝。      在这几天里,他找旅行商人布雷迪订了一辆马车和一张地图,毕竟他不会骑马,对波多瓦镇也不太熟悉不敢冒用传送阵。      布雷迪虽然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要这种非魔法物品,还这么着急,但看在法师价格给的非常不错的条件下,他还是按照约定五天内将马车带来,藏在法师塔附近的林子里。      等骑士出发,他也去树林里取了车,看着地图打算从另一条路过去波多瓦镇。      没人能帮他赶车,但没关系。他给拉车的马施了一个控制心神的恶咒,马就会按照预定的路线跑过去了。这个咒语对于有智慧的人类有一定失败几率,而且控制时间较短,但是对心智未开的畜牲则是一试一个准。      由于黑魔法痕迹太明显,所以他也不能在别人面前使用。      日夜不停的赶路,虽然对于马匹来说是个非常大的负担,但效率也很高,不到两天就到了目的地。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城镇,能凭借的只有在当学徒时的经验,所以与人打交道有些困难。但还好,别人一看他是法师就对他恭敬有礼,即使有些古怪的地方也只当是法师都有些怪癖没有多想。      所以他最终还是找到了旅店,要了一间最好的房间,接下来只要等骑士他们找过来就可以。      找侍者订了甜点和茶水,他从随身带着的,改变过内部空间的包裹里掏出书籍和卷轴用来打发时间。      当敲门声响起,他才从研究中回过神来,看窗外已是傍晚,他以为是侍者过来送饭。所以当他开门看到是威廉和骑士二人时稍微有些吃惊。      抱怨了一句“你们怎么才来”后,他突然想起自己没吃完的甜点还在桌子上。在法师的记忆里,这样爱吃甜食的人好像只有自己一人,他不知道骑士会不会因为一份甜点就怀疑到他的身份,但他不想给骑士任何怀疑他的机会。所以他又马上关门,将自己吃剩的点心连同盘子一起用空间法术抹销掉。      等收拾好了,他才让两人进门。由于想到马上就要出发,而且他也不擅长待客,所以没有任何招待两人的意思。反正房间里没有危险物品,为了防止身份暴露连瞬发的魔法卷轴也没带,两人就算满房间乱跑也没有危险。所以法师就非常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与两人交谈,留那两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在原地战战兢兢。      说好马上就出发,法师自然要开始收拾东西。他先用了一个他常用的将一定范围里的物品收回储存空间的法术,但也许是因为新法杖并不顺手的缘故,效果并不好。      他将法杖挥了几下,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角度,换了另一个效果差不多,但也许和法杖兼容性最好的法术又试了一下,这次效果总算是差强人意。      收拾好东西,他就率先走出了房间。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万无一失,却没料到骑士不仅辨别出了他用了不同的法术,最后还是分辨出了地下的碎屑。之前的所作所为在骑士看来就是欲盖弥彰,反而开始怀疑他了。      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露了马脚的法师此时在车上,终于忍不下去,抬手将自己耳边的一小段空气换成真空,总算听不见身边这个娘兮兮的家伙发神经了。      总算松了口气的法师靠在椅背上气鼓鼓的想,要是骑士敢对自己说这些,自己一定要把他扔水里好好洗洗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25、番外七 出行(九)   番外七:出行(九)      即使听不见声音,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修那令法师感到不适的表情和神态。法师干脆侧过身,撩起他这边的帘子往车外看去。      骑士在马车的侧前方,法师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脊背和宽阔的肩膀有些出神。似乎是感受到了法师的目光,骑士扭头冲法师笑了一下。      看见骑士爽朗的笑容,法师先是一愣,心里感到有些甜蜜。但他很快意识到,他现在正乔装成另一人,骑士看到的是法师莱尔而不是他埃尔维斯。这么一想,骑士的这个笑容就没有那么令人高兴了。      他居然对另一个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让法师相当不快。于是他垮下脸,狠狠瞪了骑士一眼就放下了帘子。      骑士原本只是想对这个新同伴表示友善,却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个白眼,他茫然地耸耸肩膀,转过身继续赶路。      放下帘子,法师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马车平稳地走着,耳边又太过清净,他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法师感到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肩膀,他晃了一下肩膀却没有醒来,那只拍他肩膀的手变成了扶着他肩膀轻轻摇晃。      从睡眠中被拉出来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别闹……”法师闭着眼皱起眉,小声嘟囔着伸手去拍那只打扰他睡眠的手。      说是拍掉,实际力度和抚摸也差不了多少。然而和记忆中结实有力的手腕不同,他摸到的是一只相对来说纤细很多的手,陌生的触感让法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修那张带着关切神情的脸,法师紧握着法杖的手才稍微松开一些。看到修的嘴唇开合,法师抬手将之前给自己施的静音魔法消除,这才听见他的声音:“莱尔?”      “什么?”法师皱着眉问,沙哑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有些模糊。      看见法师醒来,修明显松了口气:“您终于醒了,您还好吗?我刚刚喊您您一直都没有发反应。”      “因为我给自己施了静音魔法,你太吵了。”法师冷冷地回答。      没想到法师会说的这么直白,修有些讪讪地说:“我很抱歉。”      法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车怎么停了?”      修这才想起了正事:“大家决定扎营了,所以我刚刚才要喊醒您。”      “扎营?”法师有些不解:“天不是还没黑吗?”      “就是要趁天没黑的时候扎营,再分头去寻找水源、柴火和猎物,不然天黑了分散行动会很危险。”修解释道。      “不是自带了水和干粮吗?”      “为了赶路方便,所以带的东西并不多,而前面很长一段路都没有可以补给的村镇和城市,所以这些物资要节省着用。”修耐心地继续解释,又有些不解地问:“您难道不是旅行中的法师吗?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法师干咳一声,垂下视线手指在法杖上轻敲,正在考虑说辞时修恍然大悟地说道:“是了,您是空间系法师,当然能带很多东西。”      法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可是,”修仍然有些疑惑:“您之前在波多瓦镇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带一些物资呢?”      “因为我还带着其他的东西。”法师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马上转移话题:“我们下车吧。”      “好的,需要我扶您吗?”修绅士地问道。      法师马上回绝:“不必。”      两人下车时,马匹都已经被拴好了,众人正在清理空地。法师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眼神往四处看着,脚步却走到了骑士的身后,骑士正在将一些石块围成圈。      “你在干什么?”法师有些疑惑地问道。      骑士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他早就听见了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但他原以为是威廉或是其他人,唯独没想到会是法师。      “我问你话呢。”法师看见骑士惊讶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不悦:“你这么吃惊干什么?”      “我以为你讨厌我。”骑士说着,不由地想起之前法师莫名其妙地瞪他那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前应该只发生过一次对话。既然我和你没有任何交集,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直觉……”      “直觉?”法师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你是说那种毫无凭据的主观臆断?你如果稍微肯动点脑子,就会发现这种可笑的,直觉,根本毫无意义。”      听见法师近似于挖苦的话,骑士有些无奈:“现在我不觉得是毫无凭据了……难道法师都是这样的吗?”      他的声音很小又很含糊,法师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骑士识趣地转移话题:“你不是问我在干什么吗,我把石块围成圈,这样火就不会烧到旁边的草上去了。”      法师点头,表示理解:“很好的想法。”      “大家都会这么做……这是野外生火的常规做法,你之前没有试过吗?”骑士疑惑地问。      “我之前不用生火。”法师说,见骑士似乎还有疑问,他干脆直接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骑士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反正法师们都是些喜欢搞神秘,又不肯好好给别人解释的家伙。      很快众人就把空地收拾好了,威廉安排众人负责的任务同之前一样,只是在对法师的安排上犯了难。法师地位都比较尊贵,因此威廉认为安排法师去做这样的杂活他并不一定会愿意,于是他试探地问道:“法师阁下,您和修一起留在这里怎么样?”      “和他,还有你在一起?”法师看看修,又看看威廉,想也没想就马上拒绝:“我不会和你们两人单独待在一起的。”      “那么您要和希尔一起去找柴火吗?”威廉又问道。      “我去找猎物。”法师说。      “啊?可是我和前辈两人就够了呀。”尼克挠着后脑勺有些为难地说。      “我和维德一起,你去和希尔一起。”法师以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说完就直接往树林深处走去。      被点名的骑士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尼克在原地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求助似的看着威廉。      威廉皱眉:“还不快跟着希尔一起。”      “可……可是……”      “还不快去。”威廉不耐烦地说。      尼克不敢再多说,就只有可怜兮兮地往另一边走去。      骑士跟在法师身后,有点不太明白法师点名要和他一起打猎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是想害自己,骑士自我安慰。      走在前面的法师突然停住了脚步,骑士问道:“怎么了?”      法师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说:“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骑士只好走到他身边:“这样可以了吗?”      法师表情松动了一会,但很快又拧起了眉头:“太近了。”      “你……”骑士没办法,只好往旁边迈了一小步:“这样可以吗?”      说实话,法师是非常愿意骑士站得离自己很近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在骑士眼里是另一个人,他就觉得骑士的一举一动都太过亲昵。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法师非常纠结,然而比他更纠结的是觉得自己非常无辜的骑士。难道这个法师要跟着自己一起是为了趁机为难自己?联系起法师之前的举动,骑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虽然不知道法师为什么会看自己不顺眼,骑士也不能和法师撕破脸,只好暗自警惕,不要再给法师可趁之机。      但他再怎么警惕,也不可能避免法师的主动搭话,比如现在,面对法师“要捕捉什么样的猎物?”这个问题,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应该不会有人连打猎该打什么样的猎物都不知道,难道是什么语言上的陷阱?      想不出什么所以然的骑士只有试探性地回答:“小型的就可以。”      但显然,法师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不能有更准确些的对打吗?”      骑士只好说:“鸟类或者野兔。”      出乎他意料的,法师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问一个问题,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法师没有继续找茬,而是指着不远树枝上的一只黑鸟问:“比如它?”      得到骑士肯定的答复后,法师挥动魔杖念了一句咒语。那只鸟在法师念咒时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展翅就要飞走。但就在法师短暂咒语念完的一瞬间,像是被装进了透明的笼子里似的,不管再怎么扇动翅膀也飞不起来。      看着那只鸟在树枝上一小片范围里扑腾,却怎么也冲不出去,骑士不得不感叹魔法的神奇与方便。      法师没给他过多感叹的时间,挥动着法杖催促道:“还不快去?”      “去干什么?”骑士明显没明白法师的意思。      “当然是把它捉下来。”      “你是说让我爬到树上吗?”看着囚禁着黑鸟,目测离地面至少70英尺的树枝,骑士有些诧异,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这人果然是故意整自己吧,难道是什么怪癖?      骑士再一次在心里感叹,法师果然是自家的好。      “当然。”法师理所当然地说。看见骑士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下次,可以捉一些在地上活动的猎物吗?”    26、番外七 出行(十)   起初,法师并不明白骑士这个要求的用意,直到他看见骑士笨拙的爬树动作。      法师一直认为,骑士身手敏捷,算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从没想过他居然不擅长爬树。法师这就有些冤枉骑士了,骑士虽然在学术研究方面的确不能和他比,但也算是小时候家世良好,从小接受正规教育,还是有一定文化素养的。      而且骑士小时候没朋友,和同龄人的互动就是打架,像是一起爬树掏鸟蛋摘野果这样团结友爱的事情根本没有做过。再长大一些成为骑兵,都是重装铠甲,根本没有需要爬树的地方,所以骑士不会爬树也很正常。      树枝很高,骑士抱着树干一点点往上蹭,等爬到差不多高度时,攀着黑鸟所在的那根树枝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身子。      树枝并不太粗壮,似乎不能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被骑士压出一个危险的弧度。这让在地上看着骑士的法师也不禁有些紧张,握紧法杖准备随时出手接住掉下来的骑士。      万幸,骑士攀着的那根树枝就算一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到最后还是没有断裂。抓到鸟的那一瞬间,骑士和法师两人不禁同时送了一口气。      从树上下来,骑士的模样狼狈极了。皮甲的前胸被蹭得脏兮兮,胳膊上的布料有几处被蹭破了,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前额上。      法师皱了皱眉:“真是太笨拙了。”      骑士苦笑两声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那只鸟拎起来晃了两下问:“能帮忙把这只鸟收起来吗?”      法师摇头:“它还是活的。”      骑士闻言看了看还在自己手里使劲扑腾的鸟,毫不犹豫一下子拧断了它的脖子:“这样呢?”      这样有些野蛮的行为让法师有些不适,他知道平时骑士一定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做,但是现在,他是“莱尔”而不是“埃尔维斯”。法师抿了抿嘴没说什么抱怨的话,挥动魔杖念咒,配合骑士将那只可怜的鸟收进了异次元空间。      接下来法师再也没捕捉在树枝上歇息的鸟类,负责捡回猎物的骑士向法师道谢,却收获到白眼一枚,骑士摸摸鼻子决定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两人回到营地时,火已经生好了。四个人围着火坐着,从气氛上看可以分成三组。      看见骑士回来,尼克就像找到了救星似的扑了上来,挂在骑士肩膀上激动地说:“前辈!你终于回来了!”      骑士笑着拍拍他脑袋,这时尼克突然感到一阵杀气激得他背后发冷,连忙松开扒着骑士肩膀的手警惕地往背后看,除了面无表情的法师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那阵杀气也突然消失了。      难道是错觉?尼克疑惑地默默头发。      “你怎么了?”骑士见尼克神色突变,便开口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尼克连忙摇头,看见骑士两手空空,他有些疑惑地问:“没捉到猎物吗?”      “捉到了。”骑士笑着说,指了指站在他们后面的法师:“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空间系法师呢,所以不用我自己提着。”      尼克激动地回头,正对上法师冷漠的双眼。他缩了缩脖子,犹豫了半天还是上前去搭话:“您……您可以把猎物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法师矜傲地抬着下巴,挥动法杖,他面前一小块范围内的空间开始扭曲,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了个圈,那些被骑士拧死后收进空间的动物们接二连三地从圈的中心被挤了出来,噗噗噗地掉到地上。      尼克张着嘴惊讶地看法师施法,直到身后传来希尔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其他人也被法师吸引了注意力,希尔走到尼克身后,看着掉了一地的猎物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多,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吗。”      对于其他人的赞叹,法师只是抬了抬下巴,没有说话。      骑士笑了一下说:“当然,魔法是很神奇的。”      法师斜眼看着骑士,哼声说道:“对于你可怜的脑子来说,当然完全无法理解。”      果然自己是被针对了,骑士无辜地想。      他赶快转移话题:“这些动物要尽快处理,不然等他们的血液凝固之后就没法放血了。”      尼克自告奋勇做这项工作,不由分说地把希尔一起拖进了树林里。      骑士笑着看两个年轻人的互动,扭过头想对法师说点什么,但想起之前法师针对他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少说少错,便直接往篝火旁走去。      法师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走到篝火旁。看着骑士直接坐下的动作,再看看火堆旁的土地,法师再次皱起了眉头。      法师一直站着不动,骑士原本不想管他,但看对面那两个现在根本看不见别人,他纠结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了?”      “我,就直接坐在地上?”法师不满地问。      “没错。”骑士抬头疑惑地看着法师:“有什么问题吗?”      “脏……”      “您不是空间系法师吗?觉得不干净清理一下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可是就算清理干净,直接坐在地上还是不适应。法师没把理由说出来——旅行中的法师会这么挑剔吗?他知道自己之前的一些行为可能已经引起众人怀疑了,不能再做更多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了。但是,即使明白这个道理爱干净的法师还是坐不下去。      就在法师纠结时,骑士叹了口气,起身去车上拿出自己的毯子铺在地上:“这样可以吗?”      骑士的行为的确解了法师的围,但却让法师更纠结了——你干嘛对“莱尔”这么好!因此法师紧绷的表情并没有放松,甚至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说就坐了下来。      骑士不在意的耸耸肩膀,意料之中,要是法师突然对他道谢了他才会吓一跳呢。      很快,说要去处理猎物的尼克和希尔就带着放完血清洗干净的猎物回来了。      骑士站起来,结果尼克手里的猎物,问道:“血和内脏都处理干净了吗?小心吸引魔兽过来。”      尼克拍拍胸脯:“前辈您放心,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希尔在旁边“切”了一声,尼克顿时涨红了脸补充道:“就算我没有常识,这些事情希尔还是都懂的。”      骑士笑笑说:“处理干净就行。”说完他看向法师,犹豫着开口:“这些一顿吃不完,放在外面可能会坏掉,你可以帮忙收起来吗?”      “我可不是储存仓库。”法师不满地说,但还是把骑士说的多出来的那部分收了起来。      猎物多半是野兔和山鸡,骑士用小刀将比较厚的肉划开,涂上调料用树枝串好插在火堆旁的土里烤着,尼克看着他的动作直吞口水。      法师也很期待骑士做的烤肉,但想到一会会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分享骑士做的食物,他就高兴不起来。他看着尼克恨恨地想,尤其是这个红毛小辫子,盯着这几块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肯定会来抢第一块烤好的肉,实在可恶。      正在流口水的尼克顿时打了个寒战,他又感觉到了那股让他脊背发凉汗毛倒竖的杀气。扭头看看,只看到若无其事把玩法杖的法师。难道又是自己的错觉?看来自己作为战士的直觉还有待磨练,尼克摸摸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的脖子郁闷地想。      等肉烤好是个漫长的过程,如果是充满期待的去等,时间线更是会被拉长。尼克强迫自己收回黏在肉上的视线,努力不去在意渐渐弥散开来的肉香,想要转移下注意力,于是他开口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有人发明了能量转换装置,风、水、火什么都能转换成别的能量。”      “我知道这个,”正在无聊巴拉火堆的希尔马上接过话头:“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连那些衍生的机器都出来了,把能量转换装置往机器上一装,不用人操作它们自己就能动。”      就连正对威廉撒娇的修听到这个话题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我听说有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      “我也听说过,不过那种东西好像很难做出来。”威廉问。      “你们在说什么?魔法吗?”骑士尴尬地问,他发现自己在这样的话题里面根本插不上嘴,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已经到了会和年轻人有代沟的年纪了,但他发现威廉似乎都懂得一些,便主动开口问道。      “不是魔法,是科技!”希尔兴致勃勃地说:“是普通人也可以用的东西。”      骑士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他一点也听不懂。法师不喜欢科技相关产物,法师塔里甚至连机械钟表都没有。      这时,坐在骑士身边的法师冷哼一声,说道:“都是些旁门左道。”      “怎么能说是旁门左道呢?”尼克不解地问道。      “只有魔法才是正统。”法师冷冷地说。      尼克辩驳道:“但施法者毕竟是少数,而这些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科技产物必定会不断发展壮大。”      “只不过是些奇技淫巧走捷径,怎么能和魔法这样的世界本源相提并论。”法师的语气相当不屑。      尼克还想再说些什么,威廉开口喝止了他。他看得出来法师应该是排斥,或者说瞧不起科技产物的,反正大家只是暂时组队相处,与其惹得身份尊贵的法师不快,不如避免谈论这个话题。      法师握着自己的法杖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用斜睨着脸涨得通红的尼克冷笑。      骑士看着法师的举动若有所思,半晌他轻声问道:“法师都是这样吗?我是说,排斥科技产物。”      法师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这世界上也有不排斥科技产物的施法者的,比如他的老师和昔日同窗们,但这时候他也只能硬着脖子说:“当然,我们追求的可是世间唯一的绝对真理。”      见骑士了然地点头,法师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直到骑士说“烤好了”,众人注意力才又转移到食物上面。      通过之前的相处,大家早就知道骑士的手艺如何,自然都迫不及待地拿起烤肉吹一吹就往嘴里送。法师看着众人吃骑士亲手烤的肉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有些不悦,因此拿着烤肉迟迟不动。      “不尝尝看吗?”骑士笑着催促法师。      法师马上瞪回去:“关你什么事。”      骑士无辜地摸摸鼻子,没有计较,却在法师张嘴要咬到肉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你有蜂蜜吗?或者糖浆也可以。”      法师停下了动作,看起来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做什么?”      “拿出来就知道了。”骑士笑着说。      法师一下子就明白了,但脸上还是装作犹豫的模样,让骑士先拿着自己的烤肉,举起魔杖念了句咒语,很快他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小瓶子,透明的细长瓶身里是粘稠的琥珀色液体。      骑士接过小瓶子,打开瓶塞将蜂蜜均匀涂抹在烤肉上,再放到火上烤。      蜂蜜的香甜味道混合着肉烤焦的香味变成难以言喻的诱惑滋味,闻到这个味道尼克深吸几口气,也顾不得吃自己手里的烤肉了,探过头来讷讷地问:“一会可以分我一块吗?”      骑士没有说话,法师斜睨他一眼,冷冷地说:“做梦。”      尽管尼克看起来失望极了,还是没有引起法师的任何同情心,他接过肉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看啊,就算你们吃了维德做的烤肉,还不是只有我才能吃到他做的最美味的那一块。      “慢点,莱尔小心烫。”骑士体贴地提醒。      顿时,法师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对了,他现在是另一个人。该死,我的骑士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温柔。      将法师表情前后转换尽收眼底,骑士不禁有些出神——难道……      这时尼克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前辈!您也给我把肉烤成那样吧!”      不等骑士拒绝,法师就一下子收起了自己的蜂蜜瓶子:“做梦。”      尼克再次垂头丧气地坐到一边,默默啃起自己的那块烤肉——大家都是同伴,搞什么特殊化。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希尔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狠狠地拍了尼克后脑一下:“你吃你自己的,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给我吃!”      这话一说出来,尼克马上再不抱怨,三两下就把肉啃了个精光。      处理掉骨头,没吃饱的人又自己烤了些干粮,就差不多该休息了。      法师的加入让守夜的人又多了一个,修自愿让出第一个守夜的位置给法师,对此法师没有多做推辞。倒是威廉处于关心问了一句:“这样影响你睡眠,没问题吗?”修直说自己没关系,之后对威廉又是一番浓情蜜意的剖白。      不管那两人怎么腻歪,法师也没露出太多的反感情绪,因为他此时有更加需要操心的事情——“一会直接靠着树睡地上?”法师不满地问。      骑士没有深究为什么本该风餐露宿的旅行中的法师连席地而睡都这么大意见,而是安抚道:“你也可以睡到马车上,马车剩下的位置还是够你睡觉的。”      法师看了马车一眼,沉吟地问:“你呢?”      “我当然睡在外面。”      “那么,”法师最终做了决定,看着火堆旁那张自己坐了很久的骑士的毯子不太情愿地说:“我和你,我是说我和你们,一起睡在外面就可以了。”      闻言,骑士笑了出来,深深地看了法师一眼:“那就委屈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法师终于露出了决定性的马脚!你们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27、番外七 出行(十一)   众人陆陆续续睡下,法师坐在火堆旁用毯子裹住身子取出一本书就着火光看了起来。      骑士也没有睡下,他拿着自己那条因为被法师当坐垫而有些弄脏的毯子在法师身边坐下。      “你怎么不睡?”法师头也不抬地问。      骑士抖抖毯子上的土,回答道:“我陪你一起守夜。”      “不必如此,”法师拒绝了他:“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足够了。”      骑士没有走开,而是披上毯子说:“没关系,我现在也睡不着,你如果累了就去睡,我帮你守着。”      但对此,法师并不领情:“我和你非亲非故,此前也素不相识,你这么帮我究竟有什么用意?你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吗?”      听见法师认真的质问,骑士失笑道:“当然不是。”他当然不会对每个人都这样,只有法师是特别的。      骑士虽然不是从一开始就猜到法师的身份,却是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不仅仅是因为法师可疑的举动,还有法师给他的熟悉感。      虽然两人直接相处只有在波多瓦镇法师上马车前,和到达这里从马车上下来这不长的一段时间,但已经足够让骑士认出法师的一些小动作了——法师在说话时会无意识地小幅度挥动法杖,顺时针三下逆时针三下;法师会下意识地抚摸法杖光秃秃的前端,那里是他原本法杖镶嵌着纯净之石的地方;法师在发表意见时会用法杖轻轻点地;法师不会系斗篷的带子,所以他的这件灰色斗篷是用搭扣扣起来的;法师自称旅行中的法师,但却不能习惯这样露天席地的简陋的环境;还有法师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这一切骑士都再熟悉不过。虽然法师伪装成了另一个人,但骑士就是能透过他伪装的表象看见他原本的影子。      让骑士完全确定法师身份的,是法师对于科技发展的态度——他说,所有的法师都追求世界的本源所以排斥科技产物。      但就骑士所知,并非如此——不少魔法师都开始涉足科技领域了,例如法师塔里那台传送仪,是法师的老师特拉斐尔的作品。而特拉斐尔还做出了另一个版本,骑士曾在城主府见过。不需要魔法驱动,而是用别的什么能量,能达到一样的传送效果。复杂的原理骑士不懂,但没有任何魔法素养的普通人也能使用,这毫无疑问是科技产物。      骑士还知道其他的一些零碎小玩意,都是施法者根据魔法物品改装成普通人也能使用的科技物品。这些年骑士都和法师一起生活,所以他知道的也不多,但仅仅是每周去城里几个来回就能听说不少这样的新闻。所以如果是真正的旅行法师,是不可能不明白魔法物品和科技物品之间的界限正越来越模糊,也不可能说出“法师全都排斥科技产物”这样的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法师本身并不经常和外界接触,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信息。不与外界接触的法师,只有两种,一种是完全醉心于研究根本不理会俗事,还有一种就是被强制隔离的黑袍法师。      对于前者,骑士想不到任何伪装成旅行法师和他们一起行动的理由,所以就只有后者——法师想要帮助他,所以冒着被拆穿后会被围剿的危险,伪装身份和他一起行动。      对此,骑士当然非常感动,从他确认法师的身份之后,就恨不得马上抱住法师,亲吻法师,诉说自己浓烈的爱意和思念之情。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暴露法师的身份,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法师对他还要隐瞒身份,但他想,法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不过是帮法师守个夜而已,骑士当然乐意效劳。但法师对于他的帮助并不感到高兴,再联系起法师之前那些看似找茬的奇怪举动,骑士恍然大悟——难道法师是在吃自己的醋?自己的法师真是太可爱了。      明白了这些,被法师拒绝之后骑士就也没有强求,只是不管法师再说什么,都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法师。      法师也并不是真的想让骑士留他一个人守夜,所以见骑士坚持要和他一起后,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看起了书。      篝火太过温暖,夜晚也太过平静,早就在骑士的监督下养成良好作息习惯的法师很快就感到了困意。迷迷糊糊差点睡着几次后,他听见骑士来到他身边,小声问他要不要睡,时间快到了。      骑士的声音让法师非常安心,他连书也来不及收起来,胡乱点点头就靠在骑士身上睡着了。      看着困到连伪装都忘记,直接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法师,骑士轻声笑了出来,胳膊一使劲就把法师抱了起来。一抱起来,骑士就感觉出了法师只是改变了五官嗓音和肤色,身材还是那样熟悉的纤细。轻盈的身子让骑士有些心疼,法师被自己喂了这么久还没喂胖,再跟着自己出来折腾几天,回去估计要更瘦了。      将法师抱到离火堆稍远的地方轻轻放下,骑士走到火旁接替了法师的守夜工作。      法师睡下没多久,骑士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骑士看向声源,是修爬起来了。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抬头看看月亮的位置,骑士小声对走到自己身边的修说。      “你不是也没睡吗,”修温和地笑着摇摇头:“反正我也睡不着。”      “你刚刚没睡着吗?”骑士惊讶地问。      看见修点头,骑士心中一凛,刚刚自己和法师的互动不就都被他看见了吗。      果然,修疑惑地问道:“你和莱尔认识吗?”      骑士摇头:“这是我和‘莱尔’第一次见面。”这也不算说谎。      修若有所思地问:“听说,你的恋人是个黑袍法师?”      骑士心里惊讶极了,难道他也看出来了?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冷静地说:“没错,但是埃尔维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然而修并没有问关于莱尔和埃尔维斯的问题,而是将用手撑住下巴,望着火堆小声地说了一句:“真好啊。”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骑士的意料,骑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是说,你和那位法师先生,真好,我很羡慕。”修苦笑着说道:“我听说过你们的事情,你陪在他身边很久不是吗,所有人都以为你没有希望,但最终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不等骑士回答,修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表现的非常明显,在威廉身边就会变得很奇怪。那个样子让许多人觉得反感,这些我也知道,大概威廉也觉得我很烦。但是我没有办法,也不能控制住我自己。就连黑袍法师最终也能获得幸福,为什么我……”      骑士不明白黑袍法师能够获得幸福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也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低落,突然说起这些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看见修低落的模样就让他想起自己从前苦苦单恋的情形,这样的感同身受,让他没办法不理会修。但他并不擅长解决这些问题,不然也不会在法师身边一待十年两人关系还是毫无进展,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别这么不自信,你看威廉对你不是还很有耐心吗?我和威廉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耐心’这种品德,能对你这样不正是说明他根本就不觉得你有哪里令他反感嘛。”      修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他能对我这样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      “你是说你和他初次相遇那件事?”      “没错,”修眯起眼睛看着火堆,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他伤的很重,巴尔克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骑士惊讶地问:“这么严重?但我听说当时是因为巴尔克医生出诊了呀。”      “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替他担心,所以隐瞒了病情。”修解释道。      骑士更加惊讶了——年轻的医生,医术居然比名医巴尔克还要高明吗?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修没有察觉到骑士的惊讶,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他流了很多血,伤口很深,还伤到了内脏。当时巴尔克的第一反应是把他送到牧师那里去,但情况不允许,在把他送过去,或者把牧师请来的路上,他就有可能会丧命。所以我就用了一些比较危险的办法,但好歹是把他救了回来。你知道的,威廉一向非常尊重医生,再加上他知道是我救了他,所以才会对我比较特别吧。”      “然后呢?”骑士问:“然后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么说也没错吧,他当时表现得非常坚强,明明伤得那么严重,但就连他意识模糊的时候都没有叫出声。生命力也异常顽强,他当时脸白的像纸一样,看起来非常脆弱,但他一次一次从死亡线上爬了回来。与其说是我救了他,不如说他的求生意志救了他。他当时的模样,实在太能打动人心了,然后……你应该也能明白,爱情这种东西来的很突然。”      “唔……”骑士看了一眼睡在一边的威廉,小声说:“我以为你更看重的是他的一些别的东西。”      “当然,”修笑了起来:“越是了解他我越是爱他不可自拔。我一直认为自己可能没机会,直到听说你和法师的故事。”      “我?”骑士惊讶地问。      “是啊,苦恋法师十几年,为法师上刀山下火海,即使如此还是数次阻止法师的阴谋,周旋在法师与城主之中,最终抱得美人归什么的,总之就是这些吧。”      “他们瞎说的,哪有那么夸张。”骑士失笑。      “但你最终和法师走到一起,这件事是真的。我原本也想,一直在威廉身边,我要是一直不放手,总会有机会的,但……”修面露苦色:“但我想,我可能连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也快要失去了。”      “恩?怎么说?”      “他现在年纪,也差不多该成家了……”修哽咽了一下,没说下去。      骑士指着马车安慰道:“别这么说,你看雷尔夫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是一直单身。”      修摇摇头:“不是的,威廉他大概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他有时会突然走神,然后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了,我一直看着他,所以我能感觉的到。我非常清楚,那个人不可能是我。”      “这……”骑士挠挠头:“别这么悲观,什么事都有可能啊。”但他自己的语气里也满是不确定。      修用手指在眼角擦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安慰我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等他和那个人在一起,我就能彻底死心然后远远离开了。”      骑士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法师突然出声:“你怎么还不睡……”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满和倦意。      “抱歉,我马上睡。”骑士这样回答着,给了修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拿着毯子走到了法师身边。他不敢挨着法师睡,这样太可疑了,只能在法师不远的地方睡下。法师看着他躺下,含糊地嘟囔了两句很快又睡着了。      骑士笑了出来,他听得分明——别跟别人说那么多话。    28、番外七 出行(十二)   第二天出发时,修的精神明显不太好,面对骑士略带担忧的目光,修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就进了马车。而法师倒是把骑士的担忧看在眼里,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骑士一会,直到骑士收回目光才慢悠悠地上了车。      众人整顿好,威廉却没有马上下令出发,骑士等了一会终于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威廉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说:“没什么,走吧。”说完一抽缰绳率先骑马走了出去。      骑士在原地啧啧称奇——威廉居然也会有不在状态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前进得非常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别说魔兽了,连大型野兽都没遇到几只。因为这里并非是什么人迹罕至之地的原因,森林里还是有容马车经过的小路,众人前进得非常快。      但和其他人的轻松相比,骑士和威廉这两个比较有经验的老兵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      “你们多注意一些,我们可不是来郊游的!”在尼克又一次和希尔拌嘴打闹之后,威廉终于忍无可忍地训斥出声。      威廉长期积累起来的威廉让两个年轻人瞬间噤声,希尔低着头小声辩解道:“但是一直没有危险不是吗,也许这一带没有什么野兽和魔兽也说不定。”      “动动你的脑子!这已经快到森林腹地了,仍然平静成这样,这么明显的异常你们居然看不出来?”威廉训道。      骑士点头应和:“没错,现在兽类有多猖獗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想想平时出的任务里有多少是去剿杀凶猛兽类,在森林周边地区兽类出没就已经很频繁了,但我们深入森林到现在还没遇到有攻击性的兽类也太奇怪了。”      两个新兵这才注意到异常,老实地闭嘴开始警戒周围的情况。      变严肃的气氛总算让威廉略为满意了一些,但众人又走了几天,仍旧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连修和法师都感受到不正常的气氛了。      法师曾经和他的老师特拉斐尔一起来过这里,当时路途也非常顺利,特拉斐尔带着一些学徒,也同样没有遇到过危险的魔兽。如今他对于兽类了解得多了,虽然也觉这里很得反常,但并不觉得非常奇怪。      “已经,很接近德曼山谷了。”威廉看着地图说道:“大家注意一些,因为珐萝花只有在晚上才能摘到,今天可能要赶夜路,都打起精神!”      两个新兵顿时绷直了身子,骑士看着他们紧张的模样出言安抚道:“有紧张感很好,但不要绷得这么紧,很容易感到累的。而且既然有地图传出来,之前也有人摘到过珐萝花,而且没有关于这里的危险传闻,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尼克和希尔点头,稍微放松了一些,跟在骑士和威廉身后继续往树海深处前进。      森林里树影茂密,哪里都是一片绿色,夕阳的光从树叶缝隙穿过投下一片光柱。但越往里走,越接近山谷,树反而变得稀疏了起来,抬头就能看见天上一团团被烧成橘红的云。      “没有星星的明月夜……”威廉在口中默念,看着云层背后若隐若现的星,突然不太确定今晚是否能顺利摘到花。      继续走了一阵,法师那经过伪装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车厢里穿了出来:“停下!”      闻言众人勒住马,法师一路上表现得很阴沉,话不多,几乎除了骑士不和别人说话。这时候突然喊停众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奇怪。      法师打开车门,从车厢里走了出来,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他越过众人走到最前方,仰起脑袋闭着眼睛,双手握着法杖撑在地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众人看他这样,不明白他有什么用意,都不太敢说话,屏息静气生怕打扰到他。      半晌,法师终于睁开了眼睛:“前面有不寻常的魔法气息,我十几年前来过这里,那时候还没有这种气息。这种魔法气息,非常……邪恶,最好小心一些。”其实法师自己也不太确定当时有没有这种气息,或许有只是比较稀薄当时的他还感受不出来。又或许是这种邪恶稀奇和他本身被隐藏起来的邪恶魔法波动产生了共鸣,所以才能让他轻易察觉到。      如果是前者,那么说明这十几年来山谷里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众人遇到危险的几率非常大。如果是后者的话……很可能继续前进,屏蔽自身魔法波动的法阵会失效。只希望在失效期间不会遇到别的施法者,法师揪着自己斗篷的前襟沉重地想道。      “会遇到危险吗?”威廉翻身下马,走到法师身边问道。      “可能性非常大。”      “是吗……”威廉低头思考了一会,便抬头果断指挥道:“尼克,希尔,你们留在这里保护修和雷尔夫。维德,你和我一起保护莱尔继续深入。”      对于这样的安排,法师不禁皱眉不悦道:“我并不需要被保护。”      同样认为自己不需要被保护的还有修:“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这样说着,修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没有带他的急救箱。此时他的举止不那么怪异,配合着坚毅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英气。      但威廉并没有因为他这一点英气而改变自己的看法:“别胡闹,都说了会有危险你还跟着一起进去干什么!”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修依然坚持要跟着一起。      威廉揉了揉额角,放缓了声音耐心地说:“修,你是一个医生,而且平时缺乏锻炼,面对魔兽的时候根本无力自保,如果情况危险我们可能也保护不了你。但是你不能出事,拿到花之后需要你来配药,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你放心,我能够自保,也能帮得上忙。”修的态度依然坚定。      “胡闹!你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威廉有些被他的顽固激怒了。      “我……”面对威廉的质问,修看起来有些焦急,但只开口说了一句,便支吾着说不出更多,只是小声分辩着:“总之,我就是有能力。是家族遗传……当然能不用就不用,但是肯定能帮得上忙。”      威廉冷冷地看着他,修被盯得头皮发麻,但依旧毫不让步。僵持了一会,威廉板着脸问道:“你没有骗我?”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也不会给你添乱的,真的,你相信我。”修急忙回答。      威廉又盯着修看了一会,似乎想要从修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然后叹了一口摇了摇头气转身说道:“你说的如果是真的,就跟着吧。但是,”威廉背对着修,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出什么事,我是不会管你,也不会原谅你的。”      见威廉妥协,修瞪大了眼睛,露出惊喜的表情,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      威廉大步走回自己的马旁,头也不会的说:“希尔,把你的马给修。”      看着希尔不情不愿地将缰绳递给修,骑士走到威廉身边小声问:“你是认真的?如果,我是说万一,真出什么事你怎么办?雷尔夫怎么办?”      威廉抚摸着爱马鬃毛的手一顿,转过头看着骑士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当然是认真的。我相信他,如果他坚持自己有自保的能力,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有打斗戏了……以我的能力,大概要么写很渣,要么就得卡文,请做好心理准备…… 29、番外七 出行(十三)   在出发时遇到点小问题,法师坚持说“和目的地非常接近,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马匹受惊反而更加麻烦”,威廉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说:“以我和维德的骑术,只是受惊的话很快就能把马匹安抚下来。”      “这并不能说明所有人都和你们有着一样出色的骑术。”法师面无表情地说。      修点头表示赞同。      “我和维德可以带着你们一起骑马。”威廉提议。      法师紧抿着嘴唇,然而不等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骑士先开了口:“我也觉得不要骑马比较好,两人共骑不好驾驭马匹,如果有什么事情反而更麻烦。而且这种魔法波动不寻常,谁知到对马有没有什么影响。”      修虽然对于威廉说的“共骑”的提议非常心动,但是他更担心众人的安危,自然是表示怎么安全怎么来。      威廉思考了一会,便同意了这个观点。他们将马匹留在原地,步行往山谷方向走去。      天色最终是黑了下来,越往里走,法师的表情越严肃。和法师相处这么多年的骑士也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平时法师做实验的时候表情也很认真,但却没像现在绷得这么紧。      骑士心里发紧,看来真的很危险。他想拉住法师的手,告诉法师不用这么害怕,他会像他当时的誓言那样挡在他身前,把血肉当做法师的壁垒。      但是,他扭头看身边的威廉和修,现在还不行。      修走在威廉身后,身子几乎紧贴着他,再也看不出刚刚和威廉对峙时的勇敢与坚毅,他缩着身子扯着威廉的袖子,脸上写满了担忧。      威廉并没有拂开修紧扯着他袖子的手,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说:“如果害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并不是害怕,”修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只是背稍微挺直了一些:“我只是担心……唉,也和害怕差不多吧,但我怕的并不是丧失性命,而是……”后面的话修并没有说出来,威廉皱着眉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多问。      骑士当然也不会多嘴,他趁着修和威廉两人说话时走到法师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与他并肩而行。法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拉开两人距离,却又被紧紧跟了上来,到后来法师也放弃了,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骑士两眼。      骑士无辜地摸摸鼻子——法师还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认出他的伪装了,很迟钝这点也非常可爱——虽然法师从不认为自己能够用可爱来形容。      越往深处走,那股魔法气息越浓厚,法师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说道:“星星不见了。”      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威廉有些疑惑:“的确,明明之前星星还不少,怎么会这样?”      “是月光,”修看着天上那一轮大的不可思议的月亮说:“月光亮得不正常,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月亮晕出的光甚至让人看不出它原本的轮廓了。      法师点头:“没错,不寻常的魔法气息就是从月亮方向散发出来的。”      法师确认的话让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在威廉和骑士的建议下,四人走得近了一些,分别警戒四周的情况,由能感应到珐萝花微弱魔法波动的法师走在最前方带路。      很快,四人就走到了森林的尽头,树木稀疏直到消失,豁然开朗是一片空地,地上绿草茵茵,繁花锦簇,根本不像是十二月的冬天该有的模样。空地四周是竖起的千仞峭壁,在峭壁上,长满了紫色和蓝色的小花,在明亮的月光中泛出诡异的亮泽,这些就是珐萝花无疑了。      “这里……”法师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去看空地上绿油油的草地,低声说道:“这不是耐寒的品种,却仍然没有枯萎,奇怪……”      骑士快步走到他身边,刚想陪他一起蹲下时突然感到一阵危险的寒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它顺着脊椎游移冰冷滑腻,让人汗毛倒竖。骑士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之后,无不是致命的危险。      威廉和骑士一样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同时感应到的,还有修。他睁大了眼睛,瞳孔紧缩,弓起脊背像是一只收到惊吓的兽类。      威廉虽然诧异于修和他医生的身份不符的敏锐感觉,但也只把他此时的反应当做惊吓过度。他移了一下身子,将修挡在身后,用极快的语速对骑士说:“你保护莱尔去采花,采到之后马上回来,速度要快!”他要守在这里,危险来自森林,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帮两人先挡一挡,还能避免危险源占领唯一的出口。      做了那么多年的战友,骑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拉起法师的胳膊就向山壁跑去,边跑边问:“你施法距离最远是多少?”      法师从他们三人的动作与对话能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他没有抱怨骑士粗鲁的动作,即使他的长袍和缺乏锻炼的身体使他非常勉强才能跟上骑士的步伐,还是气喘吁吁地回答:“要收进空间的话需要60英尺。”      骑士扭头看法师磕磕绊绊的动作,再目测一下和山壁之间的距离,干脆停下身子一把将法师打横抱了起来,不理会法师的惊呼,大步向前跑去。      法师还来不及吃醋或是感到愤怒,就听见身后传来威廉和修的惊呼和怒喝声。      骑士依然奔跑没有回头,法师越过他的肩膀向后看去。从小路两边的森林里,跑出了无数魔兽和野兽,向守在原地的两人扑去。      由于有树木的阻挡,法师看不清究竟有多少兽类,但大的小的,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在树林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嚎叫,瞪着在月光照耀下泛着不正常红光的眼睛,前赴后继的向两人发动攻击。而威廉和修的身影,也在兽群中被淹没,看不清了。只有在两人身处的兽潮中心,溅起的血浆和肢体,兽类发出的刺耳哀嚎说明着战况有多么激烈。      兽潮位置在移动,应该是两人边战边退以吸引火力,很快就退入密林之中,到了法师看不见的地方了。即使是法师生性凉薄,也不禁为身陷险境的两人捏了把汗。      因为那两人吸引兽类注意的关系,跑来攻击法师二人的兽类并不多,统统被法师施法困在了原地。      “快点,我们要去救那两人!”法师催促骑士道。      骑士咬牙没说话,脚下又快了几分,法师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壁,抬起法杖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等一到施法范围内,法师迅速念出咒语,山壁上空间一阵扭曲,一大范围内j□j地皮全被收进了法师的空间。时间紧迫,法师也没有精细操作。      拿到花,骑士迅速转身往回跑,法师见他还抱着自己,便说道:“放我下来!”      骑士低头看看怀里的法师,即使不舍也明白必须节省体力,便把法师放了下来,牵着法师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呼啸以给威廉集合撤退的信号,但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我去找他们!你快回去!”骑士说着,放开了法师往树林里跑去。      法师快步跟上:“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      “可是你……”      法师打断了他:“我是个法师,我也能够攻击。”      骑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他是个邪恶法师,那些黑魔法轻而易举便能取人性命,法师能够自保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代价却是暴露身份。但骑士最终还是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      两人一路顺着血迹走去,越走越是心惊,地上散落着兽类的尸体,血溅得地上、树上到处都是。有的尸体伤口看得出来是冷兵器砍伤,骑士认得出是长剑和短剑,但越往里走尸体就越令人不寒而栗——有的兽类被砸碎了脑袋,有的干脆被硬生生撕裂肢解,尸体和内脏流了一地,异常残忍。      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更危险的魔兽吗?骑士的心提了起来,脚下更快了几分。      两人没能遇到威廉和修,就先遇上了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兽类,从树干背后猛地向两人冲来。即使是平时温顺无比的都卡兽,此时也赤红着眼睛喷着鼻息,低下头用两支长长的角向两人撞来。      骑士横剑挡住都卡兽的犄角,几只小型的魔兽趁机从树上跳下来往骑士脑袋扑去,却在空中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硬生生改变了坠落弧线,重重跌在地上,骑士知道这是法师出手了。      骑士用力推开都卡兽,在它再次冲上前来时刺出长剑刺穿了它的头骨。迅速抽回剑,骑士扭头往法师那里看去,就看见法师施法把几只攻击他的野兽定在原地,念了句咒语,野兽所在的位置空间便扭曲了起来,把它们挤压得骨头尽碎。      见法师不用黑魔法也能自保,骑士总算松了口气,回身干净利落地砍中了几只向他扑来的兽类。      但很快,两人就没法这么游刃有余了,围过来的兽类实在太多了,红着眼睛一看便知是不正常的狂暴,骑士重复着挥剑的动作,慢慢向法师那里移动,高声喊着让法师靠过来一些。      法师不停地念咒,根本抽不出空来回答骑士,他只来得及用咒语简短的法术将兽类暂时困在原地,再没余力用之前扭曲空间来挤压的方式给兽类致命的攻击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上被血染得鲜红的骑士,也明白不是能够继续掩盖自己身份的时候了。      他又定住几只兽类,终于念出了他无比熟悉,却甚少用到的法术——邪恶的,轻易便能收割生命的黑魔法。      但是本应出现的邪恶场景并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发生,法师的法术失效了。      这让法师诧异无比,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被密集使用的凝固空间的法术中间出现间隔,便马上有兽类趁虚而入扑了上来。      骑士听见法师的惊呼,一扭头就看见一只呲着獠牙的角猴向法师扑去,法师脸上满是惊慌……骑士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拼着被围攻他的兽类伤害的危险,冲到了法师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角猴的攻击。      “维德!”突然冲上前来的骑士让法师回过神来,看见骑士受伤法师心里一阵抽痛,但此时邪恶法术突然失效,他没时间再想这是怎么回事了,只能尽力定住不断攻击的兽类给骑士喘息和反击的空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无尽的兽潮、根本是杯水车薪的攻击还有完全被动的防御局面让两人渐渐绝望起来,想要再深入,完全是痴心妄想。      骑士身上已经有很多伤了,不深也不致命,但足够磨人,每一道伤痕都是无能为力的证据。他不知道为什么法师到现在还不用他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本领,但他看见法师竭尽全力的施法也明白法师尽了全力。他不禁怀疑起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人?不对,骑士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性,相处这么多他已经完全确认了法师的身份。      那么只能是法师有什么苦衷了,他看了眼不停因为施法,透支精神力而面色苍白脸上满是冷汗的法师,心里一片冰凉,法师也到极限了,看来真的不能去和威廉回合了。      骑士心里一横,咬着牙说了句:“跑!”      正在念咒的法师听见他这么说,诧异地望了过来,难道骑士放弃了?      “跑!”骑士喘着气又重复了一遍,长剑挑开一只扑过来的小型野兽,慢慢往回路退去。法师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往森林深处望了一眼,跟在骑士的身后一遍辅助骑士一边撤退。      法师已经快到极限了,他纤细的手腕不停颤抖,想要挥出流畅的弧度都变得困难起来,嗓子也因为不停念咒而干涩肿痛,但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脑子里的被紧紧箍住似的发紧和针扎一般的刺痛。      终于,法师在不停的重复念咒中手一抖,出现了一次施法的失误。他想要补救,但是晚了,骑士阻挡一只角兽的进攻时将柔软的侧腹暴露了出来,这本是处于对法师的信任,但是这份信任却因为法师的失误,变成的让兽类可以进攻的空缺——一只魔兽,亮出獠牙和利爪,将要从这个空缺中给骑士致命一击。      来不及念咒,学了二十多年的知识在大脑里被搅成浆糊,混沌一片让法师眼睛发热,脑袋发晕。情急之下法师最终是采用了他最嗤之以鼻,最不符合他身份又最原始的方法——挡在骑士身侧,抬起法杖,用底端向那只魔兽戳去。      法师的攻击对于魔兽来说不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总归是有点用,魔兽被戳得失了准头错过了骑士,擦着法师的身子冲了过去。      魔兽尖利的爪子刺进了法师的斗篷和袍子,擦着法师的小腹划了过去,带来皮肤被划破的尖锐的疼痛。      “刺啦”一声,斗篷被扯掉,法师袍被撕裂,法师的血珠冒了出来,被魔兽冲过而带起的风吹起,飞在空气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法师受伤了(⊙▽⊙)欲知后事如何,请留言请收藏   我也学会设置悬念了!我感受到了智商的显著提高! 30、番外七 出行(十四)   威廉看着骑士带着法师跑出去,便向斜前方迈了半步,一手搭上腰佩剑,另一手把修挡在身后,弓着腰做出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小路两边的森林。      修在他身后发出粗重的喘息,他将此理解为紧张所造成的,便没有看见修脸上带着的诡异的像是痛苦挣扎又像是兴奋不已的表情。      树林间传来了落叶被踩踏的沙沙声,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一只只黑影从林中走了出来。被树干投下的阴影笼罩成一道道黑色剪影,只有眼睛的玻璃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幽幽红光。      威廉小幅度移动着步伐,他注意到修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放开了,他不敢移开盯着树林的视线,只从侧着脑袋的余光里看见修低着头,弓着腰,肩膀绷得发抖,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      他会用短剑么?威廉想起了修坚持说自己能够自保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危险便降低了一分。      从森林里钻出来的兽类喉间发出低低的嚎叫,盖过了修那急促的喘息,威廉握住剑柄,等待战斗开始的讯号。      首先发起进攻的是兽类,在距离两人不到50英尺时突然开始加速扑了上来,威廉迅速抽到割断了企图攻击他的那只魔兽的喉咙,干净利落一击致命。      但令他惊讶的是,修的攻击熟练度居然跟他不相上下,甚至动作比他更敏捷。那些兽类仿佛也看得出来两人体型差距,明显更瘦弱一些的修受到的攻击比威廉更多,他的身体柔韧的不可思议,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将那些单调的扑杀统统躲了过去,更是找准时机在于兽类擦肩而过的时候给予兽类致命一击。      很快,修的脚下就多出了许多尸体。      威廉心下安定了一些,这么看来修的战力果然不弱,自己不用刻意保护他了。      两人站在原地防守了一会时间,威廉终于察觉到不对——这些兽类实在太多了,仿佛一路上那些原本该遇到但是一只不见的野兽和魔兽统统聚到这里埋伏他们似的。      这不对劲,从没有人提到过这一点。威廉想,如果说以前来这里的人都会遭遇兽潮,以那些人并不强的配置,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不论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继续在这里战斗,只会把守群全集中在这里,不仅自己和修会受到攻击,骑士和法师同样会被袭击。威廉明白,他应该把战场转移,吸引开火力。只是,他看了一眼大开杀戒的修,他可能会和自己一起遇险。因为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威廉犹豫了。      然而就在他犹豫时,修先动了。威廉一惊,这并不是修和他心有灵犀,修明显是主动冲进兽群进行屠杀,修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对。      威廉当然不能放任修一人深入兽群,他跟在修身后,挡掉那些企图从背后攻击修的兽类。至少这样也起到了为骑士和法师吸引火力的作用,威廉努力让自己乐观一点,但他看了眼几乎是在享受杀戮的修,在心里叹了口气。      兽潮像是无止尽一般,即便都是些攻击能力不强的兽类,但源源不断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还是令人感到非常大的压力。尤其是,威廉要担心的不仅仅是来自兽类的攻击。      修的攻击方式令他越来越不安,能打当然是好事,但能打过头就不太妙了。修一开始用短剑攻击,进攻角度凌厉又狠辣,身手矫健还让威廉从一个战士的角度颇有些欣赏和刮目相看。但渐渐的,修的攻击就变了风格。      一只角猴扑过来,修反手将短剑捅进了它的胸腔,直接穿过心脏,但短剑卡在了角猴的肋间。修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直接用插在短剑上的角猴尸体撞碎了一只企图攻击他的魔兽的脑袋。他也觉得这样太碍事,便干脆将角猴尸体连着短剑一起往身边兽类身上砸了出去。      修放弃了武器,双手空空站在那里,围攻他的兽类趁机冲上前去。威廉看见这一幕,呲目欲裂,几乎忘记反击正在向他进攻的几只魔兽,张嘴欲喊,然而那一声未出口的怒吼,在看见接下来修的动作时就卡在了喉间化作一口冷气又被吸了回去。      修直接用双手握住了一只向他冲来的都卡兽的双角,用力向下按去,那只成年的健壮的,后足立起来比成年人还要高的雄性都卡兽,便发出一声悲鸣被他按得下巴重重磕在地上。将都卡兽按在地上后,修继续用力,“咔嚓”一声之后,都卡兽那对漂亮又有力的双角穿过了它自己坚硬的颅骨,从下巴穿了出来。      没有可以用来停顿喘息的时间,修迅速直起身子伸手扯住了一只向他扑来的野兽的前肢,双手用力一撕,硬生生将它撕成了两半。      那之后,修就这样,用最原始又最残忍的方式进行着令人胆寒的屠杀。      威廉因为太过担心修这边的情况而分了神,给了那几只魔兽可乘之机。尖锐的爪子刺进他的大腿,剧痛让他回了神,挑剑迅速将那只魔兽杀死,他忍着疼边防守边后退,靠上一棵树勉力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只是情况就危险了很多。      而修不知是否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在威廉受伤之后就慢慢向他这边移动。      攻击来自四面八方,体型不大的,灵活的兽类会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发起进攻,不能灵活移动的威廉很快就捉襟见肘。即便有修的支援,也撑得相当辛苦,伤口增加的速度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好在他腿部受伤之后就集中所有注意力,再没受到像这样严重的伤。但体力透支再加上失血过多仍让他的脸色苍白,握剑的手开始颤抖,气息也变得不稳定。      与威廉的强弩之末不同,修越杀越兴奋,因充血而变红的双眼看上去就像那些兽类一样疯狂。他瞪着眼睛,嘴角兴奋地裂开,喉间发出兴奋的咯咯声。      一切都在失控的边缘。      不知这样的厮杀又过了多久,对于苦苦支撑的威廉来说,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他再次挥剑挡掉一只小型魔兽的进攻,他已经快脱力了,出剑的速度和力度已经明显降低,只能勉强挡住这些袭击,而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后再补上致命一击了。      威廉用力一眨眼睛,眨掉睫毛上沾着的汗珠,在心里不住苦笑——一开始居然以为修需要保护,现在看来拖累人的那个分明是自己才对。      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威廉心里发苦,他还有许多事都没做。不过,如果结束在这里,不正是说明之前自己一直坚持的那件事,果然是正确的。      一只红着眼睛的都卡兽从侧面撞来,威廉横剑挡住它的长角。但成年都卡兽力量太大,威廉又实在没有力气,“当”的一声,长剑被撞得脱手飞出。      威廉没有修那样的蛮力,在受伤、脱力又失去武器的情况下,他已经没有任何防御或是反击的方法了。      看了眼正杀在兴头上没有丝毫危险的修,威廉唇角带上一抹温柔的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那样被贯穿的致命疼痛并没有出现。威廉等了一会,疑惑的睁开眼。      都卡兽眼中的红光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周围一些胆小的小型野兽已经直接扭头就跑了。修身边的兽类已经停止了攻击,但修仍是那副发狂的模样,恢复原样的兽类被他吓得四散而逃,很快两人身边就一只兽类也没有了。      兽群退去,威廉松了口气,放松下来腿部的疼痛也愈发明显,他靠着树干慢慢坐了下来。      失去屠杀对象的修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浑身浴血,衬着四周地上散落的肢体和内脏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他喘息了一会,眼神中的疯狂之色渐渐退去,变成了茫然。蓦地,他流下两行清泪,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他抱着肩膀原地蹲下,身体不断的颤抖,一阵干呕之后他将脸埋在手里发出闷闷的哭声。      “修?你还好吗?”威廉皱眉虚弱地叫了一声。      修抬起头,用手和袖子将脸上的汗渍和眼泪鼻涕抹去,但手上袖口尽是血污,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威廉笑了一下,向他招手:“你过来。”      修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威廉身边,这才看见他腿上那狰狞的伤口,他睁大了眼睛,眼泪又冒了出来:“你受伤了!”      威廉遥遥头,说道:“我还好,你先蹲下来。”      修顺从地蹲下身子,看着威廉的伤口想碰又不敢碰:“你这伤口,我得给你先包扎一下,现在没有干净的纱布,怎么办……”      “先别管这个了,你感觉怎么样?”威廉边问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帮修擦掉脸上的污渍。      被威廉碰了脸,即便中间还隔着一层手帕,修仍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小声说:“我……我没什么不适感。”      “你刚刚不是干呕,还还哭了?”不知是因为没了力气,还是什么原因,威廉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这样温柔的声音让修后颈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觉得自己舌头都要打结了:“只不过是一点后遗症而已,我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我,你现在情况比较危险……”      威廉摇摇头:“我还撑得住,更严重的伤我也受过。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修说:“我们先换个地方,一会我再告诉你。”      威廉看着四周血腥得仿佛修罗场一般,也明白这里不是个合适的说话的地方,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发现那边有条小溪。”      修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在威廉伤口上方扎紧,做了初步止血,然后扶着威廉站了起来。威廉从怀里摸出一块徽章,挂在了自己树枝上,又在树干上刻了个符号。      “你这是干什么?”修问道。      “这是骑兵队的徽章和通用记号,一会维德他们找过来就知道我们去哪了,也是给他们报平安。”威廉回答。      修扶着威廉往记忆中的小溪边走,一路威廉都在树干上刻了那些记号。      两人走得很慢,走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小溪的影子。再又一次扶着威廉在树干上留下记号之后,修开了口:“我之前说的家族遗传,就是刚刚那样。”      威廉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修停了一会,问道:“你听说过提亚族吗?”      “没有。”      修说:“这是一个被诅咒的民族,他们平时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却有着极其出色的战斗天赋,和异常敏锐的对危险的直觉。越危险越兴奋,一沾血就无法停止杀戮。这个危险的民族,经过帝国的不断剿灭,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了。”      威廉扭头看着修:“难道你是……”      修点点头,又马上摇头:“我们家族,的确是有着提亚血统的最后一条分支,但提亚血统已经在不断的延续中被稀释得非常稀薄了。但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比如力气比较大,还有刚才那样。”      威廉问道:“如果你有提亚血统这件事暴露,你难道不会陷入危险当中吗?为什么要跟过来?”      修笑了:“是啊,但是我怎么能不跟过来呢。只要一想到你会陷入危险,我却躲在安全之处,我就坐立难安。而且我想,过了这么久了,听说过提亚族的人可能也没几个。我原以为我还多少能帮上点忙,但好像也没能做什么。”      “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威廉说:“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可撑不过那么多野兽和魔兽的围攻。”      “是吗……”修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没错,但是下次,我希望你能更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论别人是否听说过提亚族,只要你的异常被别人知晓,身份就有暴露的可能。”      “好……好的!”      “对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们家世代都是医生?”威廉又问道。      “没错,”修点头:“我们家的家训是‘疯狂带来灭亡’,所以我们家只救人而不杀人。”      “这不是很好吗。”      两人又走了好一会终于看见小溪的影子。两人到了水边,修扶着威廉靠着树坐下。      修看了眼清澈的小溪,让威廉拿出了刚刚拿来擦脸的手帕。      看着威廉从怀里掏出手帕,修问道:“你里面的衣服是干净的么?”      “应该是。”威廉说着脱下自己的皮甲,露出贴身的布衣。“你打算用这个替我包扎?”他问道。      修点点头:“没错,先做紧急处理。”      闻言威廉便脱下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布满细碎伤疤的胸膛。      看见威廉赤.裸的胸膛,修先是红了脸,然后又因为那上面的伤痕而心疼的皱眉。他不禁伸出手来想摸那些伤痕,威廉没有阻止他,但他自己却在手伸到一半时猛地收了回来,慌张地低下头去查看威廉的伤口。      威廉低声笑了出来,修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将伤口附近的裤子布料直接撕掉,把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转身用溪水将手帕洗干净,用手帕来清洁伤口。伤口被碰触的疼痛让威廉皱起了眉,但他仍一声不吭,哭出来的那个反而是修。      威廉叹了口气:“你怎么又哭了?”      修用手背把眼泪擦掉,哽咽道:“我……我心里难受,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威廉啼笑皆非道:“我不用你保护。”      “可是,我明明有那个能力。”      “但是你无法控制不是吗?”威廉叹息道:“从我当上骑士那天起,我就做好的随时牺牲的准备。”      他见修仍是默默流泪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当时我差点死掉。从我宣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那一天早晚得来。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独身一人的原因——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如果有谁跟着我,反倒是害了别人。而且,当我心里住进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有了弱点,会变得怕死,我不希望这样。”      听他这么说,修脸色变得惨白,他勉强提起嘴角希望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但却不知道他这样比哭还难看。知道自己深爱的人并不喜欢自己是一回事,听见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威廉默默的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侧脸,看着他帮自己清洁了伤口,正在认真包扎的那双手开始颤抖,直到他帮自己包扎完毕失神地坐在一边发愣,最终叹息一声说道:“但是我刚刚害怕了。”      威廉说:“刚刚我连剑都握不住,剑被撞掉之后,我以为自己会死。我一边庆幸,一边害怕。我害怕自己会死去,因为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而我庆幸,也是因为那些事没有做,还有,我知道你不会有危险。”      修猛地扭头,脸上混杂着惊喜与难以置信。      威廉笑了起来:“但是我并没有死去,我想那些没来得及做的,和没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差不多是时候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有肉(肉渣)……如果连汤都没看到直接拉灯,或者被锁,大家就看文案哦!   原来叠被步骤三君又默默的给我扔了一个地雷吗?!对不起!因为作者太蠢了居然现在才看到!感谢支持!【抱住深吻 31、番外七 出行(十五)   威廉说:“我从没想过,会有对你说出这些话的这天。”      修静静地听着,手因为紧张而紧紧握起,他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威廉灰色的眸子,脸涨得通红,这红色一直从他的脖子蔓延进他紧紧扣着的领口里。      威廉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伤得很重。当巴尔克医生说他也没把握将我抢救过来的时候,我想,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不过还好,我没什么遗憾,我也能够死得像个男子汉——就像我父亲那样——或许我牺牲之后还能得到一枚勋章。不过那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但也许我的战友们能够记住我,当他们看见那枚勋章的时候,会对那些新兵说到我。      “当你走到我的床边,对巴尔克说你有办法的时候,我还在想,你太年轻了,也许只是在逞强。这可不太好,在你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如果没能把病人救活,可能会对你接下来的职业生涯产生不好的影响。但我当时太疼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果我张嘴,可能会马上发出哀叫,没有办法阻止你。可最后结果却出乎我意料,你的医术相当高明,我最终获救了。当我从漫长的昏睡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血液在我的皮肤下流淌,我的四肢可以自由活动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你怎么又哭了?”      威廉笑着伸手将修的眼泪抹去。      修用力摇头:“我想起,你那个样子,我就……我就害怕,感谢光明神。”      “被感谢的不应该是神明,而是你自己。我醒来的那天,你走过来对我说休养中应该注意的事项时,我想,是你救了我命。”      “所以,你真的是把我当做救命恩人?”修说,脸又白了起来,笑容也挂不住了,眼睛里又泛起水雾,眼看就要滴落下来。      威廉叹口气,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面:“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      “什……什么意思?”修问道,将威廉的手抓下来,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太紧张的缘故,一直握着没有松开。      威廉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说:“老实说我一直对你抱有好感,不仅仅是感恩之情,还有别的,更加复杂的感情。你平时的那个样子,我并不讨厌,我甚至觉得很可爱。而我平时走神,也是因为想到你的一些可爱的事情。没错,那天夜里你和维德交谈时我没有睡着,而那时我听见你说出这些话,我心里也很难受。      “但我一直下不了决心,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认为我的工作充满危险性,我喜欢这份工作,并且以此为荣。我没办法像维德那样向你效忠然后脱离骑兵队,如果我向你告白,然后我死去,你受到的伤害可能更大。而且,我之前也没搞清楚,我究竟是真的单纯的喜欢上你,还是因为那天你出现,我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当中,因而产生了对你有好感的错觉。”      “那么,现在你对我说出这些,是想怎么样呢?”修问道,抓着威廉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想怎么样?”威廉又笑了,他今天笑了太多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只是想说,在刚刚,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我才想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理由,因此这种感情才这样纯粹。而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庆幸没有向你告白,但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你已经变成了我的弱点,而且你也会因为我遇险而难过无比,如果不说出来,那么到我死去,这对我们两人都会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威廉说:“我决定现在向你告白,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我当然愿意!”修大声回答,整张脸因为难以置信而扭曲成了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奇怪表情。      威廉挪动了一下身子,示意修再离得近一些。修马上靠近他,就被按住了后脑勺,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威廉的脸离得越来越近,直到感受到威廉的鼻息喷撒在自己脸上。      威廉笑了:“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吗?”      修马上紧紧地闭上眼,接着就感觉到了唇上那偏凉,又柔软的触感。      这是一个缠绵的吻,修紧紧闭着双眼,甚至连回应都忘了给。即使他一动不动,威廉扔沉迷其中,他抚摸着修柔顺的头发,和僵硬的脊背,心中充充盈着喜悦。      他想,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      一吻终了,威廉将自己与修额头相抵,看着修仍是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便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拇指描绘着他五官柔和的轮廓。      在这样近乎温馨的气氛当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修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又不知想到什么,变得纠结起来,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红着脸打破了沉默:“威廉,你……你还疼吗?”      “当然,伤口毕竟这么深……怎么这么问?”      “我,我来帮你止疼。”修说着,就伸手去解威廉的腰带。      威廉一开始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以为身为医生的修真有什么好的止疼方法,甚至配合着微微抬起身子将裤子往下褪了一些。直到修动手扒他内裤,握住他的下.体,他才猜到接下来修准备做的事情。      “你干什么?”威廉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他。      “你,你讨厌我这样吗?”修抬头,嘟着嘴,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加上疼痛让大脑不清醒的的原因,修这样类似小动物的湿漉漉的眼神,瞬间让威廉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见威廉没有说话,修就继续自己的动作——完全出乎威廉意料的,他俯下身子含住了威廉的那个物件。      威廉一惊,想要推开他,但被含入的那种温暖柔软的销魂快感,和脑子里浮现出的修刚刚那样的眼神,让威廉伸出去的手,最终轻轻放在了修上下运动的头顶。      感受着自己的东西在修柔软的口腔里迅速充血膨胀,威廉靠在树上仰头喘息,喉结不断滚动着,赤.裸的胸膛很快就布满了汗珠。老实说,修的技术很差劲,动作非常生涩,但威廉却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爽快过。      但就在即将攀登上顶点的时候,修突然放开了他。      “你……你失血过多,这时候射出来,对,对你身体会产生负担……”修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他的嘴角和下巴上还带着刚刚没来得及咽下去而溢出来的唾液,或许其中还混杂着威廉的液体。威廉看着他嘴唇开合,并不在意他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他的下身依旧挺立着,他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威廉伸出手,摸着修光滑的侧脸,然后将指头伸进了修的口中。      刚刚就是这里,让自己那么销魂么?威廉想,指头在修的口中搅动着。舌头被威廉的指尖纠缠着,修没法合上嘴。他觉得自己口水流出来了,顺着下巴滴了下去。这样的不适感让他的鼻子开始发酸,视线因为眼泪开始模糊。      而威廉看着他因为眼泪和口水而变得一塌糊涂的脸,突然想在上面再加一些什么,于是他便开口要求道:“我想射在你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肉渣啦…… 32、番外七 出行(十六)   法师突然冲出来的时候,骑士正在与一只角兽对峙。听见“撕拉”一声布料破裂的声音之后,骑士眼角余光便督见手背上溅起一抹鲜红的颜色。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法师受伤了。      接收到这个消息,骑士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先做出反应——他急红了双眼,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硬是把角兽推得倒退几步,趁这个空挡,他回身反手将骑士抱在怀里。      来不及查看法师的伤势,骑士用还算完好的斗篷紧紧裹着法师,将纤瘦的法师护在自己怀里,企图用自己的身体的为法师挡住之后可能发生的所有伤害。      他像疯了一样挥着剑,长剑在空气中快速划过发出“嗤嗤”破空声。他的表情狰狞地扭曲着,只要想到此时他曾经宣誓会永远守护的法师正在自己的怀里流血,他的心就疼到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扔掉,宁愿自己从未长过的地步。      骑士就这样死命地挥剑,半晌才渐渐冷静下来发现不寻常的地方——这些兽类,渐渐停止了进攻,除了一些肉食性兽类还在徘徊外,一些食草性兽类已经开始渐渐散去了。      骑士惊疑地停止了攻击的动作,他喘着气,警惕地带着法师从一个因为有兽类退散而产生的空缺离开,见只有几只好奇心旺盛的小型兽类跟上来,他的心才放下了一点。      但骑士的大部分心思还因为法师而吊着,他放在法师腰间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他颤声问:“埃尔维斯……你,你感觉怎么样?”      因为听见骑士一口喊破自己的身份,法师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慢慢放松下来,虚弱的声音从骑士的颈间传来:“很疼,但没有伤的很重……你怎么认出我的?”      “因为我深爱着你啊,自然能察觉到你一些习惯性的动作。”骑士说着将法师从自己的怀里拉开一点距离,扶着他在一边的树下坐好,才揭开他的斗篷,查看他的伤口。的确如法师自己所说,伤的并不深,只是比擦破皮稍微严重一点点而已,出血也不多。      这也足够骑士心疼的了,他从怀里拿出出发前分到的修调配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法师的伤口上。      对于骑士的回答法师仅仅是哼了一声作为回答,然后就靠着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直到骑士上完药,才眯起眼睛小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那个魔纹吗……哼,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骑士没有听清法师的话,他紧紧拥抱住法师,不住地亲吻着法师的侧脸:“天呐,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冲出来,我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你受到的伤害,会在我的心上以百倍的疼回来,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了,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你受到一点点伤。”      法师在骑士抱住他的时候,也伸手回抱住骑士,但听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不要说这样的蠢话,比起你丢掉性命,当然是我仅仅受一点轻伤更加划算。而且,”法师停顿了一下:“我当然也不希望你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否则我刚刚也不会冲出来。”      “哦,是的,我真是个蠢货,居然没想到你会为我担心。埃尔维斯,我爱你……我不想再浪费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了。”骑士说着,就要去亲吻法师的嘴唇,却被法师推开了:“你看着我这张脸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当然不了,亲爱的,我知道是你啊……”骑士握住法师的手放在嘴边亲吻,非常简单的动作却让法师觉得无比煽情。      但法师仍旧觉得别扭,干脆边对自己挥动法杖边念了句咒语。不过眨眼间,他又变回了那副骑士所熟悉的高傲美丽的模样,连眼镜也一并显现了出来。      这几乎是在配合骑士刚刚想要做的事情,骑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小心地捧住法师的脸,然后热烈地吻了上去。法师没有抗拒,也马上伸手抱住骑士的肩膀。      唇舌纠缠之间,骑士取下了法师的眼镜,随后细密而湿润的亲吻落在了法师脸上的每个部分。这让法师想起了某种大型犬,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这也是骑士的可爱之处,于是他闭上眼任由骑士亲吻。      法师袍和里面的衬衣在刚刚已经被魔兽撕裂了,只要打开斗篷,就能直接碰触法师赤.裸的胸膛。骑士的动作很急切,却也很小心。斗篷被打开,垫在地上,法师被轻轻放了上去。      即使隔着厚厚的斗篷,仍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地面和从地上传来的冰冷,已经是十二月了,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上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法师颤抖着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骑士刚刚脱下外面的皮甲,就看见法师冷得整个人缩了起来,不禁有些懊恼——居然没考虑到法师不像自己那样因为经常锻炼身体,所以并不耐寒。      他俯下身,在法师的锁骨上吸出一枚红印,然后将它掩盖在了斗篷之中。一路往下,很快法师就又被包裹起来,这的确让法师好过了许多,但以往那些总是被重点照顾的部位被骑士忽略了个彻底,法师刚在斗篷之中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就马上睁大眼睛发出了小声的惊呼——骑士一路往下已经亲吻到了法师腹部的伤口上,他没有避开它,而是沿着这条浅浅伤口的外沿轻轻地舔着。      法师躺在地上,呼吸随着骑士的动作而变得粗重,他看着头顶树木的轮廓,明亮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他能听见树林里野兽跑过发出的细微声音。他闭上眼,感受着骑士的动作。他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非常清楚,他一点也不抗拒,即使这里是野外。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他和骑士一样,不想浪费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他渴望亲吻拥抱,和一切能直观表达爱情的行为。      冬天的土地被冻得硬邦邦,躺在这上面并不舒服,但他还是变得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正在被同类舔舐伤口的受伤的野兽。      骑士心疼地在法师的伤口附近流连了一会便继续往下,他随着亲吻的动作将法师的裤子慢慢褪下,而他的耐心的动作却让法师无比难耐。      法师抬起腿,用大腿内侧磨了磨骑士的侧脸。      一切以法师的需求为优先,骑士重重地在法师柔软体毛的上方亲吻了一下,然后将法师已经抬头的物件拿了出来,放进口中。      法师舒服地叹息一声,将头扭到一边,随着骑士的动作摇摆着腰部。      骑士的动作相当纯熟,法师很快就只能软着身子发出甜腻的喘息。顶端的小孔潺潺地分泌着液体,骑士便沾着这爱丶液和自己的口水,按上了法师身后,自己曾经到访过多次的小口。      随着骑士细致的开拓和吞吐,法师很快就发出一声煽情的鼻音泄了出来。骑士将那一口精华咽下,安抚似的亲吻法师的大腿内侧,手指的动作变得更加轻缓。      直到法师再度情动,骑士才将法师的腿抬起,架在自己肩上,慢慢将自己钉入法师的身体。      法师努力放松着接纳了骑士,直到骑士的分丶身尽数没入,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骑士耐心地等着法师适应他,手支在法师的耳侧,俯下身子用嘴唇描绘着法师的轮廓。法师亲昵地用面颊蹭着他的唇,然后在骑士耳边小声说:“可以了。”      骑士小幅度地动了起来,法师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听见骑士在自己耳边不住地重复:“我爱你。”他笑了起来,重新闭起眼,身体随着骑士的动作而晃动,柔软的身体被折叠了起来。也许一会结束了之后会腰疼,法师想道,但他不在意。比这更重要的是,他扭过头在骑士耳边小声回复道:“我也爱你。”      这一场性事并不激烈,仅仅一回合便结束了。比起情丶欲,令两人满足的更多的是确认对方存在的安心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墨颜子君扔的雷~~   好不容易野外,感觉没有写出它的精髓,但是算了……   经过了“战友可能还在危险之中,骑士你抱着法师就OOXX这样好吗?!”和“大冬天的,野战好冷啊,到底要不要来一发啊”的纠结之后,还是写出了这种东西_(:з」∠)_总之凑合着看吧。   以及,因为森林是常绿阔叶针叶林,所以大冬天还有树叶,请放心!不是BUG!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但是我也是有好好做设定的(o′?`) 33、番外七 出行(十七)   情|事过后法师靠在骑士怀里,用法术抹去了身上黏腻的液体。好在骑士并没有射在里面,所以清洁起来并不困难。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他更想洗个澡。      骑士抚摸着他的后背,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突然法师神色一变,就要站起来,却被骑士搂住了,于是他问道:“你难道不担心威廉他们吗?”      “不担心。”骑士想也不想地说道,看到法师古怪的神色,才挠挠头解释道:“你还记得刚刚我们遇见的那些兽类尸体吗?”      “当然,相当残忍。”法师评价道:“我没想到威廉手法居然这么……粗暴。”      “不,那不是威廉做的。”骑士说。      “什么?”      骑士说:“我和威廉共事很多年,他的攻击手法我当然知道。而且用兵器,是没办法造成这样的伤口的。”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更加危险的魔兽,但我们后来遇到的那些兽类让我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些兽类不管是数量还是种类都很多,这说明并不存在某种足以破坏兽类生态平衡的强大兽类存在。所以造成那种伤害的,应该是修。”      “那可真是出人意料。”法师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地说。      “谁知到,”骑士耸耸肩:“也许他是个召唤师之类的?”      “不可能,他一顶点施法天赋也没有。”      “但无论如何威廉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助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而且现在兽类也自行退去,所以我才说我不担心他们。”      法师又问:“难道……你不怕修有什么古怪吗?”      骑士说:“威廉能把他带上,说明很信任他。而且这两年,他们走的很近,如果修想要害威廉或是谋求什么,威廉不会看不出来。”      “那就好。”法师说。      “不过这片森林还真是古怪,我从没听说来这里的人会受到这样的攻击。”骑士皱着眉思索道:“你说你以前来过这里,那时候也是这样吗?”      法师摇头,说:“当时是特拉斐尔带我和其他学徒过来,摘这种花仅仅是让我们认识它的属性而已。当时我的确没有感觉到之前那股邪恶的气息,但月光似乎也是非常明亮的。”      “难道真的是这个月光?”骑士抬头看着那轮硕大的明月,喃喃说道:“但为什么那些兽类会自行退去呢?”      “不是那个月光,虽然它有邪恶的气息,但在那些兽类攻击我们,和散去之后它的波动并没有发生改变。我想,我现在之所以能感应到它是因为我也学习了邪恶法术的原因。我想,引起兽群狂暴是因为法师袍上的魔纹。”法师说。      骑士虽然对于魔纹什么的并不了解,但也足够他明白法师话里所透露出的信息了:“你是说,我们遇险是人为因素?”      法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说完便抓起法杖,对着两人面前的一棵树念了句咒语,骑士抬头,就看见那棵树就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迅速枯萎了下去。      “你还能够使用黑魔法?”邪恶的法术让骑士倒吸一口冷气,他扭头看着法师的眼睛,问道:“那刚刚你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呢?”      “别那样看着我,”法师面无表情地扭过头,错开与骑士对望的视线说:“我刚刚如果能用自然早就用了。”      “那你现在又能用了……难道说刚刚不能用黑魔法也是因为法师袍上的魔纹吗?”      法师点头:“你猜的没错。我现在才弄明白,原来它不是简单的遮盖我自身的魔法波动,而是类似于封印一样的存在。”      “封印?光明神殿?”骑士不解。      “不是,”法师难得耐心地解释:“仅仅是封印一个频段内的魔法,也不是净化,只要我脱掉法袍就可以解除封印,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魔法构架。”      “什么?”骑士不禁提高了音量:“你是说这不是你自己画的魔纹吗?”      “当然不是,是墨菲给我的。”法师冷笑着说:“那个狡猾可恶又狠毒的家伙。”      骑士一下子站了起来,看起来相当气愤,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说他是故意要害我们遇险?”      “这倒不是。”法师破天荒地替墨菲开脱道:“这魔纹虽然还有很多我不明白的地方,但我可以确定它并没有使兽类狂暴的功效。这里的月光散发出有邪恶气息的法术,而魔纹有封印魔法的作用,我猜是因为魔纹可以封印的魔法波段与月光的魔法波段的某一部分重叠。因此魔纹的存在就破坏了这里的平衡,所以那些兽类才会发狂。”      法师解释了一大通,骑士被绕晕了并没有听懂,但他牢牢把握住了一个关键词:“总之还是因为这个魔纹。”      “没错。”      “真是可恶。”骑士咒骂了一句。      “的确,你能一眼看穿他的本性我相当欣慰。”法师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将已经破掉的法师袍扔在一边,拢了拢同样破了个大口子的衬衣,裹紧斗篷对骑士说:“我们走吧。”      骑士伸手将法师拉了起来,法师踉跄一步没有站稳,骑士连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难道是伤口又疼了?”      “不……”法师神色尴尬,骑士也马上反应过来,讨好似地笑着帮法师揉了揉腰部。      法师瞪了他一眼,舒展着四肢,直到感觉没什么不适之后才拍开骑士还放在他腰间的手,向树林深处走去。      骑士跟在他身后,担忧地看着他扶着腰略显迟缓的动作,想问又不敢问。这时候倒是法师关心威廉他们比骑士这个前战友更多一些了。      想要找威廉他们的位置很容易,只要顺着被撕碎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迹往里走就可以。法师将自己又变回了莱尔那副普通相貌,他掩着鼻子皱着眉,扭头对身边的骑士说:“这个场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看见骑士惊疑的神情,他补充道:“在某本典籍里看过这样的记载。”      “是讲什么的呢?”骑士问道。      法师侧着脑袋想了一会,摇摇头:“记不得了,很久以前在特拉斐尔那里看的,当时只是看着有趣而已,没有好好记。只是这个场景多少能勾起一点我的回忆罢了。”      两人走了一会只见沿途的尸体越来越多,骑士说:“我们快到了。”见法师露出不解的神色,便解释道:“死亡的兽类越来越多,是因为威廉和修往里去的速度慢了下来。而这则说明他们已经战斗了有一会了,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快速突围,所以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希望你的猜测没错。”法师说。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那条血腥之路的尽头,法师环顾周围一圈,这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里哪有那两人的影子。正在他疑惑时,骑士突然快步往一处走去。      法师连忙跟上,就看见骑士从树上取下一块徽章。      “这是什么?”法师问。      “这是骑兵队的徽章,是威廉的。他应该还留了什么别的信号……”骑士边回答边在树枝上找着威廉可能留下的标记,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箭头和一个由几道波浪线组成的符号。      骑士说:“果然他们没事,他和修一起去找水源了。”      “很好,我想我们也正需要水。”法师说。      两人沿着标记所指向的方向前进,一路上都能找到威廉留下的信号,同时也能看见地上淡淡的血迹。      骑士不确定这到底是威廉的血,还是修的,又或者是他们沾上的兽类的血。这时候骑士终于开始担心他们两人的状况,便和法师一起加快了步伐。      走了一会,两人就听见水流声和人的低语声。      法师对骑士点点头,骑士便放开了他的手,向发声处跑去。      很快,骑士就看见了一条细细的小溪,和威廉从树后露出的半边肩膀。他能看出威廉j□j着上身,难道他真的受伤了?骑士惊疑地想,于是他边跑边直接开口喊道:“威廉!你……”后半句消失在他的喉咙里,因为他终于跑到了威廉身边,看清了威廉,应该说威廉和修两人现在的模样。      威廉j□j着上身,靠在树上,舒展着两条长腿。一边大腿被包扎起来,隐约可见布条下面的血迹。但这并不是重点,令骑士消声的是,此时修正靠在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j□j的肩窝里,似乎正因为被人撞破而害羞。而威廉的手,一只牢牢地圈着修的肩膀让他无法起身,另一只却消失在修衬衣的下摆里。      一眼就看得出两人正在做什么,骑士尴尬地笑笑:“你们继续,我先回避……”      而威廉则坦然与他对望:“不用了。”说完他就放开了修的肩膀。      修马上站了起来,他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脸颊两边半长的头发贴在脸上,还在向下滴水。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来了?”      骑士为了不让他更加尴尬,便努力做出一副随意的模样说:“恩,埃……莱尔也来了,在后面,马上就到。”然后又突然问了一句:“你头发怎么湿了?”      “诶?”修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嘴巴开开合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倒是威廉坐在地上接口:“洗了个脸而已,很奇怪吗?”      “不,没事。”骑士讪讪地说,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      这时法师也走了过来,冷淡的目光扫过威廉和修之后说道:“很好,人齐了,可以回去了。”      修扶着威廉站了起来,骑士便上前去帮忙将威廉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威廉眉头皱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将另一只胳膊从修的肩膀上放了下来。      修却伸手抓住了威廉的胳膊,对骑士说:“我一个人就可以,别看我这样,力气还是不小的。”      他这么一说,骑士马上想起了那些被撕碎的兽类,便神色古怪地放了手。      四人往来路慢慢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法师突然开口:“啊,糟了。”      “怎么了?”骑士连忙问道。      法师扭头看着身后的三人:“你们,谁还记得珐萝花的特性?”      “啊!”修也发出一声小声的惊呼:“必须要摘下来一小时内服用!”      “没错。”法师点头:“现在距离摘下来已经不止一小时了。”      “那可怎么办?”修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情:“我们刚刚好不容易才摘到……”      “没关系,我和莱尔去再摘一次就可以,刚才的危险不会再出现了。”骑士说。      威廉沉着脸问道:“你确定?”      “没错,莱尔已经全部解决了。”骑士回答。      “不愧是法师,原来刚刚是您解除危机的吗?”修感激地看向法师。      法师轻晃着法杖的手一顿,皱着眉看了骑士一眼,才说:“并不什么大事。”      “那么,维德和莱尔去摘花,修和我先回去。”威廉下了指令。      来时边走边战前行艰难,回去却很容易。骑士和法师很快就到了那片长满花的崖壁旁,修和威廉中途就已经先改变了方向,和他们两人分开了。      法师站在崖下念咒,小心地只採了几朵花,没再像之前那样急匆匆地扒下一大片地皮。施法完毕,他扭头对骑士说:“走吧。”      作为回应,骑士亲了亲他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番外,终于快写完了……真是超级长啊! 34、番外七 出行(十八)   两人回到众人处时,修正在帮威廉重新包扎伤口,威廉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脸上竟带着点笑。希尔紧抿着嘴唇,一脸不忿地站在一边,而尼克则是满脸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模样。      神态各异的四人听见骑士和法师往这边走的响动,不约而同地扭头向他俩看来。见状,法师便向修身边走去,对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拿到了花。      修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处理好威廉的伤口后马上抬头对身边的法师说:“现在请您和我一起过来吧。”      见法师和修一起进了马车,骑士知道这是要开始为雷尔夫治疗了。      “你们……”骑士对威廉和修的关系好奇得抓心挠肺,但又觉得直接问不太好,开了个头就讲不下去了。      倒是威廉非常大方地说:“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了?”      “你们是怎么……”      “一直互有好感,时机成熟就在一起了。”      这时候希尔发出一声非常响的牙齿摩擦的声音,威廉冷淡地往那边一瞥,尼克马上上前去把希尔嘴巴捂住拖到一边去了。      骑士回忆起前段时间和修夜聊时修说过的话,便问道:“他不是说你有心上人?”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那个人是你。”      威廉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对了,”骑士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刚刚在森林里看见的,那些兽类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么问,威廉的嘴角马上放了下去,脸上也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阴霾。他说:“没什么,是一只比较凶猛的魔兽造成的。”      “但是,这森林里不是没有那样危险的魔兽吗?”      “有的。”威廉抬头,看着骑士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有的。”      骑士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如果威廉要帮修隐瞒,那他再追问也没有用。再说,谁没点需要隐瞒的事情呢,他看着马车想。      因为之前药已经被调配的差不多,只要配着珐萝花一起喝下去就行了,所以法师和修进去没多久就完成了任务。      修扶着雷尔夫从马车里出来,这位躺了很久的前骑士长激动地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道谢、拥抱。法师没有推辞,也和他抱了一下,分开后法师的表情相当微妙。      “我从没设想过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法师把骑士拉到一边小声对骑士说。      而骑士则是面无表情地帮法师整理衣服,没有接话。法师被人抱了,他很是有些吃味,即使那个人是他非常尊敬的前辈。      回程时候变成了雷尔夫骑马,威廉在车里养伤,修和法师依然坐在马车。回程的速度和来时差不多,但法师却觉得难熬了不少——修和威廉终于能一整天腻在一起了,再加上两人刚刚把话说开,马车中满是甜到让人恶心的气氛。      法师脑门青筋直跳,还好带着备用的画着魔纹的法袍,不然他这次仅凭自己的意志力可能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会对两人使用黑魔法了。      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想在马车里当插入情侣中的第三人,法师不得不再次对自己使用了静音法术。把研究防晕马的魔法提上日程好了——法师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想。      最终,法师在来时与众人会和的波多瓦镇与众人分别了,骑士以自己要回法师塔,不进城这样的借口也与众人告别。      临别时雷尔夫拍着骑士的肩膀大笑着说:“原来你和埃尔维斯已经同居这么久了,真有你的。”      “我记得您好像一直很排斥他。”骑士笑着说。      “哎,他来这里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他从没做过坏事。但是当时我身上毕竟有着保护全城百姓安全的责任,所以不得不将自己摆在和他对立的立场上。”雷尔夫摆摆手说:“我本人并不讨厌他,你和他在一起,我还是很放心的。”      “谢谢您。”骑士说,他从眼角余光看见法师装作无意地,将脸扭到了一边。      法师来时用的马车还留在旅馆里,骑士就驾着它和法师回到了法师塔。      回到塔里,法师长出一口气,马上将自己变回原来的模样,将斗篷解下来挂好,把法师袍脱下来揉一揉扔到一边,然后往卧室走去。      骑士跟在他身后,他明白这世界上最让法师觉得自在的地方,大概只有他自己的法师塔了。      一进卧室,骑士马上从身后抱住了法师:“埃尔维斯……”他小声叫着法师的名字,将嘴巴印在法师的脑袋上,深深吸着法师发间淡淡的香气。      “你放开,我想先洗个澡。”法师伸手推他。      骑士并没有马上放开他,他低声说:“亲爱的,我一直想说,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这太令我感动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当,当然是因为你太蠢了!如果你不小心把我身份泄露出去怎么办?”法师绷紧了身子大声说。      然而,骑士抚摸着法师侧脸的手指却感受到了温度的上升,于是他低低笑了出来:“亲爱的,我爱你,这句话穷尽我一生也说不完,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不能把我的心意完全传达到你这里。”他说着,将手放在法师的胸膛上,隔着衬衣和皮肤,感受着法师心脏的跳动节奏。      “但是,”骑士亲吻着法师的头发,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但热气却喷洒在法师的耳边,将法师的耳尖烧得发烫。他用自己温热的嘴唇,贴上了法师的耳背,隔着耳廓,骑士的声音贴着颅骨传进了法师的大脑里:“我不得不承认,你一直以来说的都没错,我真是个笨蛋,这种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埃尔维斯,我爱你,我知道你非常明白。而我同样知道,你也爱我。”      骑士带着纵容的微笑,看着法师听见他的话猛地一下子转过身。但法师并没有像骑士想象的那样带着羞窘的表情说着口是心非的否定的话——虽然这样的法师非常可爱,但比这更可爱的是,法师红着脸说:“我当然爱你!”      “不过,我还是想先洗个澡。”      ※※※      法师一进书房,就看见传送仪里飘着好几封信。他走过去取出来,大部分是他出发前曾寄信去求助的前同窗,他们寄信来解释自己没有及时回信的原因,不外乎是没有及时注意到传送仪的来信,或是有事出门关闭了传送仪。最后都在结尾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对法师能记得他们的欣慰。      法师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让他最在意的是墨菲寄来的信。      这封看落款时间,正好是他出发的第二天寄过来的。信里提到了这个魔纹的副作用——会封印某一频率内的魔法波动,并且影响施法者施法。但让法师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最后一句话——      “抱歉,大概信寄出的有些晚。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会很快发现这个问题,并解决他的。——你忠实的,墨菲·诺尔伯。”      这毫无诚意的道歉让法师直接把这封信变成了一堆粉末。      骑士带着甜点推门进来,就看见法师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手中的法杖在地上一下一下用力顿着。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骑士问。      “你回来了?”法师停下了动作,皱眉扭头看他:“我没什么事。”      骑士点头,他自动把法师在书房遇到的一切烦恼归类到研究出问题上面去。      这已经是回到法师塔的第二天了,骑士早上趁着法师还在睡觉先进城去,买了一些食材,顺便拜访了受伤的威廉。      骑士将点心放在书桌旁的小圆桌上,说:“修现在住进了威廉家照顾威廉,他已经决定在城里定居了。”      法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骑士靠在书桌旁,安静地低头看着不出声的法师。法师金色的长发在阳光里熠熠生辉,骑士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      手指顺着发丝往下,轻轻将它们向两边分开。看着手下白皙的肌肤上点点红痕,骑士的笑容愈发温柔。      “你是我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终于完了!!真是好长呀!可喜可贺!!我也终于看见这篇文章完结的影子了! 35、番外八 关于法师的晕马体质   骑士和法师一起生活有些年头了,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的性生活一直很和谐,两人对此都很满意。但有一件事,令骑士非常在意——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除了j□j法师比较排斥之外什么花样都试过,但惟独没有试过骑乘位。      骑士仔细思考了很久,觉得骑乘位也算是比较正常的一种体位,法师应该不会排斥,所以他觉得该找时间试试了。一想到法师在他身上上下驰骋情难自禁,身体因为情动而泛出淡粉色的模样,他就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这天晚上,经过了漫长而细致的前戏,把法师挑拨的情丶欲高涨兴致正浓之时,骑士提出了骑乘要求。      法师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最终摇了摇头:“你要做就赶快做!”      “我们试一次好不好……”骑士边咬法师的耳垂边小声恳求着,手在他的胸口流连,下.体不断在法师大腿根部磨蹭。      “不……你,你快进来……”法师喘息着,脑袋难耐地向后仰去。      被法师这样请求,骑士差点脑袋一热就直接冲了进去。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继续边挑逗法师边说出自己的请求。      可怜的法师被他折磨得几乎哭出来,身子就像是在云端空落落的没有着力点,快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却怎么都达不到那个能令人爽快的顶点。      最终法师还是磨不过骑士,点着头小声哭了出来。      骑士亲吻掉法师的泪水,虽然心疼,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躺在床上,看着法师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扶着法师的腰,看着他缓缓的将自己坐进他温暖紧致的身体里。      法师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冷,身体就和骑士想象的那样泛着瑰丽的粉色,不,现实比想象中要更加香艳。      骑士激动的动了下腰,扶在法师腰间的手稍稍用力,催促法师自己动。      法师发出小声的呻丶吟,手撑在骑士的胸膛上,理智早已经消失殆尽,身体本能的运动着寻找那令人沉醉不已的快感。      法师的动作由快到慢,幅度也渐渐大了起来,两人渐入佳境。      但就在骑士享受不已的时候,法师突然停了动作,一下子趴在他的胸口。      骑士以为法师先到了,他轻轻抚摸法师光裸的脊背,还硬挺在法师身体里的那部分慢慢的做着小幅度的运动,来纾解自身没发泄,甚至没爽快多久的欲望。      但同时,骑士又非常疑惑——这也太快了点。      就在这时,法师突然动了,身子向旁边一侧,就从骑士身上滚了下去,骑士的那部分自然也从他的后面滑了出来。      骑士低头,这才发现身上没有法师发泄出来的液体。      “你怎么了?”骑士再度贴了上去,手向法师下身摸去。      “恶心……”法师拍开了骑士的手。      这样的回答让骑士心都要碎了,他张着嘴,带着沮丧的表情光溜溜的坐在床上,下身都有些疲软,场面说不出的滑稽。      “想吐……”法师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      骑士终于明白法师是生理上的恶心,马上顾不上伤心了,赶紧起床去给法师倒水。      法师喝了点温水之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此时两人都没兴致了。法师看起来不高兴极了,他臭着脸把骑士踹到一边:“你快去帮我放水,我要洗澡。”      骑士便乖乖听话进了浴室。      看着热腾腾的水哗啦啦的流进浴缸,骑士纳闷又伤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一晚法师都没让骑士碰他,骑士睡不着,看着身边已经睡熟了并且卷走了大半被子的法师,他趁机偷偷靠近。即使把法师抱紧怀里,骑士还是憋屈不已——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直到第二天骑士骑马出门,才想到一个非常接近,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难道是法师晕马,连骑乘位都晕?      不论骑士多么纠结这个问题,他都没机会找到正确答案了。因为从此之后,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个被禁止的体位。      但无论如何,生活仍是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的继续,仍然是一个可喜可贺的结局,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断更两天_(:з」∠)_先放一个小小恶搞脑洞出来补偿一下,明天我会码字一整天的!么么哒!   不知道这种尺度会不会被锁,好紧张。 ——番外·待更—— 番外九 关于威廉和修   威廉家里相当整洁,家具物品摆放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太过整洁,反而少了一点人气。      修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客房里,好奇地四处看。一想到自己即将和威廉一起生活在这间房子里,他就脸上发烫双腿发软。      最先提出两人同居的是威廉。那天回城,众人把威廉送回家,他就以受伤需要照看的理由留下了修。原本希尔自告奋勇要留下来,但最后硬是被尼克拽走了。      “你不用太拘谨。”威廉对僵硬地坐在床边的修说,语气也放得柔和了一些:“你可以随意走动,但我平时只有睡觉才回来,所以家里也没有什么食物和茶饮,不能招待你了。”      “没,没事!”修连忙摇头:“我在这里坐着就很好,不,不需要什么招待。”说到最后他的脸几乎要贴在胸口。      威廉低声笑了起来,他看着修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白皙脖子问道:“你还借住在巴尔克医生那里吗?”      “啊,是的。”修腼腆地笑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说:“因为我原本没想过在这里定居,不过在别人家借住一年也的确是有些太厚颜了。”      “那你现在想要在这里定居了吗?”威廉问。      “啊……是……是的,我正打算最近去找房子。”修又低下头去,小声回答。      “不如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威廉平静地说,一点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你你你你你是说!搬过来!?”修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弹了起来。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修几乎被他搞懵了,不禁双手捧脸呆呆地看着他——幸福来的太多太突然,他一时太过震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这不太好吧……”      威廉将手握拳放在嘴边笑了几声,说:“我看你平时那样缠着我,我以为你不会拒绝。”      “这,这不一样。”修辩解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看着修红着脸说不出话,威廉好心地不再逗他,而是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行了,别犹豫了。我受伤了,你就当过来照顾我怎么样?”      老实说,修原本也不想拒绝,所以当威廉帮他找到理由之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那就这样吧。”      谁知威廉您又丢下来一个大炸弹:“唔,我客房没收拾过,你搬过来直接和我一起睡我的卧室就行了。”      最后在修的坚持下,他还是搬进了客房——开玩笑,和男神同床共枕,每天睡前最后一眼和起床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心上人完美的脸庞,他的心脏怎么受得了。      客房就像是威廉自己说的那样,没有被收拾过,床上搭着布,到处都是灰。平时威廉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回家,能把客厅和卧室打扫干净就不错了,客房什么的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修自己动手将房间收拾了一番,看着整洁的房间心里也生出一股甜蜜——从此,就真的和心上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了。简直像新婚夫妻一样,修双手捧脸心里开始冒粉红泡泡。      他并没有独自陶醉多久,他还记得自己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受伤的威廉。提起装着工具和药物的手提箱,他深吸一口气往威廉的房间走去。      威廉的房间没有上锁,他进去时威廉正坐在床上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向他。      “我来替你换药。”修红着脸笑着说。      威廉将书放下点了点头,修走到床边,开始拆绑在威廉腿上的绷带。      清洗伤口,然后换药。简单的步骤修却做的相当认真,他做事认真的态度也正是令威廉非常欣赏的一点。      每次看见他露出这样专注的表情,威廉都想要将抚摸他光滑的侧脸,用手指描绘他柔和的轮廓。      而威廉这次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的手指一路从修的眉心抚摸到下巴,然后用拇指在那双柔软、温热、形状姣好的唇上细细摩挲。      修被他弄得红了脸,不过他的脸似乎从提着行李走进威廉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白下来过。他因为威廉暧昧的动作而口干舌燥脑子发紧,他尽量用平稳的动作将绷带重新包扎好,然而他努力保持的平静马上就被威廉的下一句话打碎了。      威廉说:“那次,在野外……”      修的脑子里“腾”地一声炸开了,想起那次他的主动,他就觉得自己头骨里的一切,血液、脑浆、或是其他什么液体统统都沸腾了起来。他以为威廉会问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做,还能为什么呢,他喜欢威廉,原本以为无望的苦恋突然之间有了好结果,威廉不仅说了那些甜言蜜语,还主动吻了他,所以他脑子一热马上就做了那种事——听那些骑兵说,男人好像都喜欢这一套。      他没有经验,而他对于一切他不清楚的知识都抱着虚心采纳的意见,所以为威廉做那样的事情,就成了那种情形下他的第一反应。事后想起来,还是令他羞窘不已——他虽然喜欢威廉,但真有进展了还是相当羞涩的。      但威廉没有这么问他,威廉问的是:“那件事,你能再做一次吗?”      “我喜欢你那时候的样子。”威廉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令修感到无比羞赧的话。      修觉得自己快要被威廉的话点燃了,他看着威廉的眼睛,很想问他是喜欢他做那件事时候的模样,还是时候威廉射在他脸上的样子。      但修问不出口,他沉醉在威廉灰色的眼睛里无法拒绝,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似的失神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威廉揉了揉他脑袋上的头发。      修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忍不住地颤抖,之前为了换药,威廉的长裤已经被脱了下来。他用手指勾着威廉内裤的边缘,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往下拉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怎么也做不了。      “怎么了?”威廉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威廉那双比起他来要粗糙许多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背。然后,修的手就被握住了,他被威廉牵引着,慢慢褪下了那一块小小的布料。      威廉的那东西还蛰伏在腿间,然而修却无比清楚的记得它醒来时的模样、温度和味道。      修迟迟没有低下头去,威廉并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反复摸着他的头发和脖子,解开了修衬衣的前两颗扣子。然后修就看见,那个东西有了抬头的趋势。      直到耳垂都快被搓红了,修才慢慢俯下身去,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用口腔包裹住了威廉半挺立中的昂扬。      几乎是被包裹住的一瞬间,那东西在修的口中迅速充血胀大。威廉满足地叹息一声,捏了捏修的后颈,说:“乖孩子。”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威廉的喘息声,修吞咽的声音和啧啧水声。感受着修口腔的湿滑和柔软,威廉将手放在修的头顶,不时牵引着修的动作,从他的角度看去,的确是一道令人痴迷的风景。      直到修已经露出辛苦的表情,威廉才觉得自己差不多快到了。      “吸一下前端。”威廉喘息着说。      修听话地照做,然后就被按住了头顶。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带着腥气的热流冲进了口腔。      第一次尝到男人的这东西,修完全愣住了,上一次威廉提出射在他脸上,之后马上就被洗掉。而这一口,他不知该怎么办,味道并不好,但直接吐掉是不是太失礼了?他有些迟疑,便含在嘴里可怜兮兮地望着威廉。      修湿润的嘴角还沾着浓稠的白色液体,脸色潮红眼角也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发红,还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在威廉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听见自己说:“吞下去。”      话一出口威廉便觉得不太妥当,但看见眼前的青年因为这句话而睁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就觉得心情前所未有地好过——真想,再对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于是,在修红着眼睛将威廉的那口精华吞下去之后,威廉便起身亲了亲他的眼角。在连修的衣服还没脱掉,甚至还没询问是否要继续的情况下,便在他的耳边直接低声问:“我行动不方便,你坐上来?”      修这次是真的快哭了,他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威廉的嘴唇贴着他的脸一直滑倒他的脖子上,将扣子又解开了两颗,露出他玲珑的锁骨。      “还是说,你想直接离开?”威廉边吮吸着脖子与肩膀相连的那道圆润的曲线边含糊地问,他专心地留下用于标记自己曾经到访的痕迹,反而看起来并不很关心答案,或者说对于那个答案他相当笃定。      “我,我……”修的声音染上了颤抖的语调,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威廉这时候的声音简直性感极了,惹得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却没有一个发出拒绝的指令,于是他用打着颤的声音回答道:“好,好的……”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修来说都像是做梦一样。他先是在浴室里做了细致的清洁,然后从自己的手提箱里找到代替润滑剂的药膏。      为自己做扩张的时候威廉就靠在床头,用眼神看着他的所有动作,却没有来帮忙。      此时他的下身已经完全赤.裸,衬衣却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威廉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因为紧张,后|穴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为他的扩张工作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最终威廉还是伸出了手,却是伸向他的扣子——慢慢地,一颗一颗地将它们解开,捏上了他胸口那嫩红的一点,然后问:“你感觉怎么样?”      修今年刚过二十岁,还是个可以用男孩来称呼的年纪。此前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类似的经验,威廉那几乎有实质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时,便已经令他前端挺立不住分泌出暧昧的液体。当威廉的手抚摸上他胸膛时他几乎忍不住要发出呻|吟,而威廉此时的这个问题,几乎令他羞耻得要马上射出来。      修遥遥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因为脑袋的晃动黏上了他的脸。威廉伸手将那几缕发丝捻了下来,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看着修通红的双眼,威廉的心情相当愉快,但他脸上仍是不露声色:“说实话。”      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乖。”威廉摸摸他的脸,笑了一下。      修拓张的速度很慢,威廉并不催促也不忙帮,他看起来相当游刃有余,不住地抚摸修瘦长的腰线,感受着手下这具年轻身体细微的颤抖,有时还捏一捏修前端和它主人一样可怜兮兮的小东西。      修被逗弄得发出阵阵尖细的喘息,每当他想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声时,威廉都会用拇指摸着他的牙床,制止他的行为。      “叫出来,我喜欢听。” 威廉说。      修看着威廉,害怕咬到他而不敢闭上嘴,唾液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威廉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专心地挑逗着他的舌头。      当第三根手指在里面活动也并不那么生涩之后,修觉得差不多了。他用膝盖向前移动了一点,一手扶着威廉挺立的那一根,一手撑着威廉的胸膛。他慢慢地沉下腰,感受着那楔形的尖端缓缓破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侵入,最终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威廉放开攥着他的胳膊的手,轻柔地拂去他的眼泪,温柔地又叫了一遍:“修,乖孩子。”      等习惯了一些,修撑着威廉的胸膛开始艰难地动了起来。威廉扶着他的腰,用有力的胳膊指挥着他的动作。      “再快一点。”威廉说。      “不,不行。”修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原本以为自己坐上来起码可以顺着自己的感受动作,大概会好受一些。谁知到威廉不仅能自己动着腰做着撞击的动作,还犯规地箍着他,让他的起伏也不受自己控制。      作为医生,他知道即使是男性,身体里也有一点能通过这样的撞击和摩擦来感受快感。但当这种感觉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反而无所适从——太过激烈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去,拉扯着他的大脑和理智,再加上威廉看着他越来越露骨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挤了出去,另一部分又强势地插了进来,他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尖叫着迷失在这剧烈的起伏里。      最终他绷紧了身子,在威廉的手里发泄了出来,然后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到在威廉的胸膛上。嘿,真是过分,他上衣还好好地穿着呢。修脑子一片混乱,迷迷糊糊地想着。      威廉小幅度地动着腰,用暗沉的眼神看着瘫软在自己怀里眼神涣散的年轻人,最终将手里修的那一滩东西,统统抹在修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      因为最后是以威廉射在修的身体里为结束,修不得不扶着自己酸软的腰进浴室将自己里外再次清理了个干净。      看到修从浴室出来,威廉挽留道:“你就睡在我身边吧。”      经过剧烈运动之后,修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他没有拒绝,直接爬上床躺在威廉身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威廉笑着低头亲吻年轻人光洁的额头,低声说道:“好梦。”      不知是听见威廉的祝福,还是被威廉的气息完全包裹,修睡得非常安稳。      从那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修再也没搬出过威廉的房间。 番外十 小法师(上)   法师最近心情很不好,骑士非常直接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法师变得比平时更加挑剔,说话语气也十分不耐烦,而骑士这边,别说是亲热了,就连拉个小手都会被法师甩开。      骑士就在法师的低气压中小心翼翼地过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吃晚饭时,骑士找到了事件的答案——当时法师正在用叉子摆弄盘子里的食物,骑士看他这样,便斟酌着是否要问他今晚的饭是不是不合口味。      然而,还没等骑士开口,法师突然露出烦躁却不意外的表情,接着法师就在骑士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迅速的缩小,最后成了坐在椅子上几乎没有桌子高的小小一团,只露出一个金灿灿的头顶。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使骑士手中的勺子“当”地一声掉在地上,骑士顾不得去捡,他边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埃尔维斯?!”,边冲到了法师身边。      接下来他所看到的,是比刚刚那一幕更让他震惊的场景——法师原本合身的法师袍,现在却因为过大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总是紧紧扣起来的衬衣领口也因为太过宽松而露出一大截肩膀;那副总是架在他高挺鼻梁上,却无法阻断他锐利眼光的眼镜这时也滑落了下来,只有眼镜链还挂在他的脖子上;那清瘦的面庞和尖尖的下巴,变成了圆润的模样;只有眼睛还是海一样深邃的蓝色,但也因为湿润了许多再不复平时的锐利与压迫感。      法师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当法师抬头,用他那双放在缩小了的圆圆的脸庞上而显得格外大的,湿漉漉的双眼斜瞥了骑士一眼,骑士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一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他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骑士遇到法师时,法师仍是个少年,可以说骑士参与了法师到目前为止一半的生命,还将拥有他余下的所有时光。他对此非常满足,虽说他偶尔会想象法师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但也仅仅是想象而已,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有亲眼见到的一天。      突然之间骑士生出一种人生完整了的感动。      他呆呆地看着小法师从椅子上跳到地下,长袍在他脚边堆积起来,原本过腰的长发此时已经拖到了地上。他伸手扯着自己过长的袖子,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那两只小小的,白白的手从袖子中扒拉了出来。      因为变成小时候的身体,眼睛的近视也恢复了,所以他并没有戴上眼镜,就让它这么在脖子上挂着。      “埃尔维斯?”骑士缓了半天终于回过神。      “一会再跟你解释!”法师的声音也变得稚嫩,就连生气也听起来像是撒娇:“我这样子根本没法走路!你还不快抱我起来!”      骑士连忙蹲下身,将法师抱进怀里,因为法师变得更小更软了,所以骑士小心的模样简直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被抱了起来的法师为了稳住身子,扭头用短短的胳膊抱住了骑士的脖子。感觉到法师软软凉凉的脸蛋贴在自己的脸上,骑士的脸渐渐红了起来。      “先到卧室去。”法师在骑士耳边指挥道。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咚咚”两声,那双对于小法师来说过大的靴子滑落到了地上。      骑士就着抱着小法师的姿势弯腰去捡靴子,突然的倾斜让法师抱着骑士脖子的胳膊更紧了几分,还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他这样可爱的反应让骑士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强忍着将法师“举高高”的冲动,他大步向卧室走去。      法师要求回到卧室,当然是为了换衣服。但翻遍衣柜,里面的每一件从前无比合身的衣服,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大的离谱。      骑士看着法师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在衣柜前烦恼不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然后在被法师发现之前闭嘴。      他走到法师身边,从衣柜里扯出一件他的上衣说:“你的衣服不是长袍就是衬衣,不如你试试我这件布衣,把袖子挽起来就可以。”就可以当长袍穿了,骑士默默地在心里加上了最后一句。      法师看着骑士手上虽然有点旧,却非常干净的衣服,面带嫌弃地勉强点了点头。      法师的衣服是骑士帮忙换的,一直以来,骑士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品行端正的正直骑士,但看着法师那纤弱稚嫩的身体,他突然生出一种浓浓的犯罪感。      此时骑士心里非常纠结,一方面他想这是埃尔维斯,他的恋人,所以有点什么想法大概也正常。但另一方面他又能清醒地意识到法师目前是个小孩子,有这种冲动简直是禽兽不如。      骑士用力地甩头把所有古怪的想法统统甩出大脑,专心帮法师把长发从后领抓出来,把过长的袖子挽起来,法师总算是有了一件勉强可以用于遮蔽身体的衣服了。      但问题依旧很多,比如——“维德,我没穿内裤怎么办?”      待办的事情有很多,但在此之前,法师向骑士解释了这件事的始末。      “这是个该死的失误。”法师说。做实验时,法师虽然尽量小心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已知或未知的失误,但仍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失误一出现,法师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先是设置了逆作用的魔法阵,然后又喝下了解除咒术的药水。      “但是你现在怎么还是变成这样了?”骑士不解地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法师说。尽管他及时采取了合理的措施,但他原本实验的那个咒语却有着相当特殊的特性——只能被削弱而不能完全被抵消。      “原本那个魔法很快就会生效,但事实却是过了几天才开始生效,所以我推论它的持续时间也会被缩短一大截。”法师说。      “这就是你这几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吗?”骑士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就算跟你说了,你又能做什么?”      “起码我能做好准备,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吓一跳。而且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骑士有所指的说。      法师知道骑士指的是他现在连合身的衣服都没有的情况,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失策,于是把头扭到一边默默地生闷气。      骑士看着他鼓起的脸蛋,心里痒得厉害,只想捏一捏,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么做一定会惹得法师炸毛,于是他搓着手指转移了话题:“埃尔维斯,你现在是你几岁的样子?”      法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想了一会,然后让骑士把他的法杖递给他。法师现在还没有法杖高,再加上法杖顶端还镶嵌着一大块宝石,因此挥动起来格外费力。骑士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把自己打着了。      没有经过锻炼的嗓子念起咒语也是断断续续,但似乎法师并不在意是否能够施法,他就这么念了会咒语,然后气喘吁吁地放下法杖,抬头对骑士认真地说:“按照我现在对咒语的熟练度,和挥动法杖的手感来说,应该是八岁左右。”      八岁,是法师刚刚成为学徒的年纪。      “那你现在还能使用那些魔法吗?我是说,你后来学习的那些。”骑士问。      “不行了,”法师说:“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八岁的状态,念咒或是挥动魔杖都不熟练,更别说那些精神力了,我还完全没开始锻炼。”      骑士又问:“那你现在,就算是施法者在你面前也没法感受到你身上的魔法波动了?”      “理论上是这样,”法师打了个哈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目前的状态的确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说完他又揉了揉眼睛,身体年龄变小,很早就觉得困了。      “那你现在,和我一起进城就没问题了吧。”      “唔……是的吧……”      “那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城里吗?”      “嗯……”法师迷迷糊糊地说,他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骑士笑着把法师抱起来放到枕头上,帮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现在是那波节,城里可热闹了……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我爱你。晚安。”   十:小法师(下)   早上的时候,法师是被颠醒的。一睁眼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房顶,“没见过的天花板……”法师半梦半醒中喃喃地说,然后猛地睁大眼——这哪是天花板,这分明是马车的顶棚。      车轮声从车厢外不断传进来,法师坐了起来四处打量。这是他常用的那辆马车,他被骑士用被子包裹着放在马车里,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可以给他做长袍的骑士的布衣,而衣服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踢开被子,法师撩起了前窗的帘子,果然看见骑士坐在车厢外驾车。      “这是怎么回事?”法师皱着眉大声问。      “你醒了?”骑士看起来很愉快,他扭头看看法师可爱的脸蛋,感觉心跳又快了起来。“我昨天跟你说过的,今天要带你进城。”骑士说。      “什么?我……”法师刚想反驳,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前,似乎真的答应了骑士什么事情,只是当时太困,连要求都没听清朦胧间就答应了下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法师想。      “还困吗?”骑士问:“要不然你再睡一会吧,我慢一点就不会这么颠簸了。车厢里有食盒,里面装了一些点心,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法师没有理会骑士贴心的叮嘱,而是皱着眉头问:“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进城?”      “这有什么问题,见过你的人也没几个,就算见过一两面也认不出你的。”骑士安抚道。      “问题当然有,我现在连……都没穿,而且穿成这个模样,根本没法见人。”法师小声抗议。      骑士笑了两声,转过身子摸了摸法师的脑袋:“我知道你注重仪表,我们一进城就带你去买衣服。你维持这个模样大概还要几天,也不能一直穿成这样。”说完骑士的手指划上法师软嘟嘟的侧脸,顿了一下才忍住捏一捏的冲动收了回去。      法师没觉得骑士的动作有什么不对,他摸了摸自己脸上刚刚被骑士摸过的部位,放下帘子嘟着嘴坐了回去,抱起放在一边的盒子开始吃点心来打发时间。      里面是一些饼干和水果馅饼,个头都不大,往常法师一两口就能吃完。但现在法师手小嘴也小,一块饼干就要分三四口吃,不一会就吃得渣子掉了一地。      法师第一次生出心虚感来,他瞄瞄被帘子遮住的前窗,对自己说骑士一定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这才再次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等一盒点心被吃得差不多了,马车也停了下来。法师将盒子放到一边,将衣服上的渣子拍到地上,猜测是到了城门口,因为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维德,你先等等,先过来订立契约吧。”法师听见有个声音说。      订立的当然是用骑士的生命来约束他不得施法的契约,自从法师知道骑士带他进城之前都要订立契约这件事之后,就很少再进城了。当然不是他怕管不住自己,而是不喜欢那种骑士的性命被别的什么东西威胁的感觉,即使他自己也不行。所以当他听见这句话,心里十分厌烦。      但他听见骑士说:“不,今天来的不是黑袍埃尔维斯。”      然后车门就被打开了。      骑士逆着光站在车门旁,向他张开双手。法师先是和以往一样,一手扶着骑士的手,半蹲着身子往车门走,但他现在还没马车顶棚高,刚往前一步就被骑士抓着手带进了怀里。      法师被抱着出了马车,接着他就收到了好几道好奇的目光。      “维德,你怎么都有孩子了?!”骑士的某前战友惊疑不定地问。      然后另一个前战友凑过来,盯着法师的小脸说:“这孩子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你呢?”说着还伸手去捏法师的脸,结果当然是被法师板着脸拍掉了那只手。但那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真可爱。”      法师郁卒了,以往他只要轻飘飘地扫一眼,谁不是立马不敢看他两股战战恨不得马上逃跑,上一次有过这种被人逗趣的事情还是十五年前呢。      “好了,你们别随便乱碰他。”骑士说着把法师按进怀里,却没回答那些人的问题,只是说:“我带他来参加庆典的,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进去了。”      那波节是帝国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附近镇子里的人也都到了城里来,人流量大,守城兵也正是忙的时候,便不再和骑士打趣,见警戒结界没有被触动,便放了行。      骑士没有继续乘马车,而是把马车交给前战友们看着,抱着法师往城里走去。      城里人实在很多,街上人摩肩接踵地涌过来,路两边是长长两排小贩摆着摊位,或是艺人街头卖艺,吆喝叫卖人声嘈杂。法师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他并不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乐而又满足的神情,法师也有些被感染便不再那么抵触。      但即便如此,法师仍有些不安地在骑士怀中扭了扭,晃了晃空荡荡的双腿——这样的打扮让他太没安全感。骑士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便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对他低声说:“我现在带你去买衣服,你再忍一忍。”      法师这才停下了动作,慢慢靠在胸前看着这对他而言无比陌生的场景。      其实在法师的记忆里,这样的情景他是见过几次的。      第一次是法师刚被特拉斐尔带回法师塔的那一年,特拉斐尔为了安慰想念家乡的小法师,带他去了附近的城里参加庆典。当时法师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群躲在特拉斐尔身后不敢出来,但很快他就被街头艺人吸引了目光,差点走丢。      第二次是他的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同窗们带他进城,法师前一天刚刚被他们弄哭,他们给小法师买了好几个用糖裹着的果子,法师这才决定原谅他们。      法师做学徒时并不是每年都能进城参加庆典,只有最初的几年法师对四周的一切充满好奇,慢慢的他就开始醉心于研究并疏离那些同窗们了。      倒数第二次是和那个叫做墨菲的年轻人一起,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这人总是跟在特拉斐尔身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那年就是突然拉着他进了城,然后拉着他到处乱逛,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废话。      而最后一次,则是和骑士一起。法师还记得骑士刚去那座城里的第一年曾经邀请过他,但被他拒绝了。第二年,也是最后一年骑士再次去特拉斐尔的法师塔邀请他参加庆典,虽然不记得原因,但这次他并没有拒绝。他至今还记得,在他因为人多正觉得烦闷的时候骑士突然牵上他的手。那双手很大很干燥,茧子也没有如今这么厚。      法师并不喜欢与人接触,但这双手却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就像是在嘈杂的人海中突然升起一座安全的小岛,将那些惹人厌烦的事物全都隔绝在外。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人群中拉着特拉斐尔的袍子,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法师当时并不明白这些不同之处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回握住骑士的手。然后,骑士惊喜地扭过头对他笑了。      如今法师回忆起来,才豁然察觉,原来从那时候开始骑士在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想起骑士的那个笑容,法师忍不住扭头去看骑士此刻的表情——骑士正专注地看着他的侧脸,脸上温柔的表情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改变。      “你在看什么?”法师问。      骑士说:“我曾经遗憾于我并不能参与你的过去,但如今这种情况也能稍微弥补一些,我想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法师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确实如此。”骑士说着,头稍向前伸了一点,却又在中途顿住,最后只是用笔尖蹭了蹭法师的鼻间。      对于骑士这样的动作,法师却不能理解,于是他问:“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同时伸出手搂住骑士的脖子,用自己小小软软的嘴唇在骑士的唇上“啾”地亲了一下。      “不、并不是……”骑士瞬间涨红了脸,法师的动作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但看见法师脸上的不解,骑士才明白法师本身对于目前的状态一点自觉都没有。于是他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目前这种状态有点怪怪的。”      “你可真奇怪。”法师说:“越来越怪了,年纪越大越弄不懂你。”说完还用小手捏了捏骑士的鼻子。      这样亲昵的动作法师很少主动做,因此骑士呆了一下。法师这样的动作确实让他怦然心动,但用法师此时的模样做起来骑士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他伸手轻轻地回捏了一下法师的小鼻子,法师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抱怨的话也没说就安静地转过身靠在了骑士胸前。      在街上顺着人流走了一段时间,骑士抱着法师终于走到了裁缝店。      现在要定做显然不太现实,骑士便只让店主量了一下法师的身高和胳膊腿,拿了几件现成的衣服。      衣服并不完全合身,但也比骑士的旧衣服好。穿上了鞋子,法师没有让骑士再抱着他,他说:“我还没有小到连走路的技能都遗失的地步。”      骑士只好紧紧牵着他,失去了抱着法师的乐趣,骑士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但法师小小软软的手牵在手里,也多少能聊以慰藉。      法师走在骑士身边,眼神四处乱瞄。路过买甜食的摊贩的时候,不等他开口骑士就主动买给他,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的确让法师心情非常愉快。      法师虽然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却仍觉得“爱吃甜食的邪恶法师”这个称号很蠢。但他现在变成了小孩子,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法师,终于能在街上随便吃甜食,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奢侈的体验。      两人随便逛了一会,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骑士的名字。法师和骑士同时扭过头去,就看见威廉穿着盔甲向两人走来,身边还跟着一段时间不见,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的修。      “维德,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威廉问道,以往这个时候骑士都会在法师塔里陪着法师一起过节。      “就是有点事……”骑士含糊地回答。      好在威廉并没有追问,而是注意到了被骑士牵着的法师。威廉见过法师好几次,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法师与他原本的模样有些相似,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往更深处的方向想,而是惊疑不定地问:“这……这是埃尔维斯的孩子?”他问完又紧盯着骑士的脸,见他脸上只有一闪而过的尴尬而没有什么别的负面情绪,才小心地问道:“难道,是和你的?”      “这怎么可能!!”骑士大声否定:“即使埃尔维斯是法师,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吧!”      法师听到威廉的问题也是手一抖,骑士连忙紧紧抓住他的手,才没让他的手从骑士手里抽出去。      这时骑士注意到修身边站着一名高大的男性,他正想要转移话题,便问道:“这位是?”      那名被问到的男子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斐瑞,是修的哥哥。”      骑士握住他的手,仔细打量这名自称斐瑞的男子,这才发现他的五官与修十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一些。      几人又聊了一会近况,法师对于他们的话题既不感兴趣,也不耐烦,便晃了晃被骑士握着的那只手。骑士回捏了一下表示明白,便笑着与几人告辞。      这之后,骑士又带着法师吃了点东西,很快就天黑了。      “我困了。”法师咽下最后一个饼干之后抬头对骑士说。他似乎是真的走累了,抱着骑士的大腿,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骑士的腿上。      骑士看着他这幅模样,便弯腰将他抱在怀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亲了亲他的脸蛋说:“我们回家。”      “嗯……”法师揉着眼睛转过身搂住骑士的脖子,靠在骑士的肩膀上,在骑士耳边用含糊的声音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我大概也挺幸运的。”      “埃尔维斯?”法师的话让骑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法师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疑惑,就开始小声打起了呼噜。      骑士失笑,轻轻拍着法师的背放缓了脚步——你就是我的世界,请你在我的身边安稳地睡去吧,晚安。      ※※※      法师是在一周后才恢复成大人样貌的。      一周来只能看不能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有了特殊癖好的骑士马上激动地拉着阔别已久的成年法师好好来了几个回合。      事后,骑士摸着法师的头发突然问:“埃尔维斯,真的没有让男人生孩子的魔法吗?”      对于这个问题,法师的回答是抬头用唇堵住了骑士的口——“没有,闭嘴。”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隍偌颥初】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